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猴神秘兮兮,“我們來打個賭怎麽樣?我賭賀君與肯定去xx豆花店了!賭500塊錢,怎麽樣?”


    其他人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老猴:???


    “好,我們賭,我們押‘去’。”大家幾乎異口同聲。


    老猴:……


    真是冷風嗖嗖。


    景書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麻辣味的豆花。


    吃完全身熱乎乎的,腦門上都是汗。


    她覺得很開心,不管怎麽樣,走著男神學長曾走過的路,吃著男神學長小時候去過的店,雖然早不打算把男神學長抓到自己碗裏來,但還是會有喜悅的情緒。


    “賀律師,你小時候一定常常陪黃大仙來這些地方吃吧?”景書的邏輯很合理,賀律師自己碰都不碰,那肯定是陪黃大仙來的唄!不然他咋這麽了解?要知道,這是個小城市,不是省會cd,點評上都搜不出這些店來。


    “沒有。”賀君與給否認了,“我雖然不吃,但我是本地人。”


    賀君與打死也不會承認,為了美食攻略主動騷擾老猴也就罷了,還逼著老猴把每家店都去拍了照,再好吃的店如果滿地滿桌油垢坐都無法落座他是絕對不會去的!他還在手機地圖裏把每個店怎麽走都摸得明明白白。直接導航去?絕不可能的,他本地人的麵子往哪擱?


    至於老猴怎麽知道景書名字的?那家夥靈泛得很,估計拐著彎給黃大顯打個電話就能套出不少信息。畢竟,他能跟黃大顯似的四處找人打聽哪裏的蒼蠅館好吃真的跟他的人設相差十萬八千裏。


    老猴,他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了一年,是他在老家唯一還有聯係方式的人。


    於他來說,也是很久很久沒見的人了,久得少年種種好像是無數個世紀以前的事了。


    但是,他把老家的人和事留在幾個世紀以前了,別人沒有啊!尤其,在街道大媽大嬸心裏,這麽個優秀出眾又乖巧的孩子,曾經在打自家孩子的時候總是掛在嘴上的名字,哪有那麽容易忘記的?


    特別是,現在的賀君與出落得更加標致了,遠遠的,就鶴立雞群般的存在,瞬間就能吸引所有大媽大嬸們的目光啊!


    於是,在景書瞟見一個老點心店,“嗖”地跑向目標的時候,賀君與也發現了“敵情”——笑眯眯朝他走來的忘了姓啥的隻覺得眼熟的大媽。


    “景——”他呼救的名字都沒喊完,大媽已經邁著矯健的步伐到了他麵前,豪邁的笑聲充斥著他的耳朵。


    他無奈地看了眼景書歡脫的背影,有點挫敗。就他這種老遠就在大媽們眼裏閃閃發光的顏值,在某人眼裏卻比不過店裏那兩塊破點心!


    他為人冷傲,但不代表他沒有家教。


    這種熱情的街坊大媽雖然讓人疲於應對,但都是奶奶的熟人,這麽喜氣洋洋來跟他說話,置之不理這種事他也是幹不出來的。


    於是尬聊開始。


    大媽:“哎喲,小賀啊,多少年沒見了!真是越來越優秀!”


    小賀同誌:“哪裏哪裏,阿姨您過獎了。”


    大媽:“這回回來待多久啊?”


    小賀同誌:“還沒定呢,看情況。”


    大媽:“好好好,有空跟奶奶來家玩啊!”


    小賀:“好。”


    你以為聊天到這裏就結束了?那你就太年輕了!


    隻見大媽摸出手機,鼓搗了一會兒給賀君與看,“小賀啊,你看,這是我侄女,去年剛畢業!也在首都!你看,你們加個微信,交個朋友唄!”


    賀君與內心發出四個字的歎息:我就知道!


    “阿姨……”


    “她一個女孩兒啊,在外地,我們家裏人也不放心,這不,正好都是老鄉,相互照顧照顧,你們年輕啊,有共同語言……”


    賀君與隻覺得腦仁兒疼……


    忽的,黃昏的風裏,響起一聲驚雷般的呼喊,“小君君!”


    在賀君與被雷的外焦裏嫩的時候,一道紅影點亮初降的夜幕,一隻小黑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小君君!這是誰啊?是咱家親戚嗎?”


    被雷得外焦裏嫩的何止是賀君與,大媽同誌也被這道雷狠狠劈在了臉上,劈得臉色焦黑很不好看。


    “嗬嗬,嗬嗬。”繼尬聊之後,大媽開始尬笑,“小賀,這是女朋友吧?真漂亮!我不是你們家親戚,是老街坊,看著小賀長大的!我不跟你們聊了,家裏還燉著湯呢,先回家了!有空來家玩啊!”


    大媽急急忙忙走了,景書推推她的大墨鏡,再摸摸她的口罩,問賀君與,“我這樣她也能看出我漂亮?”


    賀君與沒說話,全身的感覺都在那隻挽著他胳膊的手上,似乎挽得很緊,隔著他的大衣,仿佛都能感覺到她手上的熱度,燙在他皮膚上。


    耳邊無端反複回響著她那句“咱家親戚”。


    嗬,咱家,咱家……


    這個詞莫名有點好聽。


    他忽然就有點不太希望這隻手放開,盡管,他知道這樣不妥。


    什麽時候,他變成一個如此有道德感的人了?


    忽的,一陣痛感從肩膀上傳來——那隻小黑手從他胳膊彎裏抽走,狠狠對他肩膀下了黑手。


    真是熟悉的配方,原來的味道,這肩膀疼得……


    熟悉的豪爽聲音還在他耳邊笑,“賀律師,我這回可又幫了你一回了!我這也勉強算得上英雄救美了!要怎麽感謝我?”


    “哈哈哈哈,對付這種場麵我最有經驗了!我自二十歲開始就跟我媽、我家姨、我媽朋友,還有胡同裏大大小小的大媽大嬸戰鬥,可謂身經百戰,哈哈哈!”


    “怎樣?以後再有這樣的煩惱,找我!我跟你說,我景書一出馬,橫掃所有熱心大媽!”


    “咦,賀律師,你怎麽不說話?你不會害羞吧?”


    “哈哈哈哈,這有啥害羞的!假的!我們又不是沒扮過假夫妻!老公老婆都叫過呢!”


    賀君與側目,看著這個在自己身邊蹦跳的姑娘,眼神裏幾多幽然。害羞?她那隻眼睛看見他害羞的?


    “把墨鏡取了吧!”他刺道,眼神本來就不好!


    “嗯?為啥?”景書的腦回路沒跟上。


    “小心跌跤!”他語氣裏刺兒的意味更明顯。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刺兒,她明明幫了他……


    但是,景書聽不懂啊!完全沒感覺這話裏有刺,反而認為賀君與是在關心她,哎,賀律師是個好人啊……


    她再度拍上賀君與的肩膀,“賀律師,就衝你人這麽好,我免費幫你了,不要你感謝了!哈哈哈,本來古代話本裏英雄救美,美人都是要以身相許的!”


    賀君與猛然看向她。


    景書發誓,她就是嘴瓢了,賀君與這探照燈一樣的眼神把她給嚇到了,趕緊拍自己嘴巴,“啊啊啊,我胡說的啊!你別生氣!”哎喲,賀律師的為人風格可不是她那些小弟,忒嚴肅了,從來不開玩笑,哪裏跟那些小弟似的……


    她得再安撫安撫賀律師,遂搭上他的肩膀,“賀律師,你放心,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是絕對不會要自己小弟以身相許的!那不道德啊……”


    放心?此處隻配冷笑。他可忒放心了!


    “是嗎?”他幽幽然的語氣,“那個姓文的律師怎麽解釋?”就這有前科的,還有臉言辭鑿鑿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他?”景書揮揮手,“所以說,就是不能吃窩邊草!你看,這一吃可不就吃出問題來了嗎?連兄弟都沒得做了!這樣的錯誤犯過一次,絕對不會犯第二次的,你放心好了!兄弟就是兄弟!鋼鐵一般的兄弟!”


    賀律師,賀學長,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理想型,所以,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好鄰居,好朋友,好兄弟!


    賀君與看著她,那口咽下去的老血又開始翻湧。


    最終也隻能眼一閉,苦笑,英雄救美,美人和英雄處成了兄弟的關係?這tm是哪個爛寫手編的話本?怎麽不問問美人願不願意?


    “你買了什麽?”賀君與放棄了,不打算再在這個問題上為難自己,再死磕下去他怕自己會吐血而亡。


    “哦,好幾種呢,老式糕點。”景書把袋子給他看,兩份。


    “喜歡吃這些?”


    “還行吧,我給奶奶買的,你奶奶和我奶奶?”


    “哦?”給她自己奶奶買他能理解,出門在外給家人帶特產,給他奶奶買幹什麽?


    景書眨眨眼,驚覺賀君與居然不懂這個,“我小時候一個人在家,最大的期待就是奶奶或者爸媽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什麽吃的。我跟你說,你信不信心有靈犀?比如,哪天我在家想著,今天好想吃糖葫蘆,如果媽媽回來給我買糖葫蘆就好了,結果,我媽真的會買!”


    “你那時候是小孩子,大人當然會想著給你買零嘴。”


    景書不同意,“大人又怎麽了?我小時候把學校發的課間餐帶回來給奶奶吃,我奶奶每回都可高興了!大人也是人啊,有人走哪都想著他們,牽掛著他們,他們怎麽不高興?反正啊,我家是這樣的,不管大人小孩兒,如果奶奶一個人在家,我們回家的時候就會帶好吃的給奶奶吃,不在乎東西貴賤,就是個心意,表示我們人在外麵,可心裏想著她。”


    ------題外話------


    艾瑪,終於爭氣一天了!


    希望明天別垮。


    景書:你放心,不會讓你以身相許的!


    吃瓜群眾:小書你長點心吧!你咋知道人家不願意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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