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驕陽後腦勺麻了一下,尤其在看到那個“血”字,腦子裏不由自主蹦出狼狽不堪血糊糊的糟糕模樣。睍蓴璩曉楚驕陽氣不打一處來,回撥了過去。還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邊就哭了起來,“楚老師,三蹦子翻了,我……我摔傷了,我不知道要給誰打電話,隻能打給你了。”


    楚驕陽胸口一直憋著一口氣,“你在哪兒呢。”


    落夕說了地點,楚驕陽那口憋著的氣是喘不勻了,“你幹嘛跑那麽遠?!不是讓你們都給我消停點兒。”


    現在說這些顯然沒什麽用了,誰讓他帶了這麽一個爹不親娘不愛的班。哥們還在不停地打電話催促,楚驕陽隻能推脫掉。


    “不是吧,都說好的事兒你就不去啦,妹子我都約了好幾個了。”


    “你自己玩吧,我現在沒空。”


    楚驕陽懊惱地掛了電話,落夕的短信又飄了進來:楚老師,你會來救我的吧……


    他關掉手機,這麽一個美好的夜晚,又被破壞掉了。他瞟了一眼桌上的卷子,果斷拾起筆,塗掉了多給的兩分……


    現在是北京時間十點整,楚驕陽卻開著車奔馳在找尋落夕的路上,長浮市他都不熟,更別提是長浮市意外的鎮子了。他邊開車心裏不知道罵了落夕多少遍,這個倒黴孩子,竟然跑去這麽遠的地方。下午看到她飛奔著跑出校門,真應該攔住的。


    終於七拐八拐,車前燈撞到大石頭,樹枝劃壞車前門漆的時候,他找到了那家已經打烊的小診所。楚驕陽陰沉著一張臉走進去,可看到落夕那副模樣,一時也發不出火了。


    落夕一如既往的頭發亂糟糟,胳膊上擦破了皮,校服裙子也扯壞了。身上沾著點兒血跡,不過沒她打電話說得那麽誇張。二三十平米的小診所裏擠滿了人。


    “你不是滿身是血嗎?怎麽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落夕撅著嘴巴也不說話,楚驕陽見她沒事,倒也鬆了一口氣,罵歸罵,但人沒事才是最要緊的,他掏出錢包,“多少醫藥費,趕緊處理完跟我走。”


    落夕低著頭許久才嘟囔出一句,“楚老師,先賠人家的三蹦子……”


    楚驕陽下意識地收緊錢包,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覺有點兒不對。他剛才一頭紮進診所的時候,以為滿屋子病患呢,現在看來自己猜錯了。人群中,楚驕陽才看清了那個已然堵在門口開三蹦子的男人。


    那男人就坐在地上,一副痞子樣,臉上流的血已經結痂了,這一屋子的人八成是他家親戚。楚驕陽恨得牙根癢癢,狠狠瞪了落夕一樣,“你到底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幹什麽來了?”落夕也不說話,就盯著自己的鞋麵看。


    他翻了翻錢包,自己沒帶什麽現金。晚上十二點,楚驕陽和落夕站在診所外麵那顆樹旁,看著遠處的奧迪q7被四輛拖拉機堵在中間,他的車還是頭一次有如此的護衛。


    “楚老師,您為什麽不能多帶點兒錢……”


    嗬,這個丫頭怎麽還能夠理直氣壯?遠遠地看著車,卻是走不了,楚驕陽心裏有些燥氣,顧不得新換的褲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現在給我閉嘴,我不想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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