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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夏半仙租住在觀音廟附近的一條街上,走進小街,濃鬱的香燭氣息撲麵而來。這條街上有個小廟,還有個道觀,香火看著都很好,外麵大香爐插滿了香燭,還有人不住地往裏麵插香燭扔黃表紙。孔仁一路都在捂著鼻子,麵部表情也極為僵硬,蓮生斷定,此人應該很少去凶案現場,業務能力明顯不如江都的牛縣令。


    &nbsp&nbsp&nbsp&nbsp眾人隨著那班頭走到這條街盡頭,那衙役指著前方說:“就是這裏。”


    &nbsp&nbsp&nbsp&nbsp這小院和其他的鄰居都隔了一段距離,鬱世釗看了看周圍環境對蓮生說:“這還真是好下手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的確,這道小街上到處都是香燭氣味,小廟和道觀裏麵木魚聲念經聲都很大,人的聽覺和嗅覺都被長期汙染,感覺上會遲鈍很多,在這樣院子出點事外界根本不會注意到。


    &nbsp&nbsp&nbsp&nbsp推開門進去,一股血腥味混在香燭氣味中撲麵而來,蓮生忍不住皺下眉頭:血腥味這般大,看來屍體一定極為淒慘。


    &nbsp&nbsp&nbsp&nbsp夏半仙倒在堂屋正中,血跡一直流到外麵,頭不見蹤影,他平時算卦用的幡倒在鮮血裏。鬱世釗可不喜歡看這樣的場麵,壓根不想往前湊,蓮生搖搖頭,問道:“如何知道這就是夏半仙?”


    &nbsp&nbsp&nbsp&nbsp發現屍體的班頭被她問的一愣:“這個倒在夏半仙家中,身高也像是他,再有這衣服也是他平日穿的。所以小的一眼就認定這是夏半仙被人殺了。”


    &nbsp&nbsp&nbsp&nbsp蓮生喊寶興的仵作過來,那仵作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長得很是斯文有禮,俯下身檢查一下夏半仙的手掌說:“大人,此人很可能不是夏半仙。”


    &nbsp&nbsp&nbsp&nbsp蓮生聞言也蹲下身子。看了下夏半仙的雙手說:“的確,屍體被砍下頭部看來就是為了掩飾屍體的身份。”


    &nbsp&nbsp&nbsp&nbsp“你們打的什麽啞迷?”鬱世釗看到那仵作和蓮生站在一起,心裏格外別扭。


    &nbsp&nbsp&nbsp&nbsp“此人手掌都是厚繭,夏半仙多年來靠算命打卦看風水為生,從不做體力活,手掌不可能有這些繭子,這人不是夏半仙。”


    &nbsp&nbsp&nbsp&nbsp蓮生看向孔仁:“孔大人。還請發通報。看看本城有沒有失蹤男子,命人報上來。”


    &nbsp&nbsp&nbsp&nbsp那仵作忽然說:“大人稍安勿躁,小的再檢查一番看看情況。”


    &nbsp&nbsp&nbsp&nbsp“大人要做什麽。你個小仵作在這唧唧歪歪是何道理。”孔縣令覺得這仵作很不給自己麵子。


    &nbsp&nbsp&nbsp&nbsp鬱世釗看著這仵作就打心裏不喜歡,因為他和蓮生有相似的味道,這種相似讓他無端的有些心慌。


    &nbsp&nbsp&nbsp&nbsp“縣令大人,小的隻是認為此屍體沒有頭部。還是再仔細檢查確定更多特征才能有利於找到屍源。”這仵作不卑不亢,蓮生特意看他一眼問:“你叫什麽?做仵作幾年了?”


    &nbsp&nbsp&nbsp&nbsp“哦。顧大人,他叫冷南,是仵作世家出身。”孔縣令在一邊說。


    &nbsp&nbsp&nbsp&nbsp“冷仵作,那麻煩你再仔細看看。這屍體還有什麽別的特征。”


    &nbsp&nbsp&nbsp&nbsp冷南俯下身解開屍體的衣服,仔細檢查。


    &nbsp&nbsp&nbsp&nbsp鬱世釗悄悄拉蓮生的袖子:“你有什麽看法。”


    &nbsp&nbsp&nbsp&nbsp蓮生衝他無聲地用口型說:“金蟬脫殼。”


    &nbsp&nbsp&nbsp&nbsp這時那冷仵作起身說:“稟告大人,此人右部肩膀明顯比左邊的低。且有硬繭,明顯是每日挑擔子的人。如果是個農夫,每天在田地裏日曬雨淋,一定會雙手脖頸等處黎黑,這人肌膚還不是很黑,小人以為,此人很可能是個小販,年紀大概是三十多歲四十上下。”


    &nbsp&nbsp&nbsp&nbsp蓮生點點頭:“冷仵作所言極是,此人可能是個挑擔子,同時生活還很辛苦的小販,這樣看極有可能是個菜販子。孔大人,可以貼布告了,死者中等身材,四十歲到三十歲左右,可能是個菜販子。同時全城緝拿夏半仙。”


    &nbsp&nbsp&nbsp&nbsp孔仁答應著,傳令手下去找師爺草擬布告,蓮生注意到,自己說到全城緝拿夏半仙時,孔縣令的眼神明顯愣了一下,嘴角略抽搐,他對緝拿夏半仙很有抵觸情緒,看來這錢書辦的死因還真是複雜,不像隻是簡單的奸情。


    &nbsp&nbsp&nbsp&nbsp“冷仵作,你對此案有何看法。”蓮生看向仵作。


    &nbsp&nbsp&nbsp&nbsp“他一個仵作,能有什麽想法。”孔縣令嗤之以鼻。


    &nbsp&nbsp&nbsp&nbsp“孔大人,仵作最先接觸屍體的人,有一種說法叫屍體會說話,屍體不會說謊,不會掩飾,隻會最完整最真實的體現死者的一切情況。冷仵作,但說無妨。”


    &nbsp&nbsp&nbsp&nbsp“大人,我仔細勘察後,覺得這人似乎比夏半仙還要強壯一些。”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夏半仙?”鬱世釗眉毛一挑,他也對這個冷靜不卑不亢的仵作很感興趣。


    &nbsp&nbsp&nbsp&nbsp“是,小人的母親極為迷信,也曾多次找夏半仙,小的勸阻過幾次,還和那夏半仙有過衝突。小的是做仵作的,眼神估摸還是很準,這死者明顯比夏半仙強壯,同時還是個從事體力勞動的人,比夏半仙自然要孔武有力,那麽他是怎麽被殺的呢?”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騙來此處,用重物擊打頭部,將其打倒後殺人。”


    &nbsp&nbsp&nbsp&nbsp鬱世釗說話時環視四周,很快發現了問題:“不對,這周圍沒有行凶的工具。”


    &nbsp&nbsp&nbsp&nbsp“是的大人,這周圍物品擺放正常,並沒有用來擊打人頭部的凶器,因此這死者到底是怎麽死的,這個小的也百思不得其解。”


    &nbsp&nbsp&nbsp&nbsp蓮生繞著房間看了一圈,一眼看到八仙桌上放著一個小瓷碗,裏麵是一點殘水。


    &nbsp&nbsp&nbsp&nbsp“你們看,這是什麽?”蓮生拿起那個小瓷碗,鬱世釗接過來看了看:“是紙灰水。”


    &nbsp&nbsp&nbsp&nbsp“這是夏半仙給人改運的常用辦法,我母親也喝過這些。哎,真是愚昧。”冷仵作歎口氣:“看來此人真是被騙來的。”


    &nbsp&nbsp&nbsp&nbsp勘察完現場,孔縣令命人收拾屍體。大家往外走,這時忽然一個人跑過來,驚慌失措道:“大老爺,大老爺,出事了,出事了!”


    &nbsp&nbsp&nbsp&nbsp跑來的這人一身道士打扮,應該是附近道觀的人。


    &nbsp&nbsp&nbsp&nbsp“何事驚慌?”


    &nbsp&nbsp&nbsp&nbsp“大老爺,那邊出事了,好幾個死人,小道人去化緣,真是嚇死人了!”


    &nbsp&nbsp&nbsp&nbsp那道士指著外麵,大口喘著粗氣:“都是七竅流血眼睛睜得那麽大!”


    &nbsp&nbsp&nbsp&nbsp孔縣令此事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麽這提刑官到了遇到這麽多麻煩事,不清楚的還以為他治下一直是這樣總出大事呢,自己這考評又要打折扣了,真是倒黴。


    &nbsp&nbsp&nbsp&nbsp出事的地方緊挨著道觀,怪不得這道士去這家。


    &nbsp&nbsp&nbsp&nbsp“這家的主人胡三媽,和貧道說好,要捐助給道觀一個磬,貧道想去問問磬的事,叩門許久不見開門,輕輕一推這門就開了,貧道進去,就看到胡三媽躺在院子裏,已經氣息全無了。再一看,堂屋裏好像也有人躺著,貧道唬的什麽都不知道,跑出來聽人說大老爺在夏半仙這邊,便急急跑來。”


    &nbsp&nbsp&nbsp&nbsp那道士引著眾人來到胡三媽家門口,吱呀一聲推開門,果然院子裏躺著一個老年婦女,口鼻處有血跡,蓮生忍不住呀了一聲:“是她。”


    &nbsp&nbsp&nbsp&nbsp鬱世釗也發現,這胡三媽就是昨天八卦錢書辦出事的那個大媽!魚兒還和她吵了一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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