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向陽,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趙漢良小聲問道。


    “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啊?”鍾向陽問道。


    “你想一想就這麽點兒事兒,他要是想考慮的話早就考慮好了,不費多少力氣,就像是你說的,他肯定是想找某些人商量一下,而這個人的意見非常重要,得不到這個人的回複,他就沒有辦法回複你,那這個人會是誰呢?”趙漢良問道。


    對於趙漢良的猜測鍾向陽想都不用想,就安心做一個白癡,等著趙漢良把整件事情都剖析開,無論你說什麽我都說是,即便是後麵出了問題,我也不用承擔責任,既不提供意見也不提供猜測。


    “這個嘛?趙書記,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鍾向陽說道。


    “不是有點道理,而是一定的,羊冠宇一直在等這個人的意見,但是這個人好像並沒有給他任何的回饋,所以他才沒有辦法答複你”。


    “你這麽一說好像真是這樣,隻是這個人是誰呢?他的意見對羊冠宇有這麽重要嗎?在我對羊冠宇的了解裏,好像沒有注意到有這麽個人呀”。鍾向陽裝傻的說道。


    “你沒有注意到就對了,因為這個人非常不起眼,當然了,我也是猜測,很有可能這個人就是他的領導霍啟章,霍啟章和羊良平的關係非常好,他們之間的利益關係糾葛好多年了,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不出意外的話,羊冠宇是在等霍啟章的建議,而我又注意到今天下午全省都在召開電視電話會議,市級以上領導都要參加,霍啟章這個時候正在開會。”趙漢良一字一句地說道。


    既然趙漢良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鍾向陽就沒有再裝傻,而是適時的補上了一刀。


    “趙書記,這不能吧,難道羊冠宇已經把這件事情都告訴了霍副市長嗎?他如果想得到霍副市長的建議,筆記的事情肯定是繞不過去的,所以現在霍副市長很可能也知道了筆記的事情,這裏麵的內幕是什麽?還真是不好說呀……”鍾向陽把這話緩緩地遞了出來,電話那頭一下子沉默了。


    “行,這件事情我們也不要亂猜了,等著下文吧,羊冠宇告訴你決定之後,立刻向我匯報”。趙漢良說道。


    鍾向陽笑了笑,立刻答應。


    很多事情的發展必須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連腳印踩的方向都不能錯了,所以鍾向陽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兒。


    朱音華父親的死,霍啟章難辭其咎,但是在他沒有明顯的過錯和違法亂紀證據的情況下,很難將其扳倒,所以要想將這麽一個人從現在的頂峰時刻打落穀底,並不是那麽容易的,要想報仇隻能是忍,忍字當頭,否則的話稍微暴露出來這麽一點想法,對方很可能就會將你消滅在萌芽之中。


    雖然這件事情過去很長時間了,朱音華也沒有再提起過,但是鍾向陽一直都在記在心裏,所以他是不可能對霍啟章有什麽好感的。


    而現在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在一條狗的身上抹上足以讓另一條狗暴跳如雷的氣味兒,那麽另一條狗就會循著味道而來,至於他們會怎麽互相撕咬他隻需要站在一旁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們最後的結局就好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給朱音華打了個電話,今天看來是回不去了,隻能是找個地方吃飯,然後找家酒店好好的睡一覺,如果今天晚上羊冠宇還不能給他消息,那就隻能是等到明天了。


    “你怎麽這麽閑呀?”朱音華接到他的電話之後,正在工地上巡查,匆匆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來找他,多日不見朱音華皮膚黑了不少。


    “你們這個項目在什麽地方?”鍾向陽皺眉問道。


    “就在城西呀,怎麽了?你又不是沒去過那個地方”。朱音華有些疑惑的問道。


    “哦,城西的項目啊,我還以為你們這個項目是去非洲援建呢,這才幾天沒見你怎麽黑成這樣了?”鍾向陽打趣道。


    “哎哎,我說你這個人有意思嗎?我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每天抹一瓶防曬霜,但是都不管用,戴上帽子也不行,去工地就要戴安全帽,帽子戴的多了很難受,你倒好,躲在辦公室裏享清閑,還說我呢,今天你請”。朱音華沒好氣的說道。


    “我請就我請,一頓飯而已,我還請不起嗎?”


    “你這次來洪山有什麽事,你工作不是很忙嗎?怎麽有時間到這裏來?”


    朱音華也不是外人,所以鍾向陽也就沒有瞞她,把筆記和名單的事情挑主要的都告訴了她,然後又說了今天的事情,當說到霍啟章的時候,朱音華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但是很快她就把這種激動的情緒壓製了下來,雖然過去了很長時間,但是她時常會打開那段視頻,他的父親在火中不停的掙紮,跳躍,痛苦的尖叫,每當想到這些她就會告訴自己,自己父親的仇還沒有報,還不能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隻有當看到逼迫他父親的人,一個個都進了地獄,她的心裏才能稍安,還能想想自己的事情。


    “謝謝!”沉默了好久,朱音華終於冒出來兩個字。


    “你沒有忘我也沒有忘,所以等著吧……”


    朱音華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鍾向陽,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確實是急不得,我們在暗處,對方在明處,所以我們是有優勢的,隻需要等待機會一擊必中,在沒有確切的把握之前隻能是忍耐,所以這件事情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鍾向陽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心情已經沒有以前那麽迫切了,但是我也明白,時間過去的越長,我要讓他們付出的代價越大,這些多付出的代價就是他們該付出的利息”。朱音華咬了咬嘴唇說道。


    鍾向陽聞言沒有吱聲,點點頭,然後悶頭吃飯,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但是這種尷尬卻是他們的享受,因為他們彼此心靈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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