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居坐在偏聽正首,居高臨下遠遠望著走近的陳澤。他其實很不屑,這少輩的心思昭然若揭,想要借著他愛子新喪的悲痛心結撈一筆,故此沒打算給對方什麽好臉色。


    “見過言家主。”


    “恩!”


    言正冷漠地看了眼陳澤,“聽聞你帶我兒的殘體歸來。”


    “是,我與言兄一見如故,在秋水湖並肩作戰,人稱秋水湖雙傑。”陳澤開始鬼扯。


    哼!


    言正暗哼一聲,心道你區區一界散修也配跟我兒並稱,真是可笑。


    “行了,你將我兒殘體交由言長豪去安葬,再跟他領十萬功勳點,去吧。”言正揮揮手。


    若是真正的胡強怕是早就樂開花了,隻是走了這麽一遭就拿到十萬功勳點,賺錢不要來的太快。


    “言家主,您難道不驗驗貨嗎?萬一我送來的是假的怎麽辦?”


    言正開始沒在意,“量你也不敢欺騙老夫。恩?驗貨?你什麽意思,我兒殘體在你眼中是貨物嗎?”


    氣氛有些怪異,那引陳澤來的言長豪心下忐忑,心道這個胡正是不是腦殘。家主喪子正是心傷,你這時候惹他不是找死麽。


    “言家主不要誤會,但從某種角度來說,的確如此。就算我打著與言兄交情深厚的說辭,到底也是本著言家的答謝而來。”


    陳澤如此坦誠,倒是讓言正騰起的怒火稍稍平息,“你倒是直接。也罷,我讓你加入言家,成為部族之人。”


    陳澤卻還是搖搖頭:“不不,言家主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因為當日言兄死的太慘了,身體爆裂幾乎難以搜尋屍身,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那麽一丁點。我得請言家主親自看了,才能確認是否為言兄血肉,否則心裏難安啊。”


    言正微微閉起眼,他是真的不想看到愛子慘死的畫麵。不過既然這個胡強如此堅持,還是確認一番的好。否則弄錯了,把別人當做愛子葬在祖墳也不合適。


    “好吧。”他說。


    陳澤這時取出一截暗紅色的血肉,還散發著鹵醬肉的芬芳。看似是一條動物的後腿,上麵還係著他們祖地城中一家商號的牌子。甚至……上麵還被咬了一口。


    呼!


    言正勃然大怒,“胡強,你在拿老夫尋開心嗎?”


    “哪有,言家主可是願望我了。”陳澤滿是委屈:“當日言兄慘死身體崩碎,我尋了好久不見蹤跡,好不容找到半截手指,還被這隻該死的兔子給吃了。我氣得當即將它斬殺,可一想來此路途遙遠,若是臭了就不好,所以找了家鹵肉店作了防腐。”


    防腐?


    這他娘的分明就是我們祖地城中獨有的商號鹵醬肉!這時候言正還看不出陳澤是來找茬的也就不用做這個家主了。


    “敢一個人來我言家找麻煩,你膽子真不小。”言正冷哼道:“當真不知死字怎麽寫。”


    陳澤這時在兔腿上又咬了一口,吃的倍兒香:“說實話,這家醬肉的味道不錯。恩,拿回去吧,把你兒子收好。”


    這廝把兔腿扔到言正腳下。


    嗡!


    言正直接衝身而起,這等羞辱他怎能忍受。


    陳澤嘴角一彎,掄拳回敬。言正作為一家之主,哪怕是頭豬修為也會強行堆到伴道境,畢竟他代表言家的門麵。況且這種大家族的家主之位不是那麽好做的,他的修為絕對貨真價實。


    但……偏偏他遇到了陳澤,這個跟神女洛傾城一樣有著變態戰力的家夥。


    都這種高境界了,還能逆境殺敵。


    哢嚓!


    隻一下,他便被震的手臂斷裂,整個人栽回了碩大的家主座椅上,滿是震驚地看著陳澤。


    一個靈虛境的小輩,怎麽可能有此戰力。這般妖孽,天下間隻有兩個!一個,五十多年前離開。另一個,剛剛崛起。


    “你是……”


    陳澤笑眯眯地看著言正:“猜到了?嘿,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沒錯,正是在下!”


    言正此時那還有什麽怒火,就算有也得壓著,忍著。這麽一位殺神找上門,他們言家根本應付不了。哪怕是把族中隱修的幾位太上長老抬出來也隻是伴道巔峰之態,根本威脅不了陳澤。


    “陳澤,你來我言家做什麽?我兒已經死在你的手裏,難道這還不能平息你的怒火?”言正道。


    此時守著一旁的言長豪聽後嚇得滿身冷汗,直勾勾地看著陳澤。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連自己都瞧不上眼的散修竟然會是風頭正盛斬殺七大部族多位伴道高手的陳澤!


    “話別這麽說,好歹我也算是號人物了,你兒子跟著嘚瑟,區區一條命就想了結?”


    陳澤說話霸氣,明顯就是欺負人。


    言正根本就是怒意不減,可偏偏卻不敢發作。此時此刻,他們言家毫無準備。而且他也不認為他們家族的幾個伴道境修士會比七大部族的精英強者厲害。


    “你……到底想要怎樣?”言正深吸一口氣,從牙間蹦出幾個字來。


    陳澤找了把椅子坐下:“其實也沒什麽,界竹斷枝是假的,但我可是花了四億功勳點。這筆功勳點讓我心疼啊,總得找補回來。”


    這是來勒索了。


    言正道:“但這跟言家有什麽關係?騙你的是造假的人,再不濟也是金樓的過錯。”


    “可是金樓我惹不起啊,誰知道它背後藏著哪個老怪物。相比之下,言家好捏一些嘛。”


    言正氣得老血都梗在喉嚨差點兒噴出來,還真他麽夠直白。


    “我們言家雖然是部族中的家主,可根本拿不出四億功勳點,你殺了我也沒用。”言正搖搖頭,不是他夠硬氣,是真的拿不出。


    “放心,我沒那麽不講理。一半兒,我隻要兩億!”陳澤伸出兩根手指:“給我功勳點,我立馬就走。”


    我兒子被你殺了,你還找上門勒索,這他娘的叫講理?


    “兩億……也沒有。若是湊,倒可以。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耐心在我言家等候。”言正思來想去還是得忍。


    陳澤知道這家夥打的什麽主意,能做到一家之主豈能沒點兒謀略。言正吃準了他不敢長久在言家停留,畢竟現在七大部族卯著勁兒找他,不敢被那些乾元境的老怪物逮到。


    “好說,一億,這是底限。給我一億,我立馬就走。當然,你不給我也走,隻不過走之前會做什麽那就不知道了。”陳澤笑眯眯地說:“你猜覆滅讚布匪國的手段在你們言家祖地來一下會是什麽場麵?”


    很直白的威脅。


    但,十分有效。


    “好,就一個億!”


    言正咬著牙,隨即開始在家族內部征調。他雖然是一家之主,但手中也不可能有這麽多的功勳點。


    湊了三個人的功勳點才足夠一個億,陳澤也不貪。目的達到直接起身,不過他走了兩步,又轉頭:“言家主,要不咱們做筆交易,如何?”


    “你還想怎樣?”言正現在哪裏想報仇,隻要能把這位瘟神送走就行了。


    “我知道你們部族內部爭鬥,雖說少輩出了個言長居,可終究還是被孫家壓了一頭,族長之位也是人家的。要不你再出點兒,五千萬一個頭,替你削弱削弱他們的底蘊?”


    這……


    言家幾位族老聽後都動了心思,若真能如此,他們未見得就吃什麽虧。


    不出意外,驚銀部族那位孫家的族長再活個千年不成問題。若真的被陳澤幹掉,他們言家趁機上位。千年時間掌權,帶來的好處絕不是一億兩億功勳點就能比得了的。


    “家主,公孫家現在對咱們有威脅的除卻族長公孫潛之外就是太上長老公孫緒首。隻要他們兩人死了,咱們言家就能穩壓公孫家一頭,成功掌權驚銀部族!”


    “我覺得可以嚐試。隻要咱們得到驚銀部族的族長之位,千年時間定能培養出有誌的少輩來。”


    言正絕對心動,可關鍵合作的對象是陳澤,這家夥根本靠不住。


    “言家主不用擔心,說到底我也是個匪人,做的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買賣。你若答應,我便去做。你若不答應,也沒關係。”陳澤笑道。


    言正衡量再三,咬咬牙:“好,這筆買賣我們做了。”


    嗬嗬……人心啊,果然是貪婪的。


    陳澤暗笑。


    言家再湊一個億很簡單,甚至再湊兩個億也能做到,就是得變賣些資源。


    一個億,兩條命,還是兩個對言家最有威脅之人的性命,值得。


    畢竟若是雇傭其他的匪國刺客,成功與否不說,價格上就要翻倍。


    “希望你能守約。”言正道。


    “那是自然。”


    陳澤提身離開,言家之人其實內心忐忑,當即調動家族在公孫家內部安插的眼線,及時傳送情報。


    他們甚至已經做好召開部族大會的準備,就等著陳澤的消息。


    一日……


    兩日……


    言正負手在堂中走來走去,內心越發煩躁:“看來是上當了,我真是蠢,怎麽會相信他的話。”


    “家主,再等等。咱們這兒到達公孫家也需得一日路程,怎麽可能這麽快有消息。”一位族老道。


    又是半日,有人匆匆走來,在他耳畔低語幾句,言正當即露出笑臉,這是他喪子幾日來第一次笑,“成了。發布詔令,召開部族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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