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人不多。


    隻有寥寥數人,涇渭分明的坐在賭桌兩端。


    見蘇曼進來,坐在左方的人紛紛打招呼,張口閉口夫人好。


    東瀛人沒有。


    冷眼看到著蘇曼。


    不在意,一個女人罷了,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壓根不值得他們側目,更不值得他們重視。


    他們現在隻想贏錢,贏到蘇曼肉疼,哭泣,最後自然老老實實認慫,不敢跟他們搶生意。


    這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所在。


    公海雖大,但卻容不下第二艘賭船,他們想公海之上,隻有他們一艘賭船在經營。


    有點難。


    沒有人舍得把這麽一大塊蛋糕拱手讓給別人。


    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現在,隻是開胃小菜,如果這樣不能讓蘇曼放棄經營,他們還有大招等著蘇曼。


    這是他們籌備一年之久的大招,料想可以一舉除掉蘇曼這顆眼中釘、肉中刺。


    反之亦然。


    蘇曼也是如此想的,隻是事關重大,不敢輕易動手罷了。


    雙方是冤家。


    但經營賭船這幾年,蘇曼還真沒有去過東瀛人的賭船,更不認識負責東瀛賭船的人。


    史密斯挑重點人物介紹說:“坐左邊的那位是賭船的負責人,青木騰飛。正在賭的那位,則是青木騰飛這一次請來的高手,青山藤木。”


    都不是普通人。


    先說青木騰飛,氣息悠長,體格勻稱,一看就知道是練武有成的高手。


    具體什麽境界不好說,需要交手以後才清楚,不過顧銘估摸著青木騰飛應該是一位暗勁武者。


    很強了。


    可惜在他麵前有些不夠看,一拳就能要他老命的垃圾貨。


    再說青山藤木,這位青木商社請來的賭術高手。


    年齡不大,約莫三十出頭,但極其老成,坐在那裏,似一汪深水,讓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此時,青山藤木正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對麵的那名華國男子。


    他就是陳大師。


    此刻,輪到他說話,跟還是不跟。


    從牌麵上來看,青山藤木的贏麵頗大,不跟是明智之舉。


    但是,陳大師知道他的底牌,知道他把底牌亮出來,可以勝過東瀛人的牌麵。


    可是,東瀛人也有底牌,他實在沒有十足的把握贏下這一局。


    賭嘛。


    從來沒有十拿九穩的事情,但以往憑借他老道的經驗,可以大致推測出對方底牌的大小。


    但是今天,青山藤木給他的感覺是深不可測,他壓根無法觀察出青山藤木的弱點。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好,都靠運氣吃飯。


    可是,對方實在太厲害,把他的心理把握的一清二楚,讓他處處吃癟。


    這一局,最後一輪,對方更是一舉下注一個億,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他產生了棄牌的衝動。


    “我……”


    “跟了。”


    “啊?”


    陳大師懵了,他怎麽就跟了呢?他不想跟的好不好,這不是故意跟他作對嘛。


    他生氣了,扭頭要訓斥那說話那人,要他別亂開腔,打擾他的思路。


    人他找到了,料想是剛進來的這位小年輕,其他了解他性格的人,不會冒失說出這樣的話。


    直接開罵?


    怎麽可能!!


    這個時候,剛才全神貫注思考的陳大師,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老板來了。


    當著老板罵人?


    以前他敢,替賭船贏了錢的他,別說當著老板麵罵人,老板蘇曼要是敢在他賭的時候指指點點,他照罵不誤。


    但是現在,他不敢,輸了二十億巨款的他,沒有資格當著老板的麵罵人,反而要做好心理準備,承受老板的怒火。


    服氣嗎?


    技不如人,造成賭船損失慘重,愧對蘇曼給他的待遇,他心服口服,主動認錯道:“夫人,我對不起你,辜負你對我的信任,造成賭場……”


    蘇曼打斷,大肚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陳大師無需在意,盡力而為就好。”


    陳大師感激涕零,頹廢的士氣得到鼓舞,立馬表示說:“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把輸的錢贏過來。”


    “嗬嗬!!”


    東瀛人發出嘲笑聲。


    一名站邊上,都沒有資格有名字的東瀛男子,用蹩腳的華語說:“想贏回去,光靠嘴巴說可不行,得下注。”


    他挑釁的說:“有膽子按那小子說的,跟嘛。還是說,你堂堂一位賭術大師,膽子還不如一個年輕人。”


    “怕是已經被藤木君嚇得沒有膽子跟了吧!!”又一名東瀛人嘲笑說。


    陳大師看了青山藤木一點,剛提起來的士氣,又低迷了不少。


    真不是對手,他不得不承認。


    此時,他心裏的想法是,少輸一點,穩一點,不去賭那些他把握不大的牌。


    無疑,這一局的情況就是如此,雖然揭開底牌,他有贏的希望,但是不大。


    棄牌,不繼續賭,在他看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偏偏有人不知輕重的讓他跟,這不是站在說話不腰疼嘛。


    忍不住,他不滿的瞪了顧銘一眼,一副顧銘要是在亂說話,就要顧銘好看的樣子。


    顧銘不在意,知道賭博的人跟下棋的一樣,不喜歡旁邊人對他指手畫腳。


    但是,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必贏的局就這樣棄掉吧!那樣多便宜東瀛人。


    所以,麵對陳大師威脅的眼神,他依然堅持說:“我覺得,可以跟。”


    陳大師沒好氣道:“跟、跟、跟,你知道我的底牌是什麽嘛,就在那裏讓我跟,輸了你賠?”


    “我賠!!”


    顧銘痛快說:“輸了算我的。”


    “什麽?答應了?”陳大師瞬間傻眼了。


    他以為,他這樣說了以後,顧銘會閉嘴,不敢在那指手畫腳。


    結果,顧銘答應這局輸了算他的。


    很意外。


    他簡直不敢相信,有人在不清楚他底牌的情況下,敢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不差錢節奏?


    他覺得隻有這種可能。


    想了一下,他說:“那我跟了,輸了你可別不認賬。”


    顧銘保證說:“放心,輸了我立馬把錢轉到賭場賬戶上,絕不拖欠賭場一分錢。”


    “痛快!!”


    有顧銘兜底,陳大師膽氣一壯,準備跟。


    這時,蘇曼開口說:“慢著。”


    “夫人有什麽吩咐?”陳大師問,有點得意,自以為是的認為,他此舉讓賭場少輸了一個多億。


    至於顧銘輸錢……


    他覺得,這是對顧銘指手畫腳的懲罰,是顧銘應該付出的代價,是顧銘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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