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仍在前行,這隻是一輛價值十來萬元的家用車,平實得不讓路人留意,迎麵而來的那輛車讓我心跳加速,杜賓跳下油門,飛速地與那輛車擦肩而過:“他們來了。”


    那輛車的司機是宮克!


    “那小子是你們家族的執法人?”鳳皇問道。


    我回頭看去,鳳皇說得對,這地方已經不安全,宮克來得這麽快,一定是影墨察覺到了什麽,鳳皇輕拍著我的手背:“不要擔心,他剛才根本沒有留意我們的車。”


    杜賓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小子是動真格的。”


    我的手心在冒汗,咽下一口口水後,我想到了外公:“他們會不會為難外公?”


    “他們會上門試探,如果外公的確不知情,他就是安全的。”杜賓問道:“你有向外公吐露過絲毫嗎?”


    “沒有,絕對沒有!”事關外公生死,我激動地要從座位上彈起來了。


    “不必擔心,他們絕不想再有人知道兩族的身份,事情鬧大了沒有好處。”鳳皇安慰道:“若蘭,不要擔心。”


    “洪叔,洪叔也想殺我嗎?”我想到了洪叔,那位和藹的老人。


    鳳皇無奈地說道:“暗殺計劃越過我進行,洪叔知道多少,持什麽立場,我完全不知道,若蘭,上次龍天的襲擊隻是他個人的行動,與我無關,與家族無關。”


    “我知道,他是為了影墨。”


    “這一次呢?”杜賓專心開車,耳朵一直聽著後座的動靜:“你們家族派出的殺手是龍天吧?”


    “沒錯。”鳳皇說道:“除了他,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旭族與朧族是仇人嗎?”我問道:“杜賓,要等到日出才能治愈我,你的力量來源是陽光,陽光是你能量的來源,你也可以給普通人輸送能量,宮克說過,你和宮竹在一起才能保證下一代的血統。”


    鳳皇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我知道了,旭族與普通人的結合會減少功力遺傳的疊加效應,能力會慢慢淡化,直至完全消失,為了守住這份能力,真是費盡心思。”


    “擦,你是要和我繼續吵嘴嗎?”杜賓終於爆了粗口:“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情。”


    鳳皇雙手抱在胸前:“他追過來了。”


    杜賓從後視鏡看過去,宮克的車子開得飛快,前輪都要飛起來了,他惡狠狠地罵道:“該死,這個家夥,平時沒見他這麽積極過。”


    杜賓將油門踩到底,引擎的聲音非同一般,“你改裝過?”我驚訝地問道。


    “當然了,要對付這些家夥,怎麽可能用普通的東西。”杜賓居然甩手打了一個響指,他的得意忘形又引來鳳皇的嘲諷:“火燒到眉毛了,你還有心情耍酷?”


    我回頭看,宮克的車子離我們隻有十來米的樣了,他的表情凶狠,如果猜得沒錯,琥珀色的眸子裏會飄著一絲血紅!


    經過改造的車子迅速地將身後的宮克甩開,杜賓問鳳皇:“喂,我們應該往哪裏去?”


    “大隱隱於市,回市區。”鳳皇沉聲說道。


    “酒店不能住,家裏不能回,我們能去哪裏?”杜賓問道。


    “地下室。”鳳皇說道。


    杜賓回頭望了我一眼,我輕輕地點頭:“就去那裏。”


    在鳳皇的指引下我們去了那間地下室,車子停下來後,杜賓從後備箱裏取出一個新的車牌換下剛才的車牌:“夥計,對不住了,你得退休了。”


    鳳皇眉目中有些許讚賞的意味,卻在杜賓起身的一刻消失殆盡,杜賓說道:“我將車子扔遠一些。”


    這地方十分隱蔽,當杜賓返回,我們一起走進地下室,鳳皇掏出鑰匙打開門,與其說是地下室,不如說是一間套房,粗糙版的套房,整個地下室的牆麵與地麵都是水泥鋪成的,一個簡單的沙發,一張床,一把吉它,單獨的洗手間和衛浴,沒有陽光,沒有窗戶,是了,這裏是地下室,與陽光絕緣。


    “有吃的嗎?”杜賓問道。


    鳳皇打開那個小小的冰箱,裏麵放著不少罐頭和啤酒:“將就一下吧。”


    “還有其他人知道這裏嗎?”


    “隻有一個人——洪叔。”鳳皇看著我:“你不是想知道洪叔的立場麽,假如他們馬上追來這裏,就一清二楚了。”


    我的心不禁提起來,杜賓焦灼在地屋子裏轉來轉去:“逃跑不是辦法。”


    “如果出境,會被馬上抓住行蹤。”鳳皇說道:“在我們沒有想到對策以前,隻能暫時逃避,他們不敢大規模地追捕,事件擴大不是他們希望的,所以,我們對付的隻有兩個人——宮克和龍天。”


    “同族相殘。”杜賓雙手抱在胸前:“看來勢在必行。”


    我被一股強烈的歉意包裹:“讓你們同族相殘並非我的本意。”


    “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吧,就像潘多拉的盒子。”鳳皇說道。


    潘多拉,擁有一切天賦的女人,普洛米修斯帶給埃庇米修斯一個大盒子,並反複叮囑他一定不能打開,但潘多拉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女人,普羅米修斯的反複叮囑使她產生了打開盒子的欲望。


    趁埃庇米修斯外出時,潘多拉悄悄打開了盒子,結果裏麵並沒有潘多拉所期待的東西,而是無數的災禍蟲害。在潘多拉打開盒子以前,人類沒有任何災禍,生活寧靜,那是因為所有的病毒惡疾都被關在盒中,人類才能免受折磨。由於潘多拉的好奇,災難與瘟疫逃出來,從那時起,災難們日日夜夜、處處為害人類,使人類受苦。


    “潘多拉的盒子裏隻剩下一樣東西——希望。”我說道:“鳳皇,我們還有希望嗎?”


    “與兩族為敵,或是找到中和的辦法。”鳳皇說道。


    杜賓嘴角勾起:“如果若蘭與我結婚,這件事情就能夠得到圓滿的解決,我們家族有過先例。”


    我愕然地看著杜賓:“這件事情……”


    杜賓衝我擺擺手,看向鳳皇:“我的母親就是個普通人,叔父早答應過,隻要若蘭願意嫁給我,我們大喜的那一天,就是向若蘭坦白一切的一天。”


    鳳皇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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