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哥,你確定太爺真的講的那壇子東西是在翠娥床底下?”


    “應該是在翠娥床底下吧,太爺說在他床底下,當時跟我爹說的,咱叔都不知道。”


    “你猜猜會是什麽東西?”


    這個空擋當然是孫石頭家裏專門給這兩兄妹給空出來的,他們也想知道孫振興一直打著孫石頭家的主意,到底是有什麽寶貝藏在哪裏。


    如果問人家肯定不會說,但是放他們進去,他們自己會找。


    孫石頭的房子是清朝末年蓋的大瓦房,在那個年代能蓋大瓦房也說明了孫家在當時是真的有錢。


    所以孫大栓兄妹兩個是篤定家裏肯定有錢,說不定是黃燦燦的大金錠子。


    這兄妹兩個也不知道翻了多久,終於從翠娥的床底下挖出來一個瓦罐子,墊墊重量還真是重啊。


    要是這麽重的金子,不不,就算是這麽重的銀錠子,都夠兩人揮霍一輩子了吧。


    孫大栓看著手裏的壇子,樂不可支:“我就說吧,咱叔肯定不知道,要是他知道這麽多年咱爹是因為什麽針對他,估計毀的腸子都青了,現在什麽都別說,咱們趕緊打開看看這裏頭是什麽。”


    是啊,誰沒事把不值錢的東西藏床底下啊,用腦子想想就知道裏麵的東西不一般。


    孫翹已經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了:“快點打開吧,怎麽這麽多廢話,快點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


    孫石頭跟陳小軍幾個等在外麵,就等著這個時候了,就在兄妹兩個打開了罐子的時候,孫石頭從外麵闖了進來。


    “喂,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孫石頭吼了一聲就進去了:“你們兩個狗東西到底在幹嘛!”


    “叔,你幹嘛啊叔,哎我說你別激動嘛,你拿著鋤頭幹嘛啊,叔,我可是你侄兒子啊。”孫大栓手上捧著壇子,一個沒拿穩壇子就掉到了地上,砰嗵一下碎的個稀巴爛,裏麵的東西也暴露在眾人麵前。


    原來裏麵放著的確實是錢,不過是大清的錢,這土老財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竟然埋了滿滿一壇子的錢在床底下。


    這一下不僅孫大栓傻眼,其他人都傻眼了,銅錢,怎麽會是銅錢,這孫振興一家人心心念念的東西竟然是這個年代都不通用了的銅錢。


    “我說你們一家人怎麽就總看我們不順眼,敢情是因為這個東西,你這個死東西你還知道我是你叔叔,知道我跟你爹是兄弟啊,當初你爹害你妹子的時候,有想過我是你叔叔嗎?”孫石頭才不管孫大栓苦苦求饒,抄起手裏的家夥就往孫大栓身上招呼,這孫大栓雖然是個年輕人,但是始終不敵手裏有鋤頭棍子的叔叔,隻能抱著腦袋滿屋子的跑。


    孫翹早已經嚇傻了,想要跑出去,被陳小軍攔在門口。


    想逃,沒門了,這可是肖敏的甕中捉鱉之計,要不是使出來這招怎麽能騙到孫大栓兄妹兩個來偷東西,怎麽能知道原來藏在孫翠娥床底下讓她大伯一直惦記著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罐子銅錢,一罐子現在都不通用了的銅錢。


    這算咋回事嘛。


    孫大栓跟孫翹兩兄妹也真是草包,被抓住了還當人家什麽都知道了,剛開始抱頭鼠竄,緊跟著就求饒,最後連他爹貪汙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得,本來孫振興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要不是兩個草包兄妹招了,孫振興說不定關到過年前就放出來了,這下好了,不僅不能放出來,貪汙可是大罪。


    貪汙村民得口糧,引起眾怒更是大罪,不用說,就算不吃槍子兒,坐牢個幾年是免不了了。


    孫石頭抱著那罐子銅錢欲哭無淚,也不知道孫振興一直以為藏在翠娥床底下的寶藏是這個玩意兒不,如果知道他還會不會害自己的親侄女,不過這話孫石頭也不想去問孫振興了,從孫振興對翠娥發難的那天開始,他跟孫振興就不是親兄弟。


    看著抱著罐子欲哭無淚的孫石頭,陳小軍也不知道怎麽寬慰才好。


    緊接著的一九七七年是變化最大的一年,新安縣雖然地處偏遠,但是領導是作為的,作為新生力量的代表的柳書記跟於書記首先扛起了改革的大旗,開始號召基層進行嚐試與改革。


    肖敏通過方惠茹跟唐老,也在時時刻刻注意外麵的動向跟新的變化,她知道了新式稻田在海南的實驗的成功,在廣西地區已經開始初步的推廣,將最開始準備實驗一半土地的計劃,改成了全部都種上新式實驗稻穀的計劃。


    隻要新式試驗田能夠實驗種植成功,社員們在也不用過上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了。


    當然肖敏的這個想法也有反對的聲音,倒不是因為村民要跟肖敏對著幹,六十年代中期的浮誇風讓村民到現在都忘記不了。


    大家剛剛才過上好日子,紅薯幹玉米麵能吃飽的日子,總比連米糠都吃不上的日子好。


    再加上隊裏去年微小的變化,讓村民已經過分滿足,老農民的思想過於保守,少有人能夠有肖敏這樣冒失的想法,而且現在的日子比起往年要好太多太多了。


    這種新的改變讓人產生恐慌。


    “肖老師,我還是有疑惑,如果新式稻田真的有這麽好,怎麽沒有在全國都推廣起來,要是實驗失敗了,豈不是一季的糧食產量都會受到印象,大家夥都說現在的日子過得確實是好,咱們也不指望太大的改變,如果能夠一年比一年好一點,至少不變差就好了。”大家都習慣了叫肖老師,這個稱呼即便是肖敏當了生產隊大隊長以後都沒能改的過來。


    “肖老師,我知道您腦子好有辦法,但是是不是太冒失了呢,要不咱們先實驗一片,這一片成功了再實驗另外一片,還有您說的複合肥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們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奇怪的玩意兒。”


    “肖老師,我們也知道你剛剛上來想要做出來些成績出來,但是這事兒不能急功近利,你想想咱們都種了一輩子的地,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誰也沒有聽過這麽荒唐的事情,一畝地能產四百多公斤,多的話有一千斤,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嘛!”


    每一個人的訴說肖敏都在認認真真的聽著,來這裏的都是老農民老把式,大部分是陳老頭這一代的人,有些跟陳小軍同輩但是比小軍年紀要年長一些,都種了一輩子的地,剛剛歡喜起來還沒有兩年呢,前幾年那些連紅薯都吃不起的日子還曆曆在目,現在肖老師一下子要改革成試驗田,步子太大會不會扯到蛋蛋啊。


    老農民一個個的都在說著自己的擔心,無非是,因為成片的種植新式稻穀造成的恐慌,是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到饑荒狀態之中,誰也不願意重新再嚐試一次六幾年的饑荒。


    村裏開始有不安的傳言傳了開來,就連陳大江也憂心忡忡的勸:


    “肖敏,我知道你年輕人想法多,像去年養豬跟養羊這樣的建議也挺好的,咱們今年可以繼續多養一些豬和羊,等到出籠了以後賣錢了也可以給社員分多分點糧食,何必要這麽冒進呢?”


    好歹在大河村幹了十年的村幹部,陳大江雖然現在卸任了,但是說話的影響力還是在,老農民們都齊齊看著陳大江,指望他能夠說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媳婦,好叫她千萬別這麽冒進。


    也不怪陳大江保守,坐在大隊長這個位子上,不僅是他求穩當,就是其他的生產隊的大隊長也是這樣想,所以說唐老操心了一輩子的新式稻穀,一直到不了農民的實驗田。


    為啥,大家都是本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來當這個村官。


    肖敏知道這些老農的擔心,這種擔心也不是不存在,早幾年就有人搞出來幾倍糧的稻穀種子來種,最後沒有結出來幾倍產量的糧食不說,當季的糧食也顆粒無收,那麽大的災難過後,是個人都會謹慎一些。


    大家不是不想過好日子,隻是早些年苦日子真的讓人過怕了,他們寧願不吃好的,也不要全家人跟著餓肚子了。


    肖敏怎麽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在她身邊發生呢。


    她把早就準備好的報紙拿了出來:“這份報紙,是新華日報上麵的報道,報道裏麵提到了海南光明農場的成功,海南光明農場去年種植了三季,實現了三季糧食畝產超過了一千五百公斤的大成功,你們裏麵有會認字的,這種可以拿去看看。”


    這種報道在六幾年的時候並不少,當時不僅僅有畝產上萬斤的報道,還有堆滿了糧倉的糧食,但是大家都很清楚這樣的照片當年是怎麽拍出來的,很多倉庫裏麵都是空的,在外麵弄成了糧食滿到都能溢出來的假象,有的甚至動用了關係找了好幾個公社借的糧食湊齊了完成任務。


    這樣做最後的後果是什麽,農民的口糧都被交了上去,地方上不知道多少人餓肚子。


    農民們是不會相信這些照片的,不少人覺得肖老師又在騙人。


    但是肖敏遞過去的,不是糧食堆滿倉房的照片,而是成片的稻田,稻田裏麵微笑著的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在試驗田取得了成功的唐老。


    還有一張近照,照片上麵是一簇沉甸甸的稻子。


    是個老農民就知道這一簇稻子比他們種植的稻穀要多一倍以上。


    “這些照片都是咱們國家的農學專家在海南試驗田拍的照片,海南的國營農場已經開始實現新式的種植,但是在咱們遙遠的內陸地區,新式種植還是很難普及跟推廣,我想說的是,咱們不僅僅肩負著孩子們吃飽飯的責任,還肩負著承擔起祖國四億人民吃飽飯的重則。


    一旦咱們取得了成功,新式稻田就會在大河村附近開花結果,鄉親們,想想你們家裏的孩子,當他們艱難的咀嚼著幹巴巴的紅薯幹,艱難的吞咽著玉米麵衝出來的糊糊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要改變這種現狀,讓咱們的下一代不用過這樣的日子,讓他們頓頓都吃上肉。”


    “至於陳大江同誌說的那個方案也不是不可行,而是不太適用於現在這個階段,豬是要吃糧食的,現在隊裏多出來的米糠跟麩子最多也隻夠養十頭豬,再多的話是負擔不起的,隻有等到咱們人吃的糧食足夠,才有足夠多的米糠跟麩子養豬養雞,難道不是嗎,等到咱們的糧食產量翻倍,就有更多的地種大豆跟菜油,但是這一切都是要以滿足人生存的糧食能夠生產出來的前提之下。”


    會識字的老農民艱難的看著報紙上的報道,中間還有稍微有見識一些的農民說道:“這種照片是做不得假的,難道真的有辦法讓糧食的產量翻番不成?”


    “如果真的有這麽好的事情,怎麽不大片種植?”


    “不是說在國營農場種植過嘛!”


    這幾年日子過的是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去年還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洪災,之後好多人家都吃不上飯,從夏天到整個秋收不少人家裏都是靠著紅薯幹和山上的野菜過日子。


    沒有存糧,永遠都沒有存糧,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旱災其實還並不可怕,到底河邊種的還是水稻,一天兩天都淹不死,這要是來一場旱災,或者是蝗災,真真是連紅薯幹都吃不上的。


    這樣的日子似乎從出生以後一直都是這樣,大家不是不想改變,而是害怕改變。


    曾今也有老農民將希望寄托在畝產萬斤這種新聞上頭,也有人種植改良的新式稻種,最後證明了這些東西都是假的,隻有像往常一樣幹活,像往常一樣種植,才是不會餓肚子的硬道理。


    至於肖敏說的頓頓精糧,大家均以為這是她一廂情願說的胡話。


    見老農民們聽到這些,看到這些還是有些猶豫,肖敏知道自己給的理由和證據還不夠讓這些人動心的,隻能拿出最後一件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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