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孩子怎麽辦,他們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因為什麽死的嗎?齊叔,還有村裏的那些後生們,他們的大好青春就被擱在牢裏了,你去過監獄嗎?我去過,那裏能讓人瘋,這些人出來之後呢,你想過怎麽安排他們嗎?”鍾向陽問道。


    “這是我們村裏的事,你管不著,現在請你出去,別在我家裏待著了,不,這個村子都不歡迎你,請你立刻出去”。老齊說道。


    鍾向陽笑了笑,當著姚永壽的麵,他擲地有聲的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鎮上可能很久都沒有新的書記鎮長,你倒是狡猾,自己撈了錢,讓別人去送命坐牢,你自己也有孩子,為啥他們不去替你拚命?”


    老齊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但是鍾向陽同樣沒有笑臉,他看看老齊,說道:“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錢才讓這場械鬥搞成了爭耕地,好像是你們的耕地不夠似的,我來的路上看到很多耕地都撂荒了,沒人耕種的土地都那麽多,你們會為了湖區裏那點不知道有沒有收成的耕地大打出手?”


    “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老伴,放狗咬他們……”


    他老伴倒是理智了很多,鍾向陽站在院子裏看著歇斯底裏的老齊,說道:“縣紀委進駐鎮上了,鎮上的領導班子將會大洗牌,老齊,你送的錢怕是要打水漂了,還是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鍾向陽啟動了汽車,問姚永壽道:“那兩戶死了人的住哪裏?”


    姚永壽參與處理過這些事情,於是指揮著鍾向陽到了這兩戶人家的家裏,這兩戶正好是鄰居,中間隔著一條街,前街後街。


    這個村子裏的人基本都姓齊,兩個女人帶著孩子,還有兩家的老人都到了前街李娃的家裏,李娃是其中一個寡婦的名字,摟著自己七歲的孩子看著鍾向陽和姚永壽,他們沒見過官,見得最大的官也就是村支部書記了,所以此時看到麵前坐著的鎮上來的幹部,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我今天來沒別的意思,就是看看你們生活的怎麽樣,缺啥不?”鍾向陽問道。


    “孩子沒爸了,你說缺啥,能給孩子找個爸嗎?”李娃沒好氣的問道。


    姚永壽一聽就想發火,但是被鍾向陽攔住了,鍾向陽笑笑說道:“這個要求有點難為我,但是,既然你也提出來了,我就應下了,你們要是不嫌棄,我願意當這兩個孩子的幹爹,雖然比不上親爹陪著他們,但是他們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從現在起,他們上學的費用我承包了,他們上到什麽時候,我就供到什麽時候,一直到他們畢業了,找到工作了為止,你們看行嗎?”


    李娃本來是隻是一句氣話,可是沒想到鍾向陽當真了,直接就給了這麽一個承諾,鍾向陽覺得自己可以承受的起這兩個孩子的學費。


    “你說真的假的?”李娃看了一眼另外一個女人齊莉莉,問鍾向陽道。


    “我既然當著你們大家的麵說的,當然是真的了,大家都可以作證,從現在開始,你們好好工作,養活他們吃喝,上學的錢我來出,這樣可以吧?”鍾向陽問道。


    李娃推了一把自己的兒子說道:“兒子,去,叫幹爹”。


    孩子有些怕生,不敢去,李娃很著急,剛剛想要斥責自己的孩子,被鍾向陽攔住了,說道:“什麽幹爹不幹爹的,我不在乎這個,不叫也沒關係,學費照樣給,就這樣吧,我們還得有其他的事,這是我的電話,孩子開始上學了,產生學費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都記著呢”。


    她們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好事,臨走的時候。這兩家人一直把鍾向陽送到了車上,這才看著鍾向陽的車開遠了。


    “鍾鎮長,你這麽幹,老齊會瘋了的”。


    “何止是瘋了,我是逼他去自首,這件事就是他在後麵搗鬼,我沒見那個村主任,但是這兩人都跑不掉,還有,回頭我就向縣裏打報告,老湖鎮的所有挖沙船全部沒收銷毀,誰都別想再發這個財了,橫財容易讓人猖狂,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能再有第二回”。鍾向陽說道。


    姚永壽聞言驚呆了,說道:“這可是會得罪不少人”。


    “得罪不少人?能有幾個人?還不是村子裏發財的那幾個人?平頭百姓有幾個發財的,老姚,以前我們黨是怎麽做工作的,發動群眾,我看現在村裏的這幾個發了財的家夥和以前的地主老財沒什麽區別,綁架民意,煽動械鬥,這些事情他們哪個都跑不掉,把自己的利益美化成集體的利益,老百姓隻是沒辦法而已,現在哪個村裏的老百姓不是牢騷滿腹,對政府還是對黨有牢騷,還不是對村裏這幾個寡頭有意見,敢怒不敢言,扯淡”。鍾向陽說的很是無情,但是說的確實是事實。


    “八道村還去嗎?”姚永壽問道。


    “今天不去了,讓他們知道我們去過七河村了就行了,他們村的支部書記和村主任明天肯定會去鎮上找我們,我今天還有事要趕回縣城,不去耽擱時間了”。鍾向陽說道。


    鍾向陽確實是沒有時間,因為有些事是需要現在就去安排,去的晚了可能就被人搶走了。


    姚永壽沒問是啥事,鍾向陽這個人給他的印象越來越立體,因為他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人和鎮上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鍾向陽不和稀泥,是是非非分的很清楚明白,這麽說吧,其實姚永壽到今天之前都沒見識過鍾向陽這樣處理鄉村事務的人。


    其實這都得益於鍾向陽近期研習秦銘陽送給他的王陽明大傳心學,該狠的時候要舍得下刀,該柔的時候要有菩薩心腸,要分的清哪個地方該狠,哪個地方該柔,這都是得益於對心學知行合一的研習。


    智謀是很重要,但是分得清楚智謀用在何處,這也是同樣重要的地方,對於李娃和齊莉莉,他就沒有智謀可用,用的卻是人間至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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