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巴豆下多了。


    這倆人到了深夜才算是幹淨了,小臉煞白,歪坐在那精神萎靡不振。


    女天皇被殺一案涉及兩國外交,因此鬱世釗也趕來旁聽,做個見證,將來也好和倭國扯皮。


    蓮生見人都到齊了,端坐在正位上一拍驚堂木,啪的一聲,格外清脆。


    鬱世釗正在那想解咒的事情,冷不丁被她嚇一跳,心裏暗笑這丫頭,竟然還隨身帶著驚堂木。


    蓮生是主要對倭人沒什麽好感,這案子事關兩國內政外交還不好拿到大理寺正堂去審,可實在不想便宜這些倭國人,便想著帶著驚堂木,關鍵時刻也能有點震懾力,嚇唬嚇唬這幫倭人。


    “現在開始審理女天皇被害一案。濃蝶夫人,你晚飯後親口承認了謀殺女天皇,對不對。”


    濃蝶夫人哼了一聲說:“順國人真是狡詐,用下毒的方式讓我們的人自己亂了分寸,如不是這般卑鄙的辦法,你們什麽都得不到。”


    “這就奇怪了,感情殺人不卑鄙,讓罪犯承認殺人就卑鄙了?濃蝶夫人的腦子構造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蓮生諷刺道。濃蝶也不生氣,高傲地揚起頭說道:“那要看殺的是什麽人,我殺了那賤人是為了我們倭國的千秋萬代,就算我死了,總有一天倭國人民也會明白我的苦心的。因為我殺的是一個野種,她沒有資格坐在天皇的座位上。”


    “夫人如何知道她不是天皇親生女兒”中納言發問。


    “我之前就懷疑過。因為我們的天皇陛下並不喜歡皇後,皇後期間還被遷出宮送到娘家暫住,也就在皇後回宮後不久就聲稱懷孕了。當時陛下的中宮體弱多病並未誕下皇子,宮廷裏都為皇後懷孕的事情高興,隻有我發現。在皇後剛回宮的時候其實已經懷有身孕。”濃蝶夫人苦笑:“我因此心生疑惑,細心觀察,那時我在宮中人緣很好,宮中耳目眾多,後來我終於發現,原來皇後肚子裏的孩子是左大臣的。”


    中納言歎口氣:“你在宮裏的確是耳目眾多,就連當年的陛下也是很寵幸你。你對先皇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隻是你既然發現為何沒有向陛下說出真相?”


    “對啊,你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鬱世釗也覺得奇怪。


    “那時我才入宮三年,隻是一個宮內侍。就算天皇陛下喜歡我,可是左大臣勢力強大,我說的話誰會信“皇後生產之前,按照慣例被送回左大臣的府邸。宮內省派我隨同幾名宮內侍前去探望,我是有過生育經驗的人。我發現那個孩子,並不是早產兒,而是一個足月的嬰兒,這些年。這件事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無法忘記。後來女皇流放了右大臣一家又打算派人暗殺大羽皇子,我那時已經掌管采女司了。宮中侍女到處都是我的耳目,我知道這件事急忙派人通知右大臣的弟弟。讓他趕緊派人護送皇子逃亡。”


    “啊,原來那晚上來的是你的人,我依稀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


    大羽皇子如夢初醒,站在他身後的兩名忍者聞言也走上前衝著濃蝶夫人深深地鞠躬:“多謝夫人救了我家皇子。”


    濃蝶夫人淒然一笑:“怎麽是你們家的皇子,皇子是我們大家的啊,我當年勢單力薄,無法向陛下和盤托出真相,讓一個野種光明正大執掌了皇位,迫害陛下真正的兒子,這件事一直折磨著我,直到這次來到順國,我發現,原來那野種是得知了大羽皇子的消息打算和順國聯姻,利用順國的力量一舉殲滅皇子,我決不能容忍她這樣做!”


    濃蝶夫人說到這裏,臉上顯出格外氣憤的神色,呼吸加速,顯然氣的有些講不下去了。


    大羽皇子得知是濃蝶救了自己的命,十分感激,親自走上前為她奉茶說:“夫人,您先喝點水,慢慢講。”


    “我幫她說。”靠著椅子一臉頹唐的美男子西園寺,忽然打起精神說道。


    “我來替她繼續說下去。”


    西園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藤原,你是瞧不起我的吧?因為我和那女人……”


    藤原打斷他的話:“難道不是嗎?你為了向上爬,竟然做這種事,我真為你感到不值。”


    濃蝶喝口茶,柔聲說“侍衛長,都是我的錯,是我求西園寺的,其實他是我的戀人,我發現那野種對他有非分之想,就勸說他從了那野種,接近她,都是我的錯。”


    聽到這話,現場所有人都無語了。


    這也太毀三觀了吧?為了鏟除女皇,不惜利用自己的男友使用美男計。鬱世釗哈哈大笑:“大輔,你不會是叫西園寺貂蟬吧?”


    西園寺苦笑:“太子殿下,在下沒有什麽才能,唯一依仗的隻有一個尚可的臭皮囊,若能由此鏟除那女人,我也算是為國盡忠了。”


    蓮生將聽到這裏,將整件事捋了一遍,心裏已然明白。她歎口氣說:“也就是說,從濃蝶夫人你跟著女皇來順國開始就已經在計劃殺死她了?”


    “是,我一直在策劃殺死她,卻又不敢下手,直到住進這驛館,這裏比宮中小,因此我無意中看到了那女人出浴,她的後脖頸上赫然刺著左大臣家的家徽!一切已經很明白了,她就是左大臣的野種!這個野種霸占了皇位,還要害死先皇真正的子嗣!我開始和西園寺商量如何殺死她,就在我們還沒決定什麽時候開始下手的時候,那女人公然在順國的朝堂上丟皇室的臉麵,這真叫人忍無可忍,野種果然就是野種,她哪裏比得上我們大羽皇子。她必須死!”


    濃蝶夫人說到這裏,忽然伸手拔掉頭上的簪子,接著取下梳子,高大的發髻被她慢慢散開,這種發髻需要用假發支撐,隻見她從假發中抽出一根細長的亮閃閃的彈簧一般的東西,隻見她用力將那東西緩緩拉開,竟然是一把細長的軟劍。


    “我就是用這個刺入那女人心髒的,這是我們明石家的祖傳寶物。可以和那賤人的傷口對照一下。”她起身笑道:“殺死那個賤人都是我一個人所為,西園寺是被我騙了,藤原你也是恨那個女人霸占了大羽的皇位吧,所以看著她被人殺死。”


    濃蝶夫人臉上露出微笑:“皇子殿下,我為您清除了障礙,可以去地下見中宮娘娘了。”


    話音剛落,鬱世釗一皺眉喊道:“住手!”


    可是已經晚了,濃蝶夫人反手一劍插入自己胸膛,這劍非常細,還未見血流出,濃蝶夫人已經向後麵栽倒過去。


    西園寺衝過去扶著她,失聲痛哭。


    大羽皇子默默地跪下,衝著倒在西園寺懷中的濃蝶夫人磕了三個頭。


    中納言歎息道:“夫人真是一片忠心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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