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看到苗錦一副柔而又柔,任人蹂躪的樣子,江行雲低頭便吻住了她。


    苗錦有知覺,她疼得直咧嘴,好像還微微睜開了眼睛。


    可能這一刻,苗錦是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明明神傷是為了另外一個人,如今卻被另外一個人吻,苗錦雙手便攀住了江行雲的脖子。


    腦子中一片餛飩,好像被太陽炙烤著,腦子都化成了水,想思考,可什麽都思考不了,她什麽都不清楚。


    可她清楚的是,這個人該是江行雲,因為她和那個人,不曾這麽親密過。


    江行雲卻不這麽想,他看到她發紅的耳朵就著惱,就動氣,如今又攀著自己的脖子,剛才說“不在了”,自然是把他當成了那個人。


    江行雲非常非常生氣,他手往下,便扯破了苗錦的衣裳。


    苗錦很配合,阿衍把她的身體密碼打開,她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好,不抗拒。


    隻是,苗錦渾身發虛,根本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便這樣任由江行雲為所欲為。


    發泄完了自己的怒氣,江行雲看著她紅撲撲的臉,給她蓋了蓋被子,便靠在床頭,點了一根煙,又過了片刻,他去拿了退燒藥和水,讓苗錦吃藥。


    苗錦本來就昏迷不醒,如今讓吃藥,自然抵觸,不想任何人打擾了她的清靜。


    江行雲便含著藥片,渡到了她的口中,又給她喂了水。


    大概苗錦把藥咽下去了,身子朝那邊側過去,繼續睡。


    江行雲又看了一眼她的耳朵,還是跟剛才一樣紅。


    他咬了咬牙,生平從未這麽動氣過。


    江行雲這個人,城府極深,一般人根本觸動不到他的底線,他認為所有的事情,他三兩下就能夠搞定,所以,他從未和苗錦生過氣,包括上次,苗錦因為他騎摩托車,摔了跤,紅了耳朵,那次他也沒有和她生氣。


    他自信不用什麽手段,就能收服苗錦。


    想不到這次,他動氣了。


    事情,從來再一再二不再三四,若不是她這次發燒了,看看他怎麽收拾她!


    江行雲下樓去了,打電話給了一個熟悉的人,“給我查一個人,看他最近幹什麽去了。”


    以前,江行雲根本不想計較的,前任,不配。


    第二天,苗錦醒了,頭上的虛汗已經褪去了,江行雲不在身邊,可能上班去了,苗錦沒有立即起床,她坐在床上,想昨天晚上她發燒以後有沒有不當的言論,她和聶以恒的事情,她當做是舊事,沒有跟江行雲提起的必要,當然,如果有一天有需要,她會跟他說的,她在想,昨天的那個人,讓她病了,讓她發燒了,她睡夢之中有沒有把阿衍當成那個人,想了很久,也沒想起來。


    可昨天的事情,卻仿佛黃粱一夢,已經過去了,她現在已經肯定,那個人絕對不是聶以恒,他早就不在了,離開她了,昨天,她挺幼稚的,好像差點兒要發生車禍。


    不過他的身體是有感覺的,好像昨天經曆了什麽,她好像有記憶,又好像沒有,不過,她身上的點點紅痕昭示著,昨天晚上——有過。


    生了一次病,她仿佛瘦了一圈,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樣子。


    下樓,看到江行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腿交疊著在抽煙。


    他的煙夾在手指間,手抵在自己的側額上,好像在想什麽問題。


    他很少抽煙。


    苗錦瞥了一下牆上的掛鍾,都十一點了。


    “你今天沒上班嗎?”她問。


    江行雲側過頭來,把手裏的煙蒂熄滅了,說到,“你病了,我怎麽上班?”


    苗錦的眼神閃了閃,說到,“我病了,你便不上班了啊?”


    “我不上班,這不是人之常情?”江行雲說到。


    他坐在沙發的最這邊,苗錦想從他身前走過去,坐到那邊。


    走過江行雲身邊的時候,一把便被他抱住,坐到了他的腿上。


    “好些了沒有?”江行雲聲音,帶著荷爾蒙的氣息,帶著溫存,帶著好些好些的溫柔。


    他是一個極理智的人,知道若現在他和苗錦鬧別扭,隻會把苗錦往別處推。


    縱然昨天晚上他極受傷,在苗錦麵前,卻不表現出來。


    情商高的表現就是:知道在什麽人麵前該怎麽表現,不會為了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情緒,隨意暴露自己的性子,所以,苗錦看不出來他在生氣,隻是覺得——他對自己真好。


    有些人認為高情商便是虛偽,那是幼稚的看法,長大以後,就會知道,高情商是識時務,而這種品質,是多麽難得,尤其是和自己最親近的人。


    “嗯,好多了。”苗錦答道。


    自從那日在蘇杭,苗錦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阿衍”以後,心裏很多很多的情愫早就不同了。


    江行雲抵著她的額頭,“以前也這樣過?嗯?”


    “沒有,以前我身體好得很。”苗錦說道,“誰不是病來如山倒啊。”


    “嗯,以後好好的。”


    苗錦便抱住了江行雲的脖子,由衷地說了句,“阿衍”。


    感情便是這樣,你對我好,我對你更好。


    你若和我鬧別扭,我便和你鬧別扭,久而久之,矛盾就產生了。


    江行雲智商情商雙高,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昨天在床上發泄過自己的情緒以後,也便消散了,最重要的是,他理智地控製住了,雖然心裏終究意難平,並且,越來越難平,可他絕對不會讓苗錦看出來。


    大概在苗錦的眼裏,他是一片天。


    “去吃飯吧?”江行雲問。


    “嗯,好啊。”苗錦笑了笑。


    她本來還想問她昨天做了什麽夢沒有,看阿衍這個樣子,應該沒有吧,否則他不會這麽平靜。


    吃飯的時候,苗錦手裏叉著意大利麵,目光卻看著盤子裏的煎蛋,並不看江行雲,她說,“昨天晚上,你是不是那個了?”


    “哪個?”阿衍問她。


    “就是那個啊,這你都不懂?”


    “真不懂。”阿衍回答地一本正經。


    “做那個。”


    “哪個?”阿衍還是一本正經地。


    苗錦想,他沒想到,難道沒做?


    “算了。”苗錦氣餒地做了一句。


    “做。愛?”阿衍忽然抬起頭來,生生地甩出來這兩個字,他盯著苗錦。


    苗錦剛才抬起頭來,說了句“算了。”


    恰在此時,兩個人四目相對。


    阿衍的目光中是朗朗乾坤,是對苗錦往裏吸的光。


    苗錦漸漸地支持不住,慢慢地垂下頭去,很快地切煎蛋,略有些慌亂。


    “就—就是啊,做了沒有?”苗錦又問。


    “你自己沒感覺嗎?”阿衍看似低頭在吃飯,好像說話有一搭沒一搭。


    “有感覺。”


    “什麽感覺?”


    “腿疼,身上也紅。”


    “我還以為你把我當成別人了。”阿衍似笑非笑地說到。


    “怎麽會?感覺都不一樣的。”苗錦低頭,切煎蛋的手,有幾分淩亂。


    “真和別人做過?”阿衍又問。


    “沒有。”苗苗有些嗔怒地說到,“倒是你,和沒和別人做過?”


    阿衍良久都沒有說話。


    苗錦心裏便有些醋意了,“早知道,你二十七了。”


    “我十九歲那年心裏就有人了。”阿衍說到。


    苗錦錯愕地盯著阿衍,“誰——誰啊?”


    阿衍又一問三不知了。


    “我認識嗎?長得好看嗎?你和她做過?”苗錦問。


    “做過。”阿衍很肯定地回答了這兩個字。


    苗錦便低下頭去,吃飯,心裏委屈到要命,又特別尷尬。


    她也恨自己嘴賤,幹嘛沒事問這個問題?問了以後,答案她又承受不了。


    嘴賤,嘴賤!


    早該知道,他二十七了,怎麽可能沒有過?


    吃了飯,苗錦又懨懨的。


    阿衍在廚房裏刷碗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阿衍把水龍頭開著,外麵的苗錦聽不到他說話,他在接電話。


    那頭說:江總,昨天聶以恒去了一家菲律賓人開的襯衣店,這個菲律賓人,是聶以恒曾經在摩洛哥救的戰友的親哥哥,因為聶以恒前段時間曾經到中國休假,他此次去店裏,是替自己的戰友給自己的哥哥送東西的,因為聶以恒曾經把太太也就是苗錦的地址和太太的名字縫到了襯衣上,就是想著有一天他犧牲的時候來不及說出太太的地址,所以,他一直備著有這麽一天,菲律賓戰友對聶以恒非常非常感激,並且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哥哥,哥哥受到啟發,從此也在襯衫上繡上了襯衫擁有者的名字。


    每個品牌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logo看起來雖然簡單,可你永遠不知道這背後蘊藏著怎樣一個故事,這就是正品和贗品的區別。


    正品是照著自己的心在做,贗品是照著樣式在做。


    阿衍聽到了,有些震驚,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故事。


    隻是這個故事發生在自己的太太身上,如果他是局外人,他都覺得很感動。


    可他偏偏不是,他偏偏站在了那個令人感動的主人翁的對立麵。


    阿衍低著頭,一手抄兜,在廚房裏慢慢地走動著,“說一下這家店的地址。”


    下屬說了這家店的地址,江行雲掛了電話。


    他在廚房裏站了很久很久,雙手一直撐著洗碗台,看著窗外。


    究竟是緣分還是孽緣,如果沒猜錯,這就該是苗錦去給他定做襯衫的那家。


    美國這麽大,可她偏偏去了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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