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頂天再也不能忍耐,一揚手。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


    路誌勇本來身子前頃下俯盯著他,想給他一種老鷹盯小雞一般的壓力,這一巴掌抽過來,抽得路誌勇身子往後一仰,從桌子上跌了下去,還好扶著了桌子,沒有摔倒。


    “你敢跟我動手?”路誌勇站穩了,不是憤怒,居然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這個神情讓陽頂天看到了焦離孟以前的懦弱。


    也同時讓他看到了這些人的囂張。


    而他眼晴一瞟,還看到了陽台衣架上,焦離孟眼中的驚訝和隱約的興奮。


    陽頂天身子一起,隔著桌子,啪,又抽了路誌勇一個耳光。


    這一下,徹底把路誌勇打醒了。


    “老子今天搞死你。”


    路誌勇狂叫著向陽頂天撲過來。


    啪。


    陽頂天伸手又是一巴掌。


    他打得並不很重,真要用力,一巴掌,直接能給他腦袋打爆,但沒有必要,陽頂天隻是要羞辱路誌勇,給焦離孟解氣,同時要鼓起他的勇氣。


    路誌勇給抽得一個踉蹌,再次咬牙撲上來。


    啪。


    又是一巴掌。


    路誌勇再退。


    這下他徹底狂暴了,啊啊狂叫:“焦離孟,老子今天不搞死,老子就跟你信。”


    他繞過桌子衝過來,陽頂天毫不客氣,正手一巴掌,反手一巴掌,再正手一巴掌,再反手一巴掌,啪啪啪啪,就隻聽得密集的巴掌聲有如過年的鞭炮,響個不停。


    路誌勇給他打懵了,甚至不知道後退,一直到陽頂天抽了十幾巴掌,停下來,過了半天,他才反應過來。


    而晾衣杆上的焦離孟,則徹底看呆了,兩隻鸚鵡眼鼓突出來,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啊。”路誌勇狂叫。


    “叫你媽啊。”


    不等他叫完,陽頂天一伸手,揪著他衣領,一隻手把他舉起來,走到窗前,順手就扔了出去。


    “不要。”焦離孟駭叫一聲,慌忙飛過來。


    但這時路誌勇已經給陽頂天扔出了窗子。


    焦離孟一時間驚得魂飛魄散。


    陽頂天抽路誌勇耳光,他驚訝,也解氣,他曾幻想過這麽抽路誌勇耳光,但幻想隻是幻想而已,現在親眼看到陽頂天抽路誌勇,而且是他的臉,那真的是,全身十萬八千毛孔全部打開,那叫一個爽啊。


    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陽頂天狂暴若斯,竟然把路誌勇從窗口扔了出去。


    這可是二樓啊,而且離孟樓是酒樓,一層很高的,所以雖然是二樓,離著地麵卻有十多米高了。


    這麽高扔下去,真有可能摔死人的。


    那一刻,焦離孟是真的嚇到了,急跟著飛出去,甚至想抓住路誌勇,但他現在是鸚鵡的身子,以他的體量,是根本抓不住路誌勇的,更何況陽頂天雖然隻是單手一扔,力量可不小,路誌勇象個鉛球一樣飛出去五六米,然後急劇的往下掉。


    焦離孟一顆心跟著往下沉。


    還好,他這邊是酒樓後麵,有一排杜鵑花,路誌勇身子落到杜鵑花叢裏,咂倒了一大片杜鵑花,那情形,就仿佛半山上落下一隻野豬一般。


    路誌勇是仰天摔下去的,眼皮向天,似乎暈過去了,不過沒多會兒就醒過神來,爬起來。


    他明顯給摔暈了頭,站在那裏發了好一會兒呆,才醒過神來,抬眼往樓上看。


    陽頂天站在窗子前,看到路誌勇的眼光,他冷然一笑,拿出一枝煙,點燃,抽了一口,對著路誌勇吐出一口煙圈。


    那種輕蔑的表情,就仿佛路誌勇是一隻垃圾堆裏的蒼蠅。


    看到他這種表情,路誌勇這一次卻沒有狂怒起來,甚至不敢與他對視,與他眼光一對,立刻垂下頭去,走出花叢,一蹶一拐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焦離孟傻在了那裏。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路誌勇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不但挨了十幾個耳光,最後甚至差點給摔死,居然就這麽走了,沒有一點反應。


    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呆了好半天,他才扭頭看陽頂天。


    “他……他這就麽走了。”


    他甚至有些結巴了。


    陽頂天嗬嗬一笑:“那還想怎麽著?”


    “我以為……”


    他想過很多可能,前麵那三年的歲月裏,給人欺負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報複,但往往想得太多,到後麵就什麽也不敢做了。


    “他會不會找人來報複。”


    他想了一下,問。


    “來啊。”陽頂天眉毛一揚,根本不放在眼裏。


    “他認識不少人,我們以前那圈子的,混社會的,還有。”焦離孟說著說著,又擔心起來:“他自己是衛生局的,要是下黑手搞我們,來查我們的衛生……”


    “你以前就是這麽怕?”陽頂天要笑不笑。


    “是。”焦離孟低垂著頭:“他們要搞我,太容易了,我……我又沒什麽依靠了。”


    長不大的孩子啊。


    陽頂天輕輕歎了口氣,道:“他威脅你,你就不敢威脅他,例如,你可以跟他說,要敢過份,老子開車撞死你,他再牛,總隻有一條命吧。”


    “沒有。”焦離孟搖頭,跟陽頂天對視一眼,他有些慚愧的低頭:“我不敢,那會兒我隻敢在遊戲裏出氣,受了氣,我就拚命玩遊戲,花錢買裝備,在遊戲裏砍人,幻想自己一身紫裝,大殺天下。”


    陽頂天歎了口氣。


    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沒有拚命的勇氣。


    而象他這樣的,反而不受人待見,就他媽都煩他,天天隻會打架闖禍。


    “不過你剛才把他扔出去,他是真的嚇落了膽。”焦離孟說著興奮起來。


    “所以他屁都不敢放一個就走了。”陽頂天哈哈笑。


    “是。”焦離孟眼神中透著一種興奮的狂燥。


    人的膽氣,就是一點點提起來的,不過僅僅隻是今天這一幕,估計還不夠。


    陽頂天也不急,他相信路誌勇不可能完全落了膽,剛才或許嚇懵了,但事後醒過神來,肯定還會報複的。


    他就等著路誌勇來報複,再抽給焦離孟看。


    即然要幫焦離孟出氣,那就幫到底,徹徹底底的幫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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