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日這魔女定然逃不出咱們的掌心。她往日犯下那麽多殺戮,我定要為死去的師妹報仇!”


    人群中,一個藍衣男子開口。


    “此間出手的人當中又有幾個與她是沒有仇怨的。這女子曾血祭了一座仙鎮,十餘萬生靈慘遭屠戮,自然不能饒恕。今日我請門中乾坤寶鑒出來,正是要讓她經曆絕望!”


    胡陽說罷一指點出,空中那件金光寶物霎時間降下金色光雨,饒是那奔襲的女子盡量躲避,卻還是被雨滴擊中。


    嗤嗤嗤……


    霎時間身體便被洞穿,血液橫流。


    她突然停下腳步,抬頭望去,一張絕美的臉若是陳澤看到定然心痛,身上的窟窿還在潺潺留著血,一身白衣也徹底化為血色。


    “你們這些自詡人族正道的卑鄙小人,要殺便殺,何故找那麽多理由,我何曾血煉仙鎮?”她說。


    “血月輕,一人兩人或許還是謠言,但無數人都看到是你犯下的血案,還狡辯什麽。今日誰來都不行,你必死!”


    胡陽一揮手,那金色的寶鑒向下墜了三分,金色的光徹底將血月輕籠罩,身上的血氣好似被煮沸了一一般,讓她痛苦萬分。


    “殺了吧,免得夜長夢多。”有人說。


    胡陽搖頭,“她犯下那等血案,怎麽可能讓她這麽容易死去。我先敖幹她的血氣!”


    “也好,到時我再用離火瓶熬煉她的神魂,少說也要她抱守三年痛苦再死去。”


    血月輕痛苦掙紮,可她明白此時已經逃生無望,眼中盡是決絕。


    “想折磨我?做夢!”


    她體內的魔氣突然暴動起來,有人見後震驚,“不好,她要自爆!”


    “在我的乾坤寶鑒麵前,她還做不到!”


    胡陽冷笑,手腕翻轉打出仙訣,卻見金光再盛一籌。血月輕身體被吸得懸空,無數血氣從身體上的傷口漫撒而出。她體內的魔氣也隨著血氣流逝減弱,自爆被徹底壓製。


    當!


    這時,一道鍾聲從遠處敲響,一群人聽後感覺心神不寧。


    轉頭望去,一口鍾散發無盡神威,化出十數座虛幻大山橫碾而來,直接砸入人群。


    噗噗噗……


    血霧漫撒,一個照麵下去便有十幾人死於非命。這突來的一幕讓眾人驚駭,連同胡陽的那件乾坤寶鑒都被直接磕飛,脫離他的控製。


    “誰?”


    胡陽高喝,兩手凝聚仙訣將寶鑒禦回。此時血月輕已經羸弱不堪,倒在地上雙眼迷離。


    她看到一個人走到他身邊,喋喋不休地說著:“你真是個麻煩精,等一等我也不至於傷成這般。”


    她有些看不清那人的臉,可從出世曆練到現在,她沒有一個朋友,怎麽可能有人來救自己。


    “你……是誰?”


    陳澤一怔,要不是這女人此時傷重,他都想揍她一頓。這才分開不到兩日,怎麽就能裝作不認識。


    血月輕隻感覺口中被人塞進了什麽東西,隨後化作一股暖流進入她的體內,將她痛苦的傷勢壓住。


    胡陽一行人死去了半數,他們看到陳澤落到地麵竟將血月輕抱起。


    “大膽!你竟然還屠殺正道人士,與魔修為伍,當死!”胡陽大喝。


    陳澤看都不看他一眼,心念一動直接到達他的頭頂,一腳踩了下去。


    噗……


    血霧當即爆開,嚇得周圍眾人瑟瑟發抖。心道這是哪裏來的殺神,一言不合就殺了這麽多人。


    連胡陽都死了,他可是人族這一代當中的佼佼者,伴道二重修為罕見敵手,在此人麵前竟不堪一擊。


    此時血月輕傷勢重要,陳澤沒心思搭理這些人,隨後直接踏步向遠處走去,猶如瞬移一般離開了這裏。


    咕嚕!


    有人還在瑟瑟發抖:“這莫不是某位魔修高手吧。”


    “這還用猜麽。這手段,必然是乾元境的強者,咱們能活命實在僥幸。”


    “幸虧我剛剛躲開那鍾的鎮殺,實在太恐怖了。”一人說:“不過這口鍾我似乎曾在某個留影玉符中見過,好似人族聯盟手中的至寶,畫世古鍾!”


    “扯淡,人族聯盟是正道盟首,若是人族聯盟的人怎會出手救助魔修!”一人咬牙滿是恨意:“可惡,我早讓胡陽出手斬殺,非得想著怎麽折磨。現在這魔女逃出升天,未來不知多少人要死在她的手裏。”


    “此事需得稟報宗門,請前輩們出手。血月輕有這樣的人護道,我們已經沒有斬殺她的實力。”


    一群人討論數語後便各自散去。


    ……


    昏黃的火光中,陳澤的臉隨著火焰不斷明滅。血月輕就躺在他身畔,此事嚶嚀一哼,陳澤趕緊轉頭,看她似乎沒有醒轉的跡象,便又回過頭去。


    可血月輕卻瞧瞧睜開眼,看著陳澤的側臉滿是疑惑。她心中費解,怎麽這個人會不顧生死來救她?


    感受到身畔的氣息波動,陳澤知道她醒了,但也沒有回頭戳破她,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待著。


    噗……


    血月輕突然一口血吐出,陳澤深吸一口氣,知道演不下去了,便開口:“你還是趕緊修煉吧,有什麽事兒等你恢複了再說。”


    血月輕臉色微紅,隨即便盤膝坐了起來,開始吸收陳澤喂她服下的丹藥。


    這一沉識修煉便是三日,她身體的外傷已經基本痊愈,但經絡受損很嚴重,還需要一些時日。


    她再度睜眼,那人還在。


    “謝謝。”她開口說。


    陳澤看看她,“真難得你能跟我說這話,騙我去蕩幽山殺血月仙子,自己卻跑出來被人追殺。”


    什麽!


    血月輕聽後麵露震驚,“你竟然去了蕩幽山?你把姑姑怎麽了?”


    恩?


    陳澤詫異地看她,這表情不是裝出來的。可是……


    “你怎麽了?明明是你去了蕩幽山,怎麽現在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莫非你又失憶了?”


    隨後陳澤搖搖頭,“也不對,你竟然叫血月姑姑,你若失憶也絕不會記得這些。你,到底怎麽了?”


    血月輕此時滿是焦急,“你到底把姑姑怎麽了?”


    “沒怎麽,她是乾元境高手,我又能拿她怎麽樣。”陳澤覺得這情況有點兒亂,沒有道明自己得手的事兒。


    呼……


    血月輕的緊張神色消散,了然開口:“也是,姑姑有邀月鏡,就算是麵對乾元高手也能從容撤退,不會輕易被斬殺。”


    “你還記得你叫血月輕嗎?”陳澤突然問。


    “我一直都叫血月輕。”她說。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陳澤又問。


    血月輕卻搖搖頭:“我從未與你相識。”


    陳澤亂了,這種情況他怎麽也想不通,苦思許久道:“那……你是不是有什麽隱疾,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消失記憶?”


    血月輕依舊否認,“我從記事以來從未丟失過記憶,你的問題幹嘛這麽奇奇怪怪。”


    不應該啊。


    陳澤將能想到的因素都想到了,可他看血月輕也不像是故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難道這女人的演技已經高到騙過他的眼睛?


    “我叫陳澤。”他說。


    血月輕微微歪著頭,“我記住了,恩公的名字叫陳澤。”


    不是失憶,不是演技,似乎性格也不同。


    除非……


    跟自己的媳婦一樣,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可東方璃明明就是一個人,這天下也隻可能有長的想象之人,絕無可能會一模一樣到連他都認不出。


    而且他手中的魂牌是不會錯的,這女子若不是血月輕,魂牌不會發亮。


    他目光一瞥,突然發現了她的左手腕,竟然空空如也。


    陳澤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把血月輕嚇個夠嗆。


    “你幹什麽?”


    陳澤確認她的手腕是空的,開口問道:“你的鎮妖鐲呢?”


    “什麽鎮妖鐲?”血月輕詫異。


    陳澤這時仔細打量她,隨後搖頭自言自語:“不對,若是沒有鎮妖鐲,你體內的天狐血脈必然顯現,可你現在還是人身。”


    “你在說什麽啊。”血月輕掙紮著抽出自己的手,感覺莫名其妙,“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不會認錯。”陳澤很篤定,可某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麽肯定了。


    他趕緊拿出魂牌,靠近血月輕的時候的確變得滾燙發亮。血月輕見後更是震驚,“你怎麽會有我的魂牌!”


    裏麵出來的靈魂氣息她再熟悉不過。


    陳澤這時再度盯著她看,“你確定從未見過我嗎?”


    “是!你救我之時我還不知你是誰,但現在知道了,你叫陳澤!”血月輕很鄭重地說。


    亂套了,全亂套了。


    陳澤看著魂符整個人不是很好,快速的思維讓他的頭很疼。


    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一塊魂牌牽係兩個完全不同之人的事情發生。


    等等!


    陳澤忽然想到了血月,血月輕的名字都是她取的,也就是說她知道血月輕的一切。


    顧不了那麽多了,血月輕就是東方璃,關於她的一切陳澤定要搞清楚。


    說著他取出邀月鏡,凝聚仙訣解除封印,隨即拋到空中。


    血月輕見後震驚:“邀月鏡!你到底把姑姑怎麽了!”


    她高呼,可那邀月鏡中突然迸發出一道雄渾的殺意,“小賊,你竟敢放我出來,真是不知死活!”


    蝙蝠亂飛,化為血月的本體後懸於空中。


    “姑姑,您沒事,真是太好了。”血月輕見後驚喜高呼。


    這……


    血月看到這一幕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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