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完,領了保安服,又練了一番隊列報數什麽的,他當過民兵連長,軍姿不錯,湯安富表揚他:“當過兵的就是不同。”


    陽頂天聽了暗笑。


    六點上班,陽頂天的崗位是在停車場巡邏,暫時引車都不需要他,引車其實是有油水的,鬧不好就有打賞什麽的,巡邏的隻能幹看著,就是個移動的蚊子靶。


    陽頂天自己倒是覺得挺新奇,挺胸凸肚的逛了兩圈,無意中好象覺得有個人在偷看他,一轉頭,又沒看到人。


    這會兒還沒什麽生意,也沒什麽人,陽頂天也就沒在意。


    大約七點鍾左右,過來一個保安,也是今天新招的,好象是姓馬,陽頂天沒記住名字,又高又瘦,象農村裏晾衣服的竹杆。


    馬竹杆湊到陽頂天邊上,道:“陽頂天,經理叫你去一趟,後邊倉庫,這邊我幫你頂一下。”


    “經理叫我做什麽?”陽頂天奇怪。


    馬竹杆搖頭:“我怎麽知道,估計看上你了唄。”


    他笑得猥褻,陽頂天就豎一根中指。


    倉庫在後麵,陽頂天跑過去,一個保安對他招手:“進來。”


    陽頂天以為叫他搬東西,跑進去,倉庫較大,堆著不少紙箱子,飲料啊酒水什麽的。


    繞過紙箱子,看到四五個人站在那裏,他猛然覺得不對,因為其中一個,居然是今天他打的那個公車之狼,那個大鼻子,特別顯眼,絕不可能認錯。


    大鼻子看到他,嘿嘿笑,對邊上一個穿黑背心的大個子道:“就是這小子,居然來應聘保安,世上居然有這麽巧的事,你們想得到不?”


    那大個子和周圍幾個人哈哈大笑。


    陽頂天愣了一下,突然也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是世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的巧事。


    “巧,真巧。”他邊笑邊搓手:“上午打得不過癮,手正癢著呢,沒想到你居然還送上門來。”


    他這麽一笑,大鼻子幾個倒是愣住了,黑背心看一眼大鼻子:“這小子不會是個瘋的吧。”


    莫怪他疑,前麵五個,後麵兩個,陽頂天可以說是陷入了前後包圍的絕地,他卻還說這樣的話,不是瘋了,是什麽?


    大鼻子也愣了一下,隨即發狠:“不管他瘋的還是傻的,給我揍,呆會夜宵算我的。”


    “好咧。”


    黑背心大個子沒上,倒是一個穿保安服的小個子先衝了上來,這小個子看來是打慣架的混混,速度很快,下手也猛,往前一衝,一拳照著陽頂天眼眶就打了過來。


    陽頂天不閃不避,也迎著他一拳打過去,卻是後發先至,先一拳打在這小子鼻子上。


    “啊。”


    小個子一聲慘叫,捂著臉蹲了下去,血從指縫間激射出來。


    這時身後一個人撲上來,抱住陽頂天,不得他抱緊,陽頂天猛地往下一蹲,抓手就是一個背摔,是先前招手引他進來的保安。


    摔地下不算,陽頂天照著他膝蓋又是一腳。


    “啊。”


    那保安發出一聲殺豬一樣的慘叫,抱著膝蓋在地下打滾。


    後麵本來有兩個保安,這一個給摔倒還挨了一腳,另一個就不敢上來了。


    大鼻子臉上變色,對那黑背心道:“韋大個,看你的了。”


    “好小子。”


    黑背心大喝一聲,衝上來,卻擺一個馬步,左拳護腰,右拳一拳轟向陽頂天。


    要說他這一拳,力道是有的,明顯練的是南拳的硬橋硬馬,可這姿勢也太僵化了吧,練功可以這麽練,打架也這麽打?


    陽頂天樂了,不擋不架,直接抬腿,一腳踹在黑背心肚子上。


    無論如何,腳比手長啊。


    他這一腳力大,黑背心是個大個子,卻給他一腳踹得飛了起來,撞到後麵的紙箱子上,再又滾落地下,捂著肚子,起不來了,叫都叫不出來。


    這一腳徹底驚到了一幫保安,紛紛往後退,大鼻子也驚到了,臉色煞白。


    陽頂天嘿嘿笑著走過去,大鼻子退了兩步,眼見無路可退,他嗷的叫了一聲,眼光一狠,照著陽頂天一拳就打過來。


    陽頂天猛地一蹲,一拳就打在大鼻子肚子上。


    “啊。”大鼻子一聲慘叫,抱著肚子往下蹲。


    陽頂天卻沒讓他蹲下去,一把揪著他頭發,大鼻子頭發一痛,雙手來扳他的手,陽頂天忽地鬆手,兩指一夾,夾住了大鼻子一根指頭,一用力。


    “啊。”大鼻子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鬆手啊,斷了,斷了。”


    “這隻斷了嗎,那就換一隻。”


    陽頂天嘿嘿笑,換另一根指頭,大鼻子再次發出淒厲的慘叫。


    邊上還有幾個保安,卻個個麵色發白,再沒一個人敢衝上來。


    陽頂天連換了三根指頭,大鼻子眼淚鼻涕齊下,連聲求饒:“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錢,我給你錢啊大爺。”


    “住手。”


    陽頂天正玩得起勁,背後忽傳來一聲厲喝,是個女人的聲音,陽頂天回頭,居然是舒夜舟,邊上站著湯安富。


    舒夜舟換了一身旗袍,收了腰,顯得身姿更加窈窕,她眉頭微微皺著,細眼鏡片後的眸子裏,發出很嚴厲的光。


    這與陽頂天白天撞見時,完全是兩副樣子,但現在的她,倒更符合她夜總會老板娘的身份,做夜總會的,過於文雅,可實在是有些違和。


    陽頂天放手,湯安富已經叫了起來:“陽頂天,是你,你為什麽打人?”


    “不是我要打人。”陽頂天辨解:“是他們要打我,我在外麵停車場值班,他們派個人來叫我,引我到倉庫裏,然後埋伏了這麽多人打我,主使是他。”


    陽頂天的解釋合情合理,因為場麵明擺在這裏,湯安富眼光轉到黑背心身上,這時黑背心已經站了起來,隻是手還捂著肚子,湯安富道:“韋大個,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埋伏人打他?”


    韋大個僵了一下,扭頭看向大鼻子,湯安富和舒夜舟的眼光立刻轉到大鼻子臉上。


    陽頂天用眼角餘光留意著舒夜舟的眼神,舒夜舟表情並不凶,但眼光特別銳利,仿佛能把人看穿一樣。


    大鼻子麵對她的眼光,有些吱唔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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