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兩個女人都勸了回去,賀豐收開車來到周玫的廠子裏。餐廳已經開過飯,裏麵的音樂聲響亮。他隔著窗戶往裏麵看了看,見百十號女工在袁媛帶領下做著整齊的動作,一會兒是裁剪、一會兒是縫紉、一會兒是手裏拎著包包喜笑顏開,效果不錯。


    見了周玫,昨天說的事情都在抓緊辦理,新的商標注冊應該很快批下來。


    “那就按照商標的圖案抓緊生產,給那些包包上都打上咱們的商標。咱們所有的投入就是為了這一個小小的圖案。”賀豐收說。


    “你真是一個催命鬼。”


    “我是催你盡快的發財致富的,不是要你命的。”


    “好了,不給你說了,你吃飯沒有?”周玫問道、


    “沒有哩。我看一切正常,找個人喝酒去。”


    “沒事了你就不會早點回去睡覺,找人喝酒,不要把男人的壞毛病都學會了,你準備找誰喝酒?”周玫真的像一個大嫂在批評自己。


    “找老田,你給老田放假。今天晚上他不值班。”


    “好,你不要叫老田喝多了,他年紀大了,不能和你一樣的喝,真要是喝出事情了是廠裏的責任。”


    “好,好,表嫂,我就是和老田聊聊,老田知道紅溝以前的事情多,聽著很有意思。閑噴哩。”


    在門口叫上老田,老田剛開始不願意去,說要值班,架不住賀豐收軟磨硬泡。被賀豐收生拉硬拽的推上車子。


    “你想吃啥?田叔。”


    “隨便,小地攤上就可以,一人一個豬腳,二兩小酒。美得很。”


    “田叔,昨天你讓我不要委屈了美女客人,說哪裏開了一家海鮮店,我還不知道在哪裏,咱去嚐嚐。”


    “不去,不去,哪裏吃不飽,還拘束。幾個海貝都要幾十塊,一條魚要一百多,不去那地方,哄人哩。”


    “走吧,叔,吃虧上當就一回,嚐嚐,以後再來貴重客人了也知道往哪裏去了。要是客人問那裏有啥好吃的,咱說不上來,不就成了土老帽了?”


    來到海鮮店,點了兩個貝類,一條桂魚。小酒喝上,因為已經和老田喝過幾次酒了,就東拉西扯的聊了一些紅溝的往事和家鄉的往事,知道老田當年真的是一個人物,當然也有老田酒後吹噓的成分,見老田的話匣子已經打開了,賀豐收問道:“田叔,您上一次說劉培校失蹤以後出了怪事,我心裏就一直納悶,除了那天下雨了,郝德本家裏的別墅一直施工,還有啥怪事?”


    老田看看左右,覺得隔壁不會有人聽見兩個人的說話。就神秘兮兮的說:“那天晚上不是有人開著挖掘機一直在郝德本桃花島上的別墅哪裏施工嗎?後來我問,一直沒有人承認是誰開的鏟車。停了兩天,郝德本的別墅上大梁,大梁是鋼筋的,兩層半的別墅,十來米高吧,下麵地板沒有硬化,有一個小夥子就從大梁上掉了下來,摔倒地上就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當時沒有人在場嗎?”


    “當時是正中午的時候,建房子上大梁是很隆重的,要放鞭炮,請魯班爺上去檢查活計幹的好不好,請薑老太公上去,諸神退位,當然小鬼小判官更應該回避了。放完鞭炮後,工友們下來吃飯,這是大餐,在工地上擺上兩個小桌,豬頭肉、豬耳朵可勁造,可以喝兩杯小酒。正當工友們提起筷子準備往肥嘟嘟的豬頭肉上夾的時候,聽見別墅裏傳來了“啊”的一聲慘叫,工友跑過去,見挖掘機司機倒在別墅裏麵的地上,頭破血流,已經不行了。”


    “鏟車司機咋會跑到哪裏?”


    “有人說看見那個司機在房梁上走動,不小心就掉了下來。”


    “司機不是不往房梁上去嗎?”


    “我也納悶。那天一早我就看見這個司機精神恍惚,問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加班了,他說沒有。有人說司機是不守規矩,那天已經放過鞭炮,薑太公在喝退房梁上不幹淨的東西,剛好司機在上麵,薑老太公以為他是不幹淨的東西就把他當小鬼給處理了。”


    老田笑笑,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都是坊間傳說,是封建迷信,不可當真,但是紅溝街上都傳說這件事,說是郝德本挖湖,挖到了土地爺的腳,土地爺生氣了。”


    “老百姓會編故事,這算是民間文學吧。”賀豐收也笑笑說。


    “不過,郝德本很在意,這幾棟別墅建好以後,郝德本一天都沒有在裏麵住過,他的三棟別墅,剛好他有三個女兒,一個一棟,說是陪嫁。郝德本後來在山上又建了一棟別墅,經常在哪裏住。”


    “他的女兒會願意往裏麵住?”賀豐收說。


    “他的三個女兒當時還小,都在上學,不知道這事,現在郝蔓就在三號別墅裏住,出事的就是三號別墅。其他兩棟別墅空著,他的那兩個女兒在上學,沒有畢業,就沒有人住。”


    “郝家還有很多故事吧?”賀豐收試探著問。


    老田把一個貝殼吐到桌子上,露出幾顆黃牙,狡黠的一笑:說道:“你對郝家咋這麽有興趣,是不是那個郝蔓對你下手了,你想當郝德本的乘龍快婿?”


    “我哪裏敢想,前不久才和郝蔓幹了一仗,要不是您幫忙,郝蔓絕對不會給我讓步的,說不定會找人把我做了。”


    “郝蔓是一個反複無常的人,和她爹一個秉性,說不定就是看上你小子不要命的性情。我給你說,郝家的事少摻乎。”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就行了,老叔今天就給你說這麽多。”老田說道。看來他還掌握郝德本家很多的秘密。


    “以後我還得請你喝酒。”


    “你小子要把你叔在紅溝混的這二十多年的事都給你抖摟出來?”


    “您一下給我倒出來不就算了。”賀豐收說。


    “我還想讓你請我喝酒哩,一次不能倒出那麽多。”老田笑著說。“不過今天這幾個海貝味道不錯,比羊頭肉鮮,就是吃不飽。”


    “要不我請你再吃一碗燴麵。”


    “算了,老了,晚上不吃那麽多了。”


    把老田送回家,回到出租房,見陳小睿的房門緊閉,亮著燈,看來這個陳小睿是要長期在這裏住了,苗苗走了,自己一個人掏租金,不住白不住,隻要這個陳小睿不要像苗苗那樣是一個控製狂就行了。推了一下門,裏麵鎖著,把耳朵貼在門口,。聽見裏麵有沙沙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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