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小說し”


    好熟悉的聲音。


    蓮生望向樓梯,一個書生打扮戴著文士巾的人正搖著扇子笑眯眯走上來。


    鬱世釗,又是你。


    蓮生看著他的目光不善。


    咱倆是犯衝吧兄弟?到底是你一出現就有凶案發生還是我一露麵就出事呢?柯南?金田一?


    鬱世釗笑容明媚,隻晃的麵癱乾二也不由抽動嘴角,他不知咋個稱呼自己的直屬上司了。


    到底是捕快世家的孩子,芳生安慰完夜生和其他幾個吃了那肉的人,蹬蹬蹬也上樓來了,鬱世釗回過頭,衝他點點頭,芳生瞬間站住,為難地看看前麵,弱弱地喊了一聲“姐。”


    “怎麽見著表哥喊姐啊。”鬱世釗和顏悅色,看的芳生一陣發毛:表哥,這哪跟哪,不牽扯啊。


    馬捕頭正檢查李秀才的房間,見又進來一人,不悅地問:“你誰啊,誰許你進來的?”


    乾二隻好在一邊說:“我。”


    乾二到了這縣城就直接去了錦衣衛的一個駐點。這馬捕頭是世代錦衣衛,家中男丁幾代都在這縣城做事,乾二是上頭派來的自然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聞言就衝鬱世釗拱拱手算見過禮。


    乾二接著說:“這位……鬱……呃,於秀才是顧姑娘的表哥。”


    這意思是顧蓮生這邊由我罩著。


    馬捕頭點點頭,屬下明白。


    李秀才的房間和蓮生芳生的沒什麽區別,不大,一張床,一個桌子一把椅子。沒有窗戶,床下放著大銅盆,李秀才的包裹還在,馬捕頭解開包袱皮,看裏麵是幾件舊衣服,裏麵還有三兩多碎銀,和一把銅錢。桌上放著個不大的藤編書箱,蓮生一直探頭探腦跟在馬捕頭身後,自從她表現出和乾二很熟以後,馬捕頭對她表現出極大的容忍度。


    此刻見馬捕頭打開了書箱,也伸長脖子看過去。


    裏麵是有本《四書》《齊民要術》《山海經》《水經注》等幾本,筆墨紙硯放在一邊,蓮生好奇地拿起煙台,非常幹淨,這李秀才這些天看來是根本沒寫字。


    大順朝的建立者太祖李自成是農民起義發家的,比較務實,廢除了明代的八股取士製度,在考政論的基礎上又加了一門經濟論,因此農業和地理等知識也是科舉的必考題。


    蓮生看著書箱裏的東西,就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


    按照科舉範圍看,這些書都在考試必修書單裏,是最基礎的教材。再看筆墨紙硯,筆是半舊的,墨是很正的徽墨,這一切都證明這個劉秀才就是個很正常的秀才,來這住就是為了考試來的。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蓮生又看了一圈周圍。百思不得其解。


    “這李秀才長什麽樣?”


    馬捕頭將老板帶到一邊問話,蓮生裝作不經意的和店小二聊了起來。


    “哎,這人長什麽樣?”店小二撓撓後腦勺:“還真說不出特點來,就是挺普通的,不醜也不能說俊,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咋說呢?現在想,一天不見我都能忘了他長啥樣。”


    蓮生明白了,這李秀才估計長著一張超級路人的臉,太普通了,混人堆挑不出的那種。這種人失蹤最難查出來,又趕上這秋試時節,有些倒黴學子沒等到地方就可能遇到壞人出事,就算是住店失蹤了,一般客店老板也不會沒事找事去報官,這人可能就無聲無息人間蒸發了。


    “你說這李秀才家境看著不錯,從何得知?我看他這衣服和書箱都沒啥特別地方啊。”


    “嗬嗬,這話吧說出來姑娘您可別往心裏去。”小二不好意思一笑:“就說您吧,住這管吃住一天200文,便宜吧。”“是啊,真劃算。”


    “那你說這李秀才住在這一天200文交著卻不在這吃飯,見天往外跑,那不就是說明人家不差那點錢嗎。”


    “是這個道理。既然不差錢怎麽在這住呢?”蓮生見小二一撇嘴,急忙跟上一句:“不是說你這店不好,他這不是白花錢嗎,不在這吃飯還交飯錢。”


    “誰說不是呢,要不說人家就花錢買高興唄。”


    馬捕頭那邊也審問的差不多了,肉是老板娘子在老孫家肉鋪訂的,因為天熱,都是現吃現送,中午時送來,洗幹淨就下鍋了,洗的時候沒發現任何異常。


    “掌櫃的你家娘子呢?”蓮生聽完馬捕頭這邊的情況才想到沒看到老板娘子。


    “哦,在家照顧小犬。”


    鬱世釗聞言,壞壞地一笑:“掌櫃的龍馬精神啊,這歲數還能再生。”


    “唉,不是,我隻有一獨子,今年二十有五,隻是早年受點刺激,到這時候總往外跑,我家娘子和兒媳都在家裏看著他。”袁老板說起獨子的病,搖頭歎息。


    這客店的鍋裏出現了人骨,這間店那是必須要封了,袁老板和店小二具有重大嫌疑,馬捕頭命人將他帶往衙門先看管起來。


    此刻外麵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鬱世釗皺眉道:“這間店住了這麽多人,難道都要另找去處?”


    “這客棧的所有人也都是嫌疑人,在案子沒破前不得離開。”


    “可我們都是要去省城考試的啊。”


    夜生吐的死去活來,聞言臉色都變了。


    幾個考生跟著一起附和:“對呀對呀,我們還要去考試,不能把我們關在這。”


    這是個問題!


    鬱世釗衝乾二使個眼色,乾二冷冰冰的說:“我住在這裏看著他們。給你三天時間。”


    馬捕頭淚奔,三天,給我三天時間!


    幾個考生一聽說三天時間,都鬆了口氣,也沒人質疑為啥一個捕快能直接命令捕頭。


    馬捕頭正要壓著老板和店小二回縣衙,就見一個40多歲的婦人氣喘籲籲跑來喊道“可見到豐兒。”


    “豐兒,不是叫你把他關在家中?”袁老板也急了。


    “早上你剛走,兒媳娘家來人說親家母病了,兒媳急急忙忙走了,我做好飯端進去,見豐兒還在睡覺,便去後院菜園忙乎,這到了中午才發現豐兒不見了。”


    袁家娘子急的六神無主“咱家前後我都找遍了,沒找到。”


    袁老板噗通一聲給馬捕頭跪下“馬爺,求您了先讓我尋找小犬吧,我家豐兒一到這時候就發病,很容易出事啊。”


    馬捕頭猶豫著望向乾二,而乾二則把目光投向鬱世釗。


    我們的鬱大人眉毛一樣,貼著蓮生耳邊問:“你說呢?”


    “我?”蓮生看著這袁老板夫妻可憐兮兮的樣子,著實不落忍:“大家盯緊了他也逃不掉,不如先找人,我總覺得這事情很古怪。”


    聽到這話,鬱世釗衝著乾二點點頭,乾二說:“先幫袁老板找完兒子再送他去縣衙。”


    “去縣衙?為什麽要去縣衙?”


    袁家娘子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哎,咱們客店出事了,真是倒黴倒黴。”袁老板搖頭歎氣。


    馬捕頭帶著袁老板等人去找袁豐,鬱世釗拉住蓮生問:“你覺得哪裏古怪。”


    蓮生搖搖頭:“說不清就是覺的李秀才的房間有點不對頭。”


    一直到晚上,也沒找到袁豐,袁老板和店小二這晚不得不去縣衙度過,要等明天縣太爺問完話後再確定他們是被關起來還是先放回來不得離開。


    沒有了店老板和店小二,再加上今天發生了這一鍋人肉事件,這客棧的夜晚就有點滲得慌。


    幾個考生不得不留在這裏,因為害怕有人商量不如倆人住一間房。


    蓮生冷笑:“你們確定凶手不在你們中間?”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蓮生,蓮生手一攤:“別看我,我們倆可是今天中午才到的。”


    夜生嚇得拉著芳生不放:“芳生,你是相信五哥的吧,五哥今晚和你一起住成不成。”


    芳生答應了,鬱世釗已經派乾二去別的飯店叫了一桌酒菜,此刻送了過來。


    他伸伸懶腰手一揮:“得了,看在表妹的份上,晚上我請客,大家別客氣。”


    這一桌菜是雞鴨魚肉俱全,幾個考生包括夜生在內,探頭看到那桌上竟然有排骨有紅燒肉,都掩口往樓上跑。


    “真是沒福氣啊,表妹表弟,咱們入席吧。”


    芳生看了蓮生一眼,蓮生倒是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來。


    三個人都坐下了,乾二還板正的站在那。鬱世釗說:”得了,別在那立規矩了,我這是微服私訪,你就隨便點吧。”


    乾二這才坐下一聲不吭開始吃飯。


    出來這幾天,第一次吃這名好的飯菜,蓮生姐弟今天僥幸沒吃到人肉鍋,中午還沒顧得上吃飯,此刻胃口大開,


    鬱世釗倒了一杯酒:“表妹,上次胡氏一案,表現不錯,我敬你一杯。”


    “大人,我家隻有一個表哥。”蓮生提醒他。


    “哈哈,這不是微服嘛,總要找點親近的理由嘛。”


    這話說的真曖-昧,蓮生一直當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也沒往心裏去。


    “吃完飯我還得收拾下書箱,中午那會都沒來得及收拾。”芳生看場麵有點尷尬,在一邊沒話找話。


    “對!書箱!”


    蓮生把手中的雞腿往桌上一拍:“我想起來了。”


    “想起何事?”鬱世釗見蓮生眼睛明亮,知道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就是書箱,你們不覺得那些書太奇怪了嗎?”


    “有何奇怪之處,都是科考必備的書籍啊。”


    乾二莫名其妙。


    “是,那些書都是科考必須學的科目,乾二,你是習武之人,若你要和人比武,有幾天準備時間,你會如何做。”


    “什麽都不做,我還沒輸過。”乾二相當自信。


    “我說假如,假如你的對手非常強大,你會如何?”


    乾二想了想:“查缺補漏,將自己的疏漏都過一遍。”


    這話說完,鬱世釗衝蓮生伸出大拇指:“行啊你,想的不錯。”


    “一般一般,大順第三。”蓮生得意的一笑。


    “你們倆打的什麽啞謎?”芳生一片茫然。


    “芳生,你在地理上有些欠缺,所以你出門帶的都是地理風土類的書對不對。”


    “對啊,擅長的東西我幹嘛帶著背著怪沉的。”


    “可是李秀才的書箱卻裝著經史子集還有地理經濟農業的各種代表書籍,他好像就是在向人展示他是一個要參加秋試的學子,這不是很奇怪嗎?”


    蓮生接著說:“再說他既然背著這些書可是筆墨硯台都沒使用,筆卻是半舊的,使用痕跡明顯,小二說他每天去河邊看書,這麽認真怎麽會一個字都沒寫呢?他的書箱準備的太完備,完備的似乎知道某一天要被打開以證明他的身份。”


    鬱世釗點點頭:“事有反常必為妖,可這事情太自然了也會顯得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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