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短信,楚驕陽的耳邊好像有隻山雀在嘰嘰喳喳,等了一天,卻隻等到這個小家夥的短信。睍蓴璩曉他倒了一杯紅酒,順便把手機放在桌上,卻拿起桌旁的那張鈔票,二十元的鈔票不知輾轉過多少人的手,如今早已變得軟趴趴。


    落夕,楚驕陽看著鈔票空白處用鉛筆寫下的名字,不由地念出了聲,再反過鈔票的另一麵,又看到一行小字:此張隻能於九月二十日投入使用。


    楚驕陽笑出了聲,今天是九月一日,看來她心情真的不好,否則不會提起支取。楚驕陽把鈔票平整地放在了錢夾內側,本來想著明天就還給她的,但是現在不想了。


    看看時間,已是夜裏一點。若是平常,這個點兒正是一天的開始,酒吧、ktv是要輪番上的。不過現在看來是要早睡,否則明天怕是要出糗。


    早上五點,落夕便醒了,晨練的爸爸看到她穿戴整齊的坐在桌前看書,臉上的陰雲散去了些。家門終於關緊,落夕的腦袋也聳拉到了桌子上。她是遲到專業戶,今天起這麽早,完全是因為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裏的自己要多慘有多慘,被同學嘲笑,被老師批評,關於她的大字報貼在走廊裏,所到之處全都是狼狽與不堪。


    她手裏握著筆,腳下的紙簍裏已扔了不少的廢紙團,苦怏怏地皺著眉,不知如何是好。憋了半個小時,終於把寫好的東西裝進了信封裏。


    夏日的陽光總是如此耀眼,閃閃地刺眼。今天是落夕表現最好的一天,沒遲到,沒打瞌睡,還背了十個單詞。早自習的最後五分鍾,楚驕陽出現了。


    他走上講台,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沒什麽好介紹的,記住我的名字就行了。”


    落夕發呆地看著遠處的人,掃視全班的楚驕陽忽然和她對上了眼睛,而且還不經意的笑了笑,落夕嚇得趕忙低下頭。


    “落夕。”


    “啊?”落夕慌亂地從座位上站起,把頭又埋得深了些。


    “桌子搬到講台這裏,從今往後這個寶座就是你的。”


    落夕嘿嘿地笑著,“老師我視力好,就坐後麵,還是把寶座讓給需要的同學吧。”


    “別廢話,立刻、馬上。”


    胳膊永遠是拗不過大腿的,落夕最終還是搬到了講台旁邊去坐。下課鈴一響,楚驕陽就走了。落夕趕忙追了出去,她一直跟到辦公室裏,彎身把信封舉到頭頂,“老師這是我的悔過書,每寫一句話,我都要狠狠地罵自己一次。”


    楚驕陽坐在椅子上,懶懶地抬了抬手指,接過了那封悔過書,卻是一眼都沒有看。


    “落夕,長浮一中21歲的老女人,一直都蹲班上高三,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學校頭號關注對象,一號危險人物。”


    落夕機械地抽動了一下嘴角,楚驕陽說了這麽一長串,她隻聽到三個字。老……老女人,竟然這麽說她,落夕仰起頭,眼睛裏閃著些憤怒,“您見過21歲的老女人嗎?這個歲數的女孩最陽光最美麗,如果說我老,那您這個年紀是不是該叫大叔大伯了?”說話不走腦的落夕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這是在做啥?不是把自己往更深的深淵裏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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