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奕蝶裹著一件白色的麵包服站在人群之中,感受著周圍的熱鬧,她的內心也會因為這樣的環境而感到溫暖。


    看著正前方不遠處的一對小情侶,男生從攤販那兒買了幾支仙女棒煙花,點燃了遞給了女生,女生又高興又有些害怕地把手伸得長長的。


    她記得,她第一次放煙火的時候,是在錢家的後院。


    她也是像這樣站在一旁,看著其他孩子玩,她不敢去參與。


    是二叔發現了她,主動點了一支遞到她的手裏……


    女孩手裏的煙花燃盡,轉身看著身旁的男生說:“學長,謝謝你今天陪我玩了一天,我真的很開心。”


    鄭文軒低頭看著赫連蘭,溫柔地笑著:“是你陪我才對,我知道你平時事情很多的,今天為了陪我,耽擱了一整天,這也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聖誕節。”


    赫連蘭略有幾分害羞地笑著,抿了抿唇說:“我看天氣預報說,那邊的雪停了,明後天航班應該就恢複了吧?”


    鄭文軒點了點頭:“嗯,改簽了後天的機票。”


    說完,兩人都是一陣沉默,各自有各自地思量。


    赫連蘭先開了口說:“那我祝學長前途似錦。”


    鄭文軒側頭看著她:“除了這個,就沒別的想跟我說的?”


    赫連蘭頓時一滯,抿了抿唇,夜色中昏黃的燈光下,並不易察覺她臉上的紅暈。


    鄭文軒繼續說:“在這個時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跟你說這些,因為我馬上就要出國了,無法時時刻刻都陪在你身邊照顧你,我覺得你這樣的女孩肯定會遇到很多優秀的男生,他們可能會給予你很多我沒有辦法做到的承諾,所以我挺怕會耽擱了你。”


    “學長……”赫連蘭瞪大了眼睛,驚訝得有些說不出話,雖然鄭文軒的話裏的意思已經挺明顯了,但赫連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暗戀的人準備跟她告白了?


    鄭文軒轉過赫連蘭的身子,麵對著麵,鄭重地看著赫連蘭,認真地說:“但有些話不說,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赫連蘭愣愣地看著鄭文軒,聽他語氣溫和地說:“蘭蘭,你願意等我回來嗎?”


    赫連蘭心裏明明很高興很激動,可是眼底卻起了水霧,點著頭,嘴裏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點頭了,鄭文軒鬆了口氣,一把將赫連蘭攬在懷裏,動容地說:“真後悔沒早點鼓起勇氣跟你告白,那樣至少能以男朋友的身份陪伴你一段時間。”


    赫連蘭感受著鄭文軒懷裏的溫暖,幸福地笑著,緩緩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連做夢都未曾想過。


    她的黑瞳裏閃著光,抬頭看著鄭文軒,聲音因為興奮和激動微微發顫,說:“沒關係學長,我會等你回來,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而且現在通訊工具發達,交通也便捷,我有空會過去找你玩的。”


    “謝謝你蘭蘭,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我們正式約會吧,我想拍些照片,我怕我一過去就會想你。”


    赫連蘭埋在他懷裏點了點頭,手臂稍微收緊了一些,雖然鄭文軒馬上就要去國外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見不到麵了,但赫連蘭心裏一下子就多了一份期待和憧憬。


    等著他留學歸來,他們彼此都變成了更優秀的人,然後步入婚姻殿堂……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玩了一天你應該也累了,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再過去找你。”


    赫連蘭點了點頭,低頭看著鄭文軒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溫暖寬大的掌心,甜蜜將赫連蘭整顆心都填得滿滿的。


    “砰——”


    “砰——”


    煙花伴隨著聲響,在天空中綻放,五彩繽紛的煙花形狀倒映在江麵,


    錢奕蝶仰頭看著夜空,錢池野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周圍鬧哄哄的,但此時他們各自眼中的世界都是安靜而美好的。


    雪沫又飄飄揚揚地從空中下落,錢奕蝶卻像是沒感覺到下雪了似的,依舊仰頭看著空中綻放的煙花。


    錢池野抬腳緩緩走到她身後,伸手將她衣服上的帽子扣上。


    錢奕蝶驚愕地回頭看著他,錢池野問:“跑這來幹嘛?”


    錢奕蝶似乎有些好奇錢池野為什麽會找到她在這,但她什麽也沒問,隻是輕聲回答說:“……出來走走。”


    錢池野:“沒約朋友?”


    錢奕蝶看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錢池野:“我還以為是偷偷跑出來約會的。”


    錢奕蝶低頭不語。


    “回去了。”


    說完這三個字,錢池野就轉身朝著江岸上走去。


    錢奕蝶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中絢麗的煙火,雙手揣在衣服兜裏,跟在錢池野身後走開。


    一路上兩人都保持著一米遠的距離一前一後地走著。


    錢池野的車就停在岸邊的一個地下車庫,本可以讓錢奕蝶就在橋邊等她,但他還是讓錢奕蝶陪著他一起走到了地庫。


    就像是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誰也沒有開口和對方說話。


    上了車,錢奕蝶還是坐在後排靠右邊窗戶的座位上,嗎算是整個車廂離錢池野最遠的地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坐他的車總是會選這個位置。


    車上她的視線一直都落在窗外,錢池野總想知道她發呆的時候腦子裏在想什麽東西,可他從來也琢磨不透。


    回家也就隻需要過一座橋的距離,上車沒一會便到了住所樓下。


    車剛挺穩,錢奕蝶這才回過神意識到到家了,她還沒下車,就看見站在一旁路燈下朝著她這邊張望的男人。


    不是別人,就是上次在超市和錢池野打架的那人。


    何熙看上去在路邊站了許久了,黑色羽絨服上,帽子和肩頭都落上了一層薄薄的雪沫。


    應該是沒路過一輛車,他都會張望打量,確認從車上下來的人就是他要等的人時,他立馬就笑著迎了過去:“小蝶!你跑哪去了?我都在這等你好久了。”


    錢奕蝶沒有何熙這麽自來熟,更何況錢池野就在車裏。


    她視線回避了何熙,但何熙已經走到了她麵前,即便錢奕蝶沒有回話,何熙也自顧自地說:“你到哪去玩了?我還以為今天等不到你回來呢,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說著,何熙就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呐。”


    他略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覺得這個挺適合你的。”


    錢奕蝶還沒回應,錢池野下車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著何熙的眼神裏,帶著明顯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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