李青鶴又道。“韓子緒就是看在他麵子上,大陸的經紀約才簽在我們家。”


    “沒想到你表弟還真有兩把刷子,不過隻可惜挑女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麽樣。”潘韻如捏著咖啡杯的手,指節已經泛白。難道她以後真的要看這個女戲子的眼色過日子?這麽沒品的賤女人,憑什麽做喬氏當家女主人,當初罵她整容臉搶她風頭的舊帳她還記著呢。


    試探的向李青鶴抱怨。“隻可憐了我那表妹,人家可是正宗的書香門第,媽媽是音樂學院的教授,爸爸是知名律師,自己也是音樂係的高材生,竟比不過一個隻會炒緋聞的女戲子。”


    李青鶴沉吟半晌。“這次喬旻沒敢用喬氏太子爺的身份公開承認那女人,說明一定是沒過舅爺爺那關,這於我們未嚐不是好事。也讓舅爺爺好好看看,他是個怎麽耽於女色,任性妄為的二世祖。”


    潘韻如歎了口氣。“原本指著他跟我表妹若是能結親,也好緩和你和他多年的宿怨,以後也不用老是針對我們,現在可好,親沒結成,還辜負了我妹妹這一顆芳心。害我這個介紹人裏外不是人。”


    李青鶴不是不知道潘韻如安的什麽心,也不得不提點她。“你還是算了吧,這條路走不通的。就算他真看上你表妹,也不見的會在公事上對我們網開一麵。他再怎麽胡鬧,也不是會被女人左右意見的。我們還不如指望舅爺爺早日撤了他的職來的實在。”


    潘韻如在心裏腹誹,還不胡鬧,為了那個小戲子都不知道做了多少荒唐事了。冷哼一聲,不服氣的抱怨。“說到底還是你沒用,當初誰答應我的,一定能調到資金盤活那塊地。結果呢,被他出手一攪合,這事就懸在那裏沒個說法了。”


    說起這事,真是挑到李青鶴心頭那根刺。他精心準備的項目策劃,怎麽看都是雙贏的案子,愣是被那小子說成是高風險低回報得不償失的投資,想想就來氣。“那是老爺子向著他,底下那幫人都是看喬老爺子臉色。”


    這才是潘韻如最氣不過的。他們家這塊地荒在那裏已經超過兩年,早過了合同約定的開發期,多方疏通才保住沒被當地政府超期回收土地使用權,還罰了好大一筆土地閑置費。這邊卻遲遲不見有新的資金注入。心裏急,忍不住又要對著李青鶴發牢騷。


    “那現在怎麽辦?難道眼看著這事就這麽擱置了?誰當初答應我的,我爸可是把我這唯一一個女兒都交給你了,就指著你這個女婿來繼承他的公司,再創輝煌。現在才想跟你們喬氏合作一下,就這麽不給我們麵子。”


    李青鶴心裏有事,也不便跟她多說,假裝翻了翻行事曆。“我約了個客戶打高爾夫,順便談合作投資電影的事。你不是說今天要去做美容,我送你過去。”


    說著便抓起車鑰匙起身。


    潘韻如見他這不想再談,也不便再硬逼。隻得穿上外套拎了包隨他出門。


    銀白色的法拉利極速駛過c市的繁華,引來路人歆羨的側目,車內兩人卻是各懷心思的各自沉默。


    潘韻如突然有點後悔,當初就不該草率答應嫁這個帶著拖油瓶的花花公子。就算家中生意大不如前,父親著急尋求外力支援,就算周圍閨蜜一個個的曬著婚禮曬著娃刺激她,還有那個才看了眼照片就拒絕她的男人……


    想到這裏,指甲便不自覺的掐進肉裏,原想著當不成他太太,就當他表嫂,好歹在輩分上壓他一截,也算是出了口氣,卻沒想如今這般進退維穀,婚姻大事果然兒戲不得。


    法拉利停在一間美容會所前。


    李青鶴下車替她開了車門,見她臉色不好,攬著她肩送她進去,邊柔聲安撫。“等過幾天我們去澳洲旅遊散散心。”


    門口接待豔羨的目光讓潘韻如心情稍微好受了點,擺出一臉溫婉賢妻樣囑咐他。“你路上開車小心點。”


    李青鶴親吻下她臉頰,轉身出來。坐到車裏思考半晌,拿起手機翻出通訊錄,播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對方似沒想到他會打電話過去,聲音裏略有幾分驚訝。“李老板打電話給我,有何貴幹?”


    李青鶴:“你昨天沒看那個綜藝節目?”


    “什麽綜藝節目?”


    李青鶴嗤笑她的後知後覺。“那你旗下藝人的爆炸新聞你總知道了吧?”


    馮瑧瑧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喝著咖啡俯瞰台北市的街景,再過幾小時就是金馬獎頒獎典禮。已經提前獲悉自己今年得獎無望,又是陪跑,讓她無比沮喪。對這突如其來的來電便顯得不是特別有耐心。“那你現在什麽意思?難不成覺得是我們捆綁你們韓天王炒新聞?這可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與我們何幹?”


    李青鶴故作驚訝。“原來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麽?”馮瑧瑧對他的故弄玄虛已經越來越不耐。昨天她已經第一時間從cindy處得知薑謹言的事,雖然有一點震驚,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平白的又多了一項大好資源。


    “建議你先上網搜下‘方一念沉醉’好好聽一聽,我待會兒再打電話給你。”李青鶴說完便突兀的掛了電話。


    馮瑧瑧愣了幾秒,這個沒安好心的李青鶴不知道又要搞什麽?出於好奇仍是忍不住打開搜索。找到相關的內容,疑惑的點開。溫暖的鋼琴聲流瀉而過,熟悉的男聲低吟淺唱起一首纏綿的曲調。馮瑧瑧握著手機的手抖了抖。


    強忍著心頭震動把一首曲子聽完,她突然有種把手機砸掉的衝動。曾經彈著吉他對她唱歌的男孩,如今已經長成會為別的女人寫歌的男人,而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


    馮瑧瑧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心痛的,這麽多年過去,聽過他這麽多緋聞,從不曾擾亂了心緒,一直以為自己絕不會有今日這種感覺。


    電話重又響起,馮瑧瑧壓下心頭五味雜陳將電話接起來。


    “你聽過了?感覺如何,是不是比以前對著你唱得更好?”


    馮瑧瑧知道他的用意,強自穩定心神。“唱得很好聽,聽得出他是真的幸福。”


    李青鶴不信她絲毫無動於衷。“你真的能釋懷了?”


    “為什麽不能?”


    李青鶴陰惻惻的一笑。“那好,那就當我沒說。”頓了頓,又不死心的試探。“不過,如果你哪天改主意了,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你手裏那5%的股份。無論你是想得到他,還是毀了他,我都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馮瑧瑧不客氣的警告他。“我和喬旻已經是過去多年,請你不要再無聊的搬出這些前塵往事來騷擾我。”忿然將電話掛了,兩秒後電話又響起。


    馮瑧瑧以為又是李青鶴,沒想卻又是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將電話掐掉,而是略微猶豫便接起,不等對方開口,便語氣凜然的質問。“你打電話給我,是想告訴我你準備離婚了嗎?”


    對方被她冷然的語氣驚了一跳。“瑧瑧,你怎麽這麽跟媽媽說話呢。”


    “媽媽?馮徐若蘭女士,你拋夫棄女跟未來女婿的爸爸私奔,你覺得我該用什麽語氣對你?”


    徐若蘭沒想到這麽多年,女兒的積怨還是這麽深。自知理虧的柔聲哀求。“瑧瑧,別這樣。我隻是想祝賀你入圍金馬獎。我和你喬叔叔都守在電視前準備看直播呢。”


    馮瑧瑧深吸了口氣,壓抑住沮喪和怒氣。“已經確定了沒獎可拿,你滿意了?”


    徐若蘭沒想到自己正好問到女兒的傷心處,趕緊慌張的補救。“不拿獎也沒事的,我們都知道你是最棒的。”


    “我們?”馮瑧瑧嗤笑。“你和誰?和那個拐走朋友老婆,對朋友公司見死不救的男人?謝謝,我不需要你們虛偽的關愛。”


    徐若蘭深深歎了口氣。“瑧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我跟你爸爸早就沒有感情了,你爸爸的公司出事我們也很難過,喬叔叔也已經盡力了。而且這些年喬叔叔對你還不好嗎?把原本該給喬旻的股份都給了你,你說要開工作室,就把自己投資的商務樓無償給你用。就算是你爸爸在世,也未必比他做的更好。”


    “別把他說的這麽善良,他隻不過是在為對爸爸所做的一切贖罪罷了。若不是他和你的自私,我怎麽會跟喬旻分手,爸爸又怎麽會走上那一步。”


    徐若蘭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女兒絲毫沒有從這些怨恨裏走出來。她原以為女兒能重新試著跟喬旻做朋友,是已經漸漸淡忘過去,卻沒想到她心裏始終是無法釋懷。“瑧瑧,那你對喬旻……”


    “我要換衣服化妝,先掛了,你沒事別亂打電話給我。”


    掛了電話。馮瑧瑧有點頭疼的起身找了點朗姆酒摻在咖啡裏,仰頭一口氣喝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欲蓋彌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朱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朱影並收藏欲蓋彌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