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勝男把安全套全部藏好之後,假裝沒發生過這件事,把臥室門反鎖後,回到廚房,繼續做菜,卻發現這麽短短時間裏,她原本切好備用番茄全被徐招娣吃光了。


    顧勝男無奈隻好重從冰箱裏取番茄,徐招娣繼續做著甩手掌櫃,一邊看著她做菜一邊問:“你下午準備幹嘛?”


    “陪黎蔓做第二次產檢。”


    徐招娣一旁嘖嘖歎:“你啊……可真是十足勞碌命。”


    顧勝男聳聳肩,可不是麽……中午服e徐吃午飯,下午又要服侍黎小姐去醫院……上輩子她肯定欠了這倆女人。


    但有了上次一同泡夜店經曆,徐招娣似乎對黎蔓沒原先那麽排斥了,頓了頓,補充道:“我也去。”


    “你去幹嘛?”顧勝男手起刀落瞬間已將番茄皮去除,一邊飛用刀尖將番茄切開,一邊問。


    “那個婦科醫生之前約了我好幾次我都沒去,我今年還沒做婦科檢查,下午正好去找他看看診。”


    顧勝男被她這驚世駭俗決定嚇得險些沒拿穩刀柄:“你去找他看診???他……咳咳,看了你那裏之後,再見麵話,不覺得尷尬麽?”


    徐招娣無謂撇撇嘴:“我倒是希望讓他覺得尷尬,那樣話,他以後就不敢總約我出去了。”


    這倒是一個十分奇特拒絕對方追求方式,顧勝男心裏默默為她點讚,同時卻也聽不解:“你現不是單身麽?那婦科醫生長得一表人才,你就不考慮一下?”


    徐招娣懶懶地回了一句:“沒興趣。”就轉頭走了。


    下午,顧勝男陪黎蔓去醫院,旁邊跟著個無限妖嬈徐招娣,給黎蔓做產檢,本來是驚動不到林醫生這樣級別醫生,可她們剛來到婦產科後不久,就見那林醫生笑容可掬地從遠處朝她們小跑而來——準確點說,是朝徐招娣小跑而來。


    於是三個女人,該做例行婦科檢查去做檢查了,該做產檢也去做產檢了,就隻有顧勝男,苦哈哈地守著徐招娣和黎蔓包包,百無聊賴地坐走廊長椅上。


    等待時間可真難熬,顧勝男玩手機遊戲,玩到通關了,還沒見徐招娣或黎蔓回來,左右尋思著該給自己找點事做,終於,顧勝男想到自己能做些什麽打發時間了:開中藥去!


    大姨媽總是不準時來,顧勝男其實已經習慣,很久之前看過一段時間中醫,但她也沒有堅持,可這次算是遲了久一次,她也不免有些擔憂,此刻翻自己包,發現帶了醫保卡,正好可以趁著等人功夫去開點中藥。


    開好了中藥之後顧勝男回到婦科診室外,正好看見徐招娣從裏頭出來。徐招娣見她手裏拎著藥,不由得問:“什麽東西?”


    “中藥。”瞥一眼徐招娣身後,見那林醫生沒有跟出來,顧勝男才小聲湊到徐招娣耳邊補充道,“我已經一個多月沒來大姨媽了,開點中藥回去調理一下。”


    徐招娣“哦”了一句,也沒意。


    不一會兒黎蔓也出來了,隻瞅了徐招娣和顧勝男一眼,就突然一陣作嘔——


    黎蔓捂著嘴跑去了廁所,留徐招娣和顧勝男原地。


    片刻後回來,已經是麵如菜色——徐招娣和顧勝男彼此交換一個眼色:懷孕女人真辛苦,光是孕吐已經要掉人半條命。


    黎蔓倒是很重整旗鼓,一邊走向電梯一邊揮手示意徐招娣和顧勝男跟上她:“走,去吃飯。”


    徐招娣雖然秉持著“吃了又吐,豈不浪費糧食?”觀念,但還是順著黎蔓意思,開車帶顧勝男和黎蔓前往黎蔓指定了餐廳。


    黎蔓吐也吐了,現估計餓極了,車上就已經開始找吃了,翻遍了徐招娣車,卻隻翻到顧勝男包裏那些中藥。


    黎蔓聞一聞那包藥,不免失落:“切,還以為是吃呢。什麽玩意兒,味道這麽刺鼻?”


    “中藥。”


    “你生病了?”


    顧勝男還沒來得及回答,徐招娣已經替她解釋了:“她一個多月沒來大姨媽了。”


    黎蔓“哦”了一聲,隨口就問了一句:“你也意外懷孕了?”再自然不過語氣,卻——


    嚇得徐招娣“吱——”地一聲猛地刹住了車。


    顧勝男表情也愣住了。


    徐招娣“謔”回過身來,幾乎整個身體趴了過來,看向黎蔓:“你說什麽???”


    “我中文有那麽不標準麽?”黎蔓微微地一挑眉,“我說——意、外、懷、孕!”


    顧勝男這才回過神來,頂著一副哭笑不得表情,正想說“不可能啦!”卻被突然拔高了音量徐招娣打斷:“對哦!我怎麽沒想到這個可能性!”


    顧勝男被徐招娣天方夜譚驚得差點給她跪下,徐招娣再這樣繼續這樣一驚一乍下去,顧勝男可受不了,隻好義正言辭地說:“不可能,真不可能,我們向來都做了安全措施。”


    “是啊,怎麽了?”


    徐招娣卻已經自顧自地得出了結論:“你中藥先別亂吃,確定是不是真懷了再說。”


    顧勝男囧。


    ***


    顧勝男這一整晚都因為黎蔓那句話而持續失眠。


    睡前和路晉通電話,雖隻字未提醫院事,但她自己,卻被那兩個字煩了一晚上——


    懷……孕……


    她床上翻來覆去地回想著之前每一次……時候,是不是都做了安全措施。一想就從天黑想到了天亮。


    看一眼鬧鍾,5點半……顧勝男從床上坐起來,斜眼一瞧,就能看見對麵穿衣鏡裏自己正頂著兩個熊貓眼,一頭亂發,憔悴萬分……


    “顧勝男!不準亂想!”顧勝男對著鏡子裏自己喊話,“抓緊時間睡兩個小時,然後起床上班!”


    說完便“砰”地倒回床上,扯過被子裹住自己,強迫自己入睡。


    這回不知是因為太疲憊,還是因為自己對自己精神喊話起作用了,顧勝男竟迷迷糊糊地近乎睡著了——


    卻這時,突然,門鈴聲大作。


    剛有了睡意,卻被這樣野蠻吵醒,顧勝男“噌”地一個鯉魚打挺,又從床上坐了起來。


    門鈴聲片刻後已轉為了猛烈砸門聲,這回,不僅吵醒了顧勝男,也吵醒了她老爹、薇薇安、以及旺財。不一會兒,全家人都來到了玄關,怒氣衝衝地拉開門,一齊吼向門外那大清早擾民混蛋:“誰啊?!”


    徐招娣站門外,被這陣仗嚇得好一陣沒說話。


    顧老爹見到門外站著事徐招娣,立即變得和顏悅色:“小徐啊?這麽早?來來來,進來……”


    薇薇安也沒了起床氣,“徐招娣,大清早跑來叫魂啊?門敲這麽響,害我還以為打劫來了……”說著便揉著惺忪睡眼回房去。


    徐招娣大清早卻是格外清醒,對顧老爹笑著說了句“不好意思”之後,立馬拉著顧勝男回到她臥室,神情嚴肅地鎖上房門。


    “幹嘛?”


    顧勝男剛說了兩個字,徐招娣就塞了一大包東西到她懷裏。


    顧勝男打開這一大包東西一看——全是驗孕棒。


    不等顧勝男反應,徐招娣已經推著顧勝男肩往浴室裏去:“進去。”


    顧勝男就這樣被推進了浴室。


    一臉懵懂地進浴室,十幾分鍾後,加懵懂地走出浴室。


    徐招娣一直守浴室門口,見顧勝男出來,一個箭步就來到顧勝男麵前:“什麽結果?”


    顧勝男無奈地分別舉起兩支驗孕棒,徐招娣立馬湊過來看——


    看完之後,徐招娣也納悶了:“怎麽驗結果不一樣?”


    顧勝男忍不住歎氣:“你肯定買到假冒偽劣產品了。”


    “那到底是懷了,還是沒懷?”


    顧勝男也不知道。


    徐招娣倒是看得開:“那就直接去醫院檢查唄,絕對錯不了。”


    說著就要拉顧勝男起來,直奔醫院。


    顧勝男卻反把徐招娣拉著坐下了——


    “我出勤記錄慘不忍睹,沒法再請假了,”顧勝男坐到床尾,什麽事情來太突然,都會造成恐慌,她有點自欺欺人地躺了回去,“下周休假了再去。”


    徐招娣倒是沒察覺到她內心矛盾,隻問她:“你有沒有告訴路晉?”


    “……”想到這個,顧勝男越發一個頭兩個大,“等正式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再跟他說。”


    如果懷了,她豈不是要逼婚?


    如果沒懷,不用提前告訴他了……


    顧勝男抱著“睡一覺吧、睡醒了起來一切煩惱就沒了”想法,用被子蒙住頭,側個身逼自己睡去。


    徐招娣起了個大早買了這麽多驗孕棒趕過來,現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她像是真睡著了、窩被子裏一動不動,徐招娣歎口氣,出了臥室,準備去廚房給自己倒杯水——趕了一早上,一口水都沒喝,整個人特別煩躁。


    可沒成想,徐招娣剛走出臥室,就看見薇薇安倚對麵牆邊等著她。


    “你買那麽多驗孕棒過來幹嘛?”


    薇薇安出口便是這麽一句,聽得徐招娣直發怔:“你怎麽知道???”


    “顧叔叔那個大近視眼看不見你帶來袋子裏裝了什麽,不代表我看不見。”薇薇安無奈地看一眼徐招娣,言外之意仿佛是——不怕神一樣對手,隻怕豬一樣隊友。


    “……”


    “想要瞞天過海,你起碼得用一個不透明塑料袋裝它們吧?”


    被生生鄙視了徐招娣不甘地眼一橫:“還沒測出來呢,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啊?”


    說著便丟下薇薇安,進廚房倒水去了。


    薇薇安看一眼虛掩著顧勝男臥室門,再看一眼徐招娣離去背影,仔細思考了一陣之後,薇薇安調頭回房,找到自己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她買了一堆驗孕棒回來,如果懷了,我會第一時間把消息透露給你,那你就做好結婚準備吧,但是,建議你好假裝不知道她懷了,要不然,她肯定會覺得你是為了孩子才娶她。這會成為女人一生遺憾。如果沒懷……”


    薇薇安自認自己後這個省略號打極其高明:如果路晉真愛她,就算她沒懷,但經自己這麽提醒,他應該也要把結婚這事提上議程了;但如果路晉根本就沒想過要結婚,自己現這樣考驗他,他狐狸尾巴自然就會露出來,自己也好提醒顧勝男,免得顧勝男荒廢青春賭明天……


    ***


    顧勝男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就迷迷糊糊地上班去了。


    事實證明,借由睡覺去除煩惱這招,根本就沒見效。甚至她一整天工作都心不焉,中午忙時候,她反倒頻頻走神,切菜時差點把自己手指頭劃了一道,好歹是渡過了忙碌午餐時間,下午短短休息裏,顧勝男也不得閑,要聽大喇叭向她匯報倉庫庫存情況。


    可顧勝男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頻頻神遊,直到大喇叭連連喚她:“顧老師?顧老師?”


    顧勝男這才猛地回神。


    看一眼站她麵前大喇叭,顧勝男想了想,突然毫無征兆把廚師帽一摘,隻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轉眼就跑出了後廚,留下大喇叭和一眾夥計麵麵相覷。


    顧勝男直奔醫院,排號、做化驗……每一分鍾都那麽漫長。


    化驗結果其實出來很,顧勝男卻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經曆了一整個世紀。


    她去醫生那兒取化驗報告,惴惴不安同時,有懷揣滿滿期待——心境矛盾連顧勝男自己都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緊張居多,還是興奮居多,就這樣絞著手指頭走進醫生診室,坐到了醫生對麵。


    醫生低頭瞅一眼化驗報告,又抬頭看看顧勝男:“我看了你化驗報告……”再尋常不過一句話,卻聽得顧勝男正襟危坐起來。


    “你沒有懷孕。”


    顧勝男心裏“咯噔”一聲。那一星一點期待就這麽被掐滅了。


    “並且……”醫生話還沒完。


    顧勝男隻好再度打起精神,繼續聽下去。


    “初步懷疑你這是不孕症,建議你明天空出一天時間,過來做個深度檢查。”


    “……”


    這一道閃亮晴天霹靂,直接把顧勝男霹得耳旁“轟”一聲,一瞬間失聰。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我……我頂鍋蓋走。


    ……


    ……


    ……


    我猜,你們……不會放過我,一是因為這次怎麽晚,二是因為,這個晴天霹靂……


    好吧,我不頂鍋蓋了,任大家鞭撻……


    但是,我保證……虐部分很少,就這麽一點點,目前文章已進入收尾階段,收尾這幾萬字,大部分還是粉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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