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奕蝶花了一夜的時間整理好自己內心的情緒。


    她本就不該有所奢望,失去了也就是回到以前獨自一個人的生活而已,這樣想,似乎也沒有什麽過不去的。


    隔天一早,錢奕蝶就離開了酒店。


    錢池野接到酒店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得知錢奕蝶辦理退房後,也緊跟著離開。


    錢奕蝶回到家裏,明明是她自己的屋子,她卻站在門外躊躇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在門鎖上輸入密碼。


    她心裏有些害怕謝睿誠還在屋子裏,怕昨晚那樣的場景還會再次出現。


    當她忐忑地推開房門,看到屋子裏觸目驚心的場景時,錢奕蝶整個人愣在了門口。


    屋內像是遭遇過一番強盜的洗劫,東西亂七八糟地散落了一地。


    屬於謝睿誠的東西幾乎都已經被搬走了。


    錢奕蝶的腦海中可以想象出昨晚謝睿誠在這摔東西的場麵。


    “喵嗷——”小黑從角落裏跑出來,叫聲中透露出一絲小心翼翼,像是也被昨晚的場麵給嚇壞了。


    錢奕蝶彎腰將小黑撈進懷裏,望著客廳白色的牆上,用紅色顏料寫著的兩個大字——賤人。


    臥室裏,床被和地板上都被潑滿了雜亂無章的染料,浴室的鏡子上,用口紅繪著駭人的圖案,不同色號的口紅瓶身和蓋子和化妝品一同碎落在地……


    錢池野看房門未關,站在門邊朝著屋內打量了一番,瞅見屋子裏的狼藉,看著牆上刺眼的文字,錢池野的心裏悶疼了一下。


    他都舍不得接觸的人,卻被那個不懂得珍惜的男人迫害,心裏的憤怒讓他產生了一種衝動……


    錢奕蝶從臥室裏出來,看見站在玄關邊的人影時,嚇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錢池野愣了愣,收起思緒說:“……我屋子空著,你要不先去我那邊,我找個人幫你收拾。”


    錢奕蝶想也沒想就拒絕說:“不用,請你出去。”


    錢池野欲言又止地抿抿唇,腳步從玄關退了出去,站在門邊有些笨拙地安慰說:“……別太難過了,那種男人不值得。”


    錢奕蝶關門的動作滯了滯,抬頭看了錢池野一眼,像是覺得這樣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很奇怪。


    又或者說,還沒找回的記憶的錢池野,和以前的錢池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看著房門關上之後,錢池野在門邊站了許久。


    他想不出什麽可以幫到錢奕蝶,此刻他覺得他心裏比錢奕蝶還要氣憤。


    半個小時候後,一所美術展覽培訓工作室裏,十幾個黑衣男子衝進工作室,二話不說就開始用手裏的塗鴉灌朝著掛在牆上的畫作噴畫。


    工作人員一時間都懵了,隔了幾秒鍾,才有人反應過來:“你們是什麽人?!趕緊住手!”


    其中一個光頭男子說:“我們是什麽人?問問你們老板得罪了什麽人!”


    聽到動靜的謝睿誠從樓上走下來,額頭上傷口還貼著一塊紗布。


    瞧見樓下他心愛的畫作被人毀掉的時候,他瞪大了眼睛,腳下一軟,緊緊抓住了樓梯扶手才避免了從樓梯上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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