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驕陽可不想再多廢話,“現在距上早自習還有十分鍾,你再不下車往學校趕,恐怕是要遲到了。睍蓴璩曉”


    落夕扭過頭,深情地望著楚驕陽,“楚老師,您就載我一程吧,我保證……”


    “趕緊滾下車。”


    落夕看著車尾燈跺了跺腳,隻能飛快的往前跑,本來覺得早上還挺冷的,但氣喘籲籲地跑上樓,已經熱得滿頭大汗。楚驕陽帥氣地斜靠在班門口,無所謂地監督著上早自習的學生。落夕歪著頭看著黑板上方的鍾,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扔,便洋洋得意地說道,“還好還好不多不少,差一分鍾遲到。”


    楚驕陽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教室。


    朗朗的讀書聲中,落夕拿出了英語課本,她心情也不怎麽樣。為自己多掏的十元早點錢心疼,為寫不完楚驕陽的懲罰作業而心煩。早自習隻有四十分鍾的時間,可隻上到一半,落夕就跑去廁所了,剛才來學校跑得有點兒快,現在她肚子疼了。邊上廁所落夕邊拿出手機。手機還有一格電,而且屏幕摔得粉碎。她拿手機查了查楚驕陽讓她賠的兩件襯衫的牌子,看到價格的一刹那,手機差點兒就掉到了廁所裏。


    那兩件襯衫加起來要四千塊。她辛辛苦苦攢了好幾個月,也才攢了四千多,這不是一次性就要了她的命嗎?落夕隻在心底默罵了一句,楚驕陽,算你狠。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有些有氣無力,落夕關掉水龍頭,甩了甩沾滿水珠的手,麵前便遞來一塊幹淨的帕子。她抬頭,卻瞧見向她微笑的程誠。落夕的臉頰騰地紅了起來,她對於帥哥一向是沒有抵抗力的。


    她不知道該不該接,在那裏猶豫了很久,帕子後來放在了她濕漉漉的掌心裏,灰白的格子紋,像程誠這個人一樣,清清爽爽,幹淨好看。


    “謝謝。”扭扭捏捏不知道要怎樣,隻能說了最簡單的兩個字。總覺得這樣在廁所碰麵的情形想一想就尷尬,落夕便又加了一句,“你也逃課啊?”


    話音剛落,才發現這個問題同樣尷尬。


    程誠彎著唇角笑笑,落夕看呆了,說是不喜歡,但校草的魅力無人可敵。衛生間裏隱隱能聽到外麵下早自習的鈴聲,程誠深呼了一口氣,“她有點兒煩哦,出來透透氣,所以也逃了。”


    落夕一怔,沒料到程誠會這麽說。雖然很討厭楚瑤,但從表麵看去,每個人都認為他們挺搭的。


    看著落夕有些震驚的表情,程誠伸過手拍了拍她的頭,“雖然煩,但還是喜歡啦。”程誠的手機在褲子口袋裏不停地閃著光,他沒有去接,隻是向落夕擺擺手,“她又到處找我呢,先走了。”


    落夕看他轉身,不由蜷了蜷手指,柔軟的帕子還呆在手心,她鼓起勇氣朝著他的背身喊道,“你的手帕。”


    “下次再給我吧。”


    這麽敷衍的回答,落夕撇撇嘴,“下次是什麽時候?”


    “三十號——我會去聽你唱歌,你唱歌時候的樣子很漂亮。”


    程誠已經消失在了廁所的出口,落夕卻好久都沒回過神。陸陸續續不斷有學生湧進廁所,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是抱怨或是八卦地聊著天。落夕走出廁所,摸了摸手中的帕子,又放到鼻尖嗅了嗅,沒有什麽味道,但就是覺得清新。那個萬人迷的程誠說,她唱歌的樣子很漂亮。


    原本烏雲遍布的心裏,一下子開了天窗照進幾縷溫暖的陽光,整個人都愉悅起來。她把帕子裝進校服口袋,暫時忘記了最近一係列倒黴的事。


    “呦,又逃課。落夕,我看懲罰作業是寫完了吧?那現在就交過來。”


    落夕在經過二樓走廊的拐彎處,又遇到了最讓她怵頭的人,“還……還沒有。”


    “糟糕的女人。”


    楚驕陽好像隻會說這一句話。落夕又追了過去,“楚老師,咱們做個交易好不好?我罰寫作業兩千遍,襯衫我給您洗幹淨,再噴上您喜歡的香水行不行?襯衫那麽貴,會花掉我攢的很多錢。”


    楚驕陽想起了自己錢包裏保留的那張鈔票,上麵還鄭重其事地寫著有效期,“不行,就算不寫一千遍,也得給我賠襯衫。”


    “我姐姐要結婚了,還懷了寶寶。我攢錢是給小外甥買禮物的。”


    楚驕陽看著落夕渴望的眼神,忽然心有些軟了,但還是說了句,“你姐姐對你不好,還是省省吧。”


    還能聽到落夕在身後叫他的名字,但是楚驕陽已經不想再理會這個煩人的家夥了。


    落夕好不容易支撐了一天,今天她可是一節課都沒聽進去,光寫處罰作業了。到中午放學的時候,手腕又酸又疼。好不容易回家,卻隻有姐姐,聽說爸爸和繼母短途旅行去了,落夕才鬆了一口氣,終於沒有人追究夜不歸宿的事情了。


    樊舒下班回來有些晚,帶了便當,卻隻有自己的份兒。落夕雖然不開心,但也隻好一個人煮了方便麵。餐桌兩邊,姐姐吃著海參,落夕的則是海參味兒的麵條。


    “找個有錢老公真好,連外賣都是好東西。”


    樊舒的脾氣最近很暴躁,落夕隻說了一句,樊舒就變了臉色,雖然平時也是那麽一張寡淡的臉,“是啊,找個有錢老公就是好。所以你每天吊兒郎當、夜不歸宿,整天和些不正經的人混在一起,就是為了找個有錢老公吧?”


    落夕受不了姐姐的無名火,忍了忍,還是酸酸的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有了寶寶,我才不會讓著你呢,總是這樣欺負我,好脾氣的也會受不了。”


    樊舒一怔,“你怎麽……知道的?”


    “那還不好猜嘛?家裏的衛生巾除了我,最近還有第二個人再用?姐姐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兒嗎?整天辛苦地在酒吧裏打工,還不是為了給我小外甥買見麵禮。”


    樊舒沉默幾秒,臉上的冷漠緩和了下來,拾起筷子把便當裏的海參夾到了落夕的麵碗裏,“是因為昨天的事才沒有給你買便當,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被爸爸知道,你懂後果的。”


    落夕嘿嘿地笑了笑,“那……姐,我能求你一件事不?”


    “說。”


    “你借我一件衣服穿唄,這個周末我要登台演出,我也沒有什麽好看的裙子。”


    “好啊,隨你便。”樊舒隨口答著。


    “姐,你還和未來的姐夫吵架嗎?”


    筷子又一次扔在了桌子上,樊舒的語氣又冷下來了,“誰看見我和他吵架了?”


    “哦 !哦!是我說錯話了。”


    樊舒回房休息了,落夕才鬆了一口氣,懷孕的女人真可怕。或許不是懷孕的女人可怕,是做官二代的太太比較辛苦吧?未來的婆婆是市財政局副局長,未來的公公是在人大任職,可她們家卻太普通,光想想,都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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