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和鬱世釗一前一後往鬆濤山房走。》し


    這一路上遇到的太監宮女,遠遠地看到他們,恭敬地立在一邊,一些膽大的小宮女,眼睛溜秋地瞄著他們看。鬱世釗想到毒計後,整個人輕鬆下來,麵帶微笑,雙目含情,宮女們看的臉紅心跳,不知這趾高氣昂的鬱大人怎地這會如此春風拂麵,一雙桃花眼,波光蕩漾,看得人人心裏麻麻癢癢。小宮女們一個個盯著著倆人背影遠去,踮著腳揚著臉滿眼的仰慕,有姑姑敲了一下發昏的宮女的腦袋:“也不瞧瞧你們自己個的造化,那位大人豈是你們能肖想的。”


    “姑姑,不過是個指揮使嘛。”有不滿的嘟著嘴反駁。


    “指揮使?嗬嗬,那位的來頭估摸著將來能嚇死你。”老宮女在深宮多年,各種八卦小道消息深藏於心,也不方便在此說出來,隻幹笑兩聲,吩咐道:“你們記著了,那位是絕對不能得罪就對了。其他的,看你們誰有那麽大造化,祖墳能冒青煙吧。”


    且說鬆濤山房那邊,顧以茉泡了熱水澡,又在宮女服侍下喝了點糖水,抱著毯子靠在床的角落,驚魂未定,看著有點可憐兮兮。


    “到底是怎麽樣的情形,你能不能講給我聽。”


    蓮生盡量讓自己語氣舒緩,顧以茉愣愣地看著她,眼神發木,想起被推入湖中的經過,渾身不住地發抖。蓮生歎息一聲,心道這還真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因為蓮生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契機就是落水。那次落水是被顧以茉算計的,真的蓮生早已芳魂遠逝,沒人知道這身體換了芯子。


    這時就聽著門外有個清脆的聲音問:“那落水的顧家小姐在這裏嗎?”


    蓮生吩咐小宮女看護好顧以茉,起身開門去看。隻見鬆濤山房門口一個太監服色的人正和禁衛說話。見蓮生過來,那小太監眼睛一亮,一雙黑水晶似活泛晶瑩的眼睛,將蓮生上下打量個明白。


    “你是誰?”蓮生心裏有點不舒服,問站在門口執勤的禁衛:“王大人不是說不能叫亂七八糟人進來嗎?”


    沒等禁衛回答,那小太監不幹了:“哎,亂七八糟你說誰呢?”


    “亂七八糟說你呢。”蓮生也不甘示弱。她這會心裏正憋著火。見這個漂亮的小太監出言不遜也不相讓。


    “呦,這位姐姐好厲害嘛。”小太監笑眯眯地上下看著蓮生,非常不客氣:“你就是那個女提刑?”


    “正是。這位公公,這院子有重要人證,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我這個閑雜人還就想進去看看熱鬧呢?”


    小太監抱著胳膊,靠著大門衝蓮生不住放電。


    你這是明送秋波?小公公。您的那啥根都斷了,怎麽還色心不死呢?像是要印證蓮生的想法。說時遲那時快,那小太監忽然伸手在蓮生臉上掐了一把,然後大笑道:“好滑!好嫩!”


    蓮生反應過來,氣得七竅生煙!旁邊的禁衛也被這一幕驚到:怎麽個意思?小太監非禮女提刑!多新鮮!


    “哪個宮的?拉出去杖斃!”趕過來的鬱世釗指著小太監一聲爆喝!王恒跟在後麵喊著:“別。問清楚再說!”


    那小太監得意洋洋,從懷裏掏出塊令牌:“慈安宮的。”這是太後的令牌,持著令牌可以在宮內自由行走的。理論上進這個院子完全沒問題。


    鬱世釗冷笑:“別以為太後宮裏的我就不敢動你?”


    小太監不理他,笑盈盈地看著蓮生說:“姐姐。你長得好可愛,你帶我去一起查案子好不好?”


    蓮生使勁盯著他的臉一會兒,忽然撲哧一聲笑出聲,走到他麵前,伸出手,抓著他兩腮一扯。小太監哎呦一聲咧嘴含糊叫:“噶嘛!”


    “小丫頭,這麵具是哪裏來的哼,還想騙過我。”蓮生在小太監臉上一撕扯,眼瞅著一個半透明的薄膜從他腮邊被揭開。


    鬱世釗這才發現這小太監是個女子假扮的,瞪著禁衛說:“這臭丫頭哪個宮的?,沒事跑這來逗咳嗽,杖斃!”


    他很暴躁,非常暴躁!


    那小姑娘捂著半邊麵皮,嘴一撇“你可真暴躁,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許嫣,你又胡鬧了!”


    王恒順著那半張臉看過去,哭笑不得。原來這小姑娘是曹國公家的大小姐許嫣。而當今太後正是出身曹國公府,是許嫣的姑祖母。


    那許嫣一見王恒,眉毛一揚:“要你管?”


    她臉上沾著的臉皮還在迎風招展,這樣子非常滑稽。


    “許嫣?你是許嫣?”鬱世釗一把拉住她,撕下她臉上沾著的臉皮:“竟然是你這鼻涕蟲!”


    許嫣啊的一聲捂臉大叫:“你說什麽?”


    麵皮下是一張精致的小圓臉,俏皮的鼻子,笑眯眯的眼睛,撅起的小嘴,蓮生第一眼就覺得這小姑娘真可愛!


    王恒打著圓場:“好啦好啦,你來這裏幹什麽?太後準你隨便行走,可沒準你什麽事都摻合。”


    “她能做的我也能做!”許嫣指著蓮生:“我也要做女吏。”


    “女吏?那首先要是女的啊。就你?嗬嗬。”鬱世釗一撇嘴,上上下下打量著。許嫣氣惱著挺挺小胸脯,看到鬱世釗眼中的嘲笑,心裏格外惱火:“喂,你什麽意思?瞧不起我。”


    鬱世釗不置可否,轉臉吃吃低笑,王恒在一邊不想許嫣太難堪,小聲勸道:“聽說你在外遊曆,學了不少東西,有空陪陪太後娘娘解解悶就是了,這些刑名之事關係到國家和百姓,不是你能碰的。”


    許嫣眼睛一瞪:“我就是要學習啊,又不是去大理寺去都司做官,學習還能影響到國家和百姓嗎?你這話說的可不對。”


    鬱世釗聳聳肩:“這鼻涕蟲現在歪理邪說不少啊。”


    “哼,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抓著人家小孩時的毛病攻擊。這算什麽嘛。”


    許嫣望著蓮生:“這位姐姐,我真的好佩服你,木書生的話本我都能背下來了,你教我查案好不好。”


    她一雙清澈烏黑的眼睛,水汪汪的,讓蓮生想起小時候養過的小狗,真是不忍心拒絕啊。


    王恒介紹說:“這是曹國公府的許大小姐。許嫣。”


    原來是太後的娘家人。蓮生想到王貴妃高高在上的眼睛。心裏有了主意,含笑道“你得保證不搗亂。”


    “好啊,好啊。我絕對不會搗亂,我拜你為師父如何?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哦,你是女的,終生為姐好了。我一定聽你的話。”


    王恒想不到小辣椒許嫣能這麽聽話,狐疑地看著她。許嫣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許亂講話。


    蓮生拉著許嫣的手說:“乖乖跟著我,聽我的話,我就一定好好教你。”


    “拉鉤拉鉤。”許嫣笑的見牙不見眼。鬱世釗看得直咧嘴“你可想好了,這丫頭是沾包賴!今個粘上你,以後你是甩都甩不掉的。”


    “我可沒有那麽多彎彎繞。許家小姐,你既然真敢拜我為師。我就敢收你這個弟子,但跟著我可是不講究你的出身門第,就是小學徒。我在京城也沒什麽朋友,我保證對你以誠相待,你能保證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跟著一個六品女吏做事嗎?”


    “我發誓一定保證,你們倆就是見證!”許嫣舉起一隻手發誓。


    鬱世釗哼了一聲:“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別連累我。”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啊。王恒,你給我作證,好不好。”許嫣抓著王恒的袖子,使勁晃著。


    王恒被她煩的沒轍,點點頭,許嫣開心地跳起來:“好啦,師父,我跟你去查案。”


    王恒這才想起傳達貴妃的旨意,蓮生正色對著關雎宮方向拜了一下:“謹遵貴妃懿旨。”


    拜完對王恒說:“王大人,顧以茉目前的精神狀態還不夠穩定,我想同為女子,我和她還稍微熟悉些,還是由我先慢慢問詢吧。”


    “好,那我去大理寺看看高小姐的屍體檢驗結果。”


    “嗯,我們分頭行事。”


    蓮生帶著許嫣轉身就走,鬱世釗問:“你們分頭行動,那我呢?”


    蓮生步子頓了一下,裝沒聽見繼續走。許嫣則回頭對他們做個鬼臉,小下巴一揚格外驕傲。


    鬱世釗睜大眼睛指著蓮生對王恒說:“看看,這是什麽態度。”


    王恒搖頭歎息:”鬱大人,君子成人之美嘛。”


    “你什麽意思?”鬱世釗低頭想想:“你是說她生我氣了?”


    “我什麽都沒說。”王恒背著手踱著四方步往外走:“我去大理寺,你隨意啊,隨意。”


    鬱世釗停了一會:“我隨意什麽啊隨意,喂,等等我,我也去。”


    王貴妃的遊園會沒法舉辦了,她一想到這事就頭疼,胸中一股怒火騰騰地往上衝。命人將各位官家小姐好好的送出去,又將顧以芊招來安慰。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今天這事誰都沒想到會成這樣,你放心,我會給顧尚書一個交代。”


    “都是我妹妹不懂事,我這個長姐難辭其咎,還請娘娘不要為此憂心。”


    顧以芊說的冠冕堂皇,旁邊的孟公公低頭看著腳麵,心裏嗤笑:矯情勁,感情死的不是你,淹的也不是你。


    “真是個好孩子,等著事情結了。我一定給你指一門好婚,咱們娘倆的緣分以後啊,深著呢。”


    顧以芊聞言急忙拜謝,心裏樂開了花。


    ps:蓮生收個小徒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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