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惜今生苦痛 盼來生榮光


    這一生中每個人都有許多故事,有的深埋於心有的暴露於光。那些暴露於光的故事人們當消遣,那些深埋於心的故事貌似未發生。然而有些故事從未被遺忘,有些記憶從未被篡改。你不曾看到的不是它從未存在,而是一直發生。


    那一年,於秋華的小情人沾染上了毒癮,於秋華的家業和本應該屬於我的那筆賠償金都被敗光了。而我自己的親舅舅,也就是於秋華的老公在外經商多年,據說又有了新的老婆和孩子,他與她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我隻知道於秋華為了錢,把我以2萬塊錢賣給了一個中年婦女,她們叫她紅姐。


    紅姐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臉上洋溢的是風和日麗的笑容。


    “這模樣,顧盼生輝,巧笑嫣然,真是美人坯子。”於秋華收了錢也是喜笑顏開地樣子,我狠狠地瞪了這兩個女人一眼,於秋華一耳光重重地甩過來,瞪什麽瞪啊,你這個小掃把星,也白養你這麽長時間了,是到了回報我的時候了。


    “紅姐,人我就交給你了,以後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了。”紅姐如行雲流水般地吐出一口煙霧,行吧,人就放我這裏吧!我來好好調教,必然會給我帶來大錢。於秋華拿著錢興高采烈地走了。


    “你叫什麽名字?”紅姐的聲音猶如大提琴那樣低沉和緩,我不說話。


    紅姐看了一眼我,然後歎氣道,叫什麽名字不重要,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而已。既然你來到了這裏,就放下過去好好工作吧,青春貌美是女人的本錢,卻也不過就這短短幾年。


    我依舊不說話,那個時候的我是不和任何人說話的。


    “和男人睡覺你會吧!做我們這一行就是和男人睡覺,不分年齡和外貌隻要男人給錢就可以。”我依舊不說話,直到要到了開始自己去麵對這一切的時候,我選擇了自殺。第一次自殺未果的時候,是苦口婆心地開導。第二次自殺未果的時候,換來的確是淩辱和打罵。第三次,第四次依舊是打罵,到了第六次的時候,紅姐折服了,便不再打罵我,隻是把我囚禁在那裏,每天看形形色色的男人進出,不給我飯吃不給我水喝直到紅姐出了事,住進了醫院,才放過了我。準確的說是我的血為我換得了自由。


    紅姐出事了,被她情況的老婆拿刀砍成了重傷,急需用血和人照顧。然而一介風塵女子,出處逢場作戲,又何來的真心朋友。那段時間我不僅給紅姐輸了血,而且整個住院期間她的起居飲食都被我包攬了。紅姐被感動了,所以還給了我自由。


    她說,女怕嫁錯郎。又是一個悲催的故事。貌似女人的悲催都與男人有關。紅姐從始至終都沒有給我說過她的故事,隻是她的眼角除了大朵大朵的笑容以外很多時候都是暗淡的星輝。


    往後的很多年裏,我卻總想起她的樣子。風姿綽約地站在冷風裏,星空下,雪地上。明明是風情萬種不的模樣,卻格外地孤寂落寞,像一隻脫離羊群地羊。


    離別的前一夜,我與紅姐睡在一個被窩裏她說,永遠不要成為像她一樣的人,她隻是沒有死的勇氣。生命有時候隻是一個單項選擇題,沒有別的選擇。


    終究我沒有向她講述我的故事,我依舊沉默著,不去用我的不幸討好和嘲笑任何人。隻是若幹年之後我又站在了這個十字路口,隻是身邊依舊沒有任何人,隻是年齡見長,隻是依舊選擇。


    我依舊選擇了去死,因為不是所有的忍辱負重都可以換來越王勾踐那樣的勇氣。刀片滑過我的手腕的時候,我想起了那年,紅姐站在巷子裏招客人。那時候夕陽的餘暉打在她的臉上,明明是風韻翩然,我卻看見天空下起了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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