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猜測得沒錯,慕容祚心頭微鬆。殢殩獍曉


    望著明顯因呼吸不暢而麵色分明青白嚇人的華思弦,他再度緊了緊掩在袖下的拳心,麵色卻始終沉寂如水,“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閣下活了這麽多年,也曾貴為一代帝王,卻行事如此低下,竟抓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要挾我等晚輩,豈不貽笑天下?”


    “哼,你不必拿話激我!”白發男人冷冷一笑,毫不中計,“比這更不堪的唾罵老朽都不曾放在耳裏,還怕什麽貽笑天下!老朽一向我行我素,想怎麽行事全憑高興,你個小娃娃想用這種方法激老朽放人,真當我這幾百年全是白活了不成!”


    說話間,雖無人看見他是否施力,卻分明看到被他鉗製手中的兩名女子轉眼中麵色開始呈現紫漲之色。


    “怪物!快住手!”慕容燁心頭大駭,見狀再也抑製不住心底驚怒再次提劍疾疾飛身而去,卻堪堪隻到殺那怪人跟前半米處,便與先前一樣被一股強大氣流重重擊傷,飛射出去綺。


    “砰”然墜地的刹那,口中立時有鹹腥液體緩緩流出,可他卻隻是一臉心疼地看著那個表情痛苦的柔弱女子強撐劍站起,根本不怕對方的實力多麽深不可測,依然選擇艱難地向前再進:“老怪物,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她?”


    “主子小心!”冷石與莫言等人迅速衝上去護在慕容燁的左右,即便麵對的是個活了數百年的不死怪物,他們依然選擇為保護主子而不惜一切。


    “哈哈哈!!!”先前的怪笑再度響起,四周又是一片飛沙走石,迷得眾人根本張不開眼酢。


    當慕容祚再看清一切的時候,那些奮不顧身擋在慕容燁跟前的護衛早已被老情怪彈指間擊飛四落,此起彼伏的哀叫聲音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卻唯有慕容燁一人,安然無羔地站立在原處。


    俊眉一斂,他有些凝重地看著那個單手抓著華思弦、另一手重新扣住澹台沁舞的白發男人,心底升起一抹強烈的不安。


    “果然你這個小娃娃,在乎的是這個丫頭!”男人總算鬆開手,改為捏了捏華思弦的蒼白失血的麵頰,一手提起澹台沁舞將之靠在華思弦的肩側,用分明是張中年男人的麵孔卻滿頭白發的腦袋湊到華思弦的臉旁,詭笑著細細端詳道:“嗯,小模樣兒到是挺清秀可口,可惜太瘦了點,身體似乎潺弱了些,也明顯比右邊這丫頭差了點姿色。沒想到卻有這麽多人緊張著她的生死……嘖嘖嘖,到是有趣。”


    “怪物,我要殺了你!”慕容燁氣血一湧,提氣便要再度衝上前,卻陡覺胳膊一沉,轉頭便見一直站在身後不遠的慕容祚已適時地拉住他。


    “皇兄別衝動。”對正怒火攻心的慕容燁輕搖搖頭,慕容祚麵沉如水,如箭目光轉而冷冷射向前方的老情怪,聲音較之先前越發冷靜,“你想怎麽樣?”


    似乎對慕容燁之前的攻擊毫無察覺,邪惡的男人這才聞聲轉回頭,一度原本對眾人不屑一顧的目光裏總算映上一抹欣賞。


    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再度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卻睿智冷靜的男子,深褐的瞳孔慢慢地凝縮、收斂,仿佛一頭了現獵物的獅子,目光裏充斥著令人心驚膽戰的危險訊息。


    慕容祚並不知道,在他同樣仔細打量對方表情變化的這短短時間裏,他死已經經受一場生死之關的重大考驗。


    盡管當那束奇異的目光牢牢鎖住自己的當口,他仿佛感覺有千斤之力重重向自己頭頂壓來;卻在下一瞬,他又呼吸自如,毫發無傷。


    他看到,對方忽而目光一轉,再度將詭邪莫辯的視線掃落在慕容燁的身上,“小子,你的聰明老朽很喜歡,不過……我在乎的卻是他——”


    話音微頓,慕容祚但見那怪人對慕容燁伸伸手指,似指上牽了一根無人看見的細線,在半空中悠悠轉了個圈,忽地揚手指向他手邊華思弦,未久停頓,又複而轉手指向澹台沁舞,沉悶攝人的聲音再度隨風響起,仿佛來自深沉的地底,“——告訴我,她們兩個,你想我饒誰不死?”


    這樣堪比死神的話在眼前的男人說來絲毫沒有任何的不妥之感,似乎在他的眼裏,天下蒼生皆如螻蟻,是生是死但憑他一念之間。


    而可悲的是,便是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也根本打不贏這個怪人,更不談他的身邊還有一隻凶猛異常的巨獸!


    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會留他到五更!


    情根起,情債還!


    當鮮血染浸凰山頂、野火燒盡滿山翠,幾百年的夙債將重現斷情崖!


    有些頭痛地蹙了眉,慕容祚雖然不知此人無端抓住華思弦和澹台沁舞所圖為何,卻無奈地發現,想要從他手上救人,無異於以卵擊石,根本毫無勝算。


    可他曆經九死一生才走到這一步,眼看終於可以帶著思弦平安返京、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他對她的在乎,已經勝過了多年來苦心經營的無上權貴。


    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母後的那句預言真會在今日出現。


    那個存活了二百多年生而不死的強大男人,真會平空出現在這燒個幹淨的凰山頂,用他幾乎可以掌控天下人生死的詭異力量,牢牢掐住了眾人咽喉。


    讓他,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思弦被對方任意拿捏生死,而根本無法施救。


    “如果我不肯選呢?”察覺到胳膊上的手勁忽增,慕容燁心頭的怒氣終於強行壓下,深深呼吸一記,這才抬眸冷眼直視著那個笑得邪惡的白發男人。


    一直以來,他最恨的就是別人拿阿弦的性命來要挾自己!


    可偏偏這是他這一生最致命的弱點。


    似乎每一個見過他的人都能夠一眼看出,他對阿弦的重視,遠遠勝過了自己的生命。


    父皇如此,慕容祚如此,甚至眼前這個該死不死的老怪物,也拿著同樣的伎倆,逼他做一個選擇!


    可笑這一次,還多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無知女人!


    似乎早料到了他會這麽回答,白發男人也不生氣,僅是極輕柔地拍開了手中人質的穴位,分別垂眸看著她們,笑得分外詳和,“老朽一生殺人無數,享有長生不死之福幸,從不在乎在這個世上多添幾樁殺業,卻最看不得這世上有癡男怨女為情所苦,為愛煎痛!每當看到有癡男怨女在世上苦苦煎熬、悲慘苟活,便總想著要幫他們一把,無論他們是否會感激,都不會再讓他們煎受情愛的苦楚!今天你們遇上老朽算是你們的福氣,隻要他給一個痛快答複,從此你們三人都將不再痛苦!來,我給你們一人一次機會,跟他說一句話。愛他也好,恨他也好,總之要讓他知道你們心底的最真實想法。因為也許過了今天,你們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再開口告訴他半句了!”


    “咳,咳咳……”一直被封住啞穴的華思弦與澹台沁舞二人一經得解,紛紛嗆咳出聲,麵色蒼白得讓人心疼。


    待得有個緩和,華思弦不由看一眼同樣被白發男人抓在手上的澹台沁舞,第一句話,卻是對她說的:“對不起,思弦又讓公主因我而受累了。如果今日注定有此一劫,那我也希望應劫的人是我,與你無關,與他人都無關……”


    美眸微抬,她轉而看著正麵露意外的白發男人,微掀了掀唇,淡笑道:“這位前輩為情所傷,遭心愛之人背叛,本應令世人垂歎,卻偏偏遭遇相反。嗬嗬,說到底,一段感情的失敗並不是你的錯,但你將失敗的感情當成你濫殺的借口,便是大錯特錯了。作為一個旁觀者,你根本沒有資格去橫插一手,別人是愛是恨,是痛苦也好、快樂也罷,都是與你無關。如果你真有好的辦法,那你當初就不會落得那樣的結局,而是與你心愛的女人一起跳下這斷情崖,從此化蝶而去,相依相隨……”


    “思弦!”


    四周的風聲驟急,氣流急變。


    慕容祚聞聲神色大變,不由得失呼出聲。


    一旁的慕容燁同樣心底一驚,不假思索已一把掙脫慕容祚不覺中微鬆了的手,身形如箭般奔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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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剛過又到了周末,親們,提前祝周末愉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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