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


    陳澤聽後一怔,不由得苦笑起來,“我千算萬算,卻忘記暗中還有你這麽個虎視眈眈的人盯著我。”


    “我沒那個閑工夫盯著你,是你自己闖到我的莊園裏。”恒暮走到陳澤身邊看看他,竟然直接躺了下去,眼睛盯著天空中的虛擬星空:“陳澤,外麵的星空一定很美吧。”


    陳澤見這家夥舉止怪異,卻不像是那種陰損卑劣之人。以這人的修為,若是想殺自己頃刻便可得手。陳澤沒有其身上感受到一絲絲殺意,這讓他警覺的心稍稍放下。


    “這裏的星空也很美,至少比外界大部分的星空都要美。”陳澤又躺了回去,反正生死都在別人掌控之中,他也懶得掙紮了。


    恒暮深吸一口氣,“這裏的星空很美,卻幾十萬年一成不變。從我出生開始便喜歡仰望星空,月光永遠那麽皎潔,星光也永遠那麽輝映,但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去外麵看看?”陳澤猜到了他的心思。


    恒暮笑道:“可惜我不能。外麵的世界,更美吧。”


    “沒有這裏祥和,到處都是生死拚殺,大家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仙字窮盡一切,最終卻隻是一場空。”陳澤道:“修仙修仙,我們這些修士都清楚,我們跟仙差的遠著呢。恒暮,你說這世上真的有仙嗎?”


    恒暮平靜開口:“或許上蒼算是一個。”


    “上蒼是個人?”陳澤問。


    “我不知道。但上蒼是桎梏我們所有人成仙的天塹,想要走到那一步,必須要先打敗他。”恒暮說。


    陳澤微微一笑,“談何容易,你們先祖當年那麽厲害都失敗了,現在仙界看似繁榮,實則修煉傳承中斷,連天尊都難見,更別說要與上蒼一戰。”


    “所以我們宸族才會這麽看中傳承印記。陳澤,你能將傳承印記取回,對我宸族來說意義重大。這麽多年,我們一直想要取回,卻礙於天道製約,難以離開渾河範圍。”他說。


    陳澤好奇了,說:“那當年那位前輩又是如此帶著傳承印記離開渾河的?還被封印在了大荒現場之下。”


    “所謂的傳承印記便是血脈的一種力量,其實並不唯一,我們每一個宸族後裔的血脈之中都有。但你體內的這一條最早是一位先輩大能留下,他窮極一生修煉,最後獻祭自己將血脈封印破開一絲,隨後移植到下一位傳承者體內。”


    聽了恒暮的話,陳澤神色肅嚴起來,“所以你們宸族所謂的傳承印記,實則上就是一代代前輩大能獻祭自己,才一點點解封至此?那豈不是說,下一個要獻祭的,會是我的兒子嗎。”


    “也可能是女兒。”恒暮提醒。


    陳澤當即坐了起來,“這不可能!我陳澤縱然修為不濟,也絕不會讓我的後人承受這般苦難。若真如此,我寧肯傳承在我這裏斷掉。”


    “你沒得選擇。”恒暮說:“我們為了這個已經快要完全破開的印記付出了太多。我們宸族後裔,也當為此走下去,毫不猶豫。”


    陳澤冷笑,“若宸族眾人真的都這麽想,這印記又如何會出現在我的身體裏?”


    “是那位前輩著相,自恃天賦超絕,可以憑借一己之力衝破封印。不甘心困在這渾河底岸,莽撞上岸,才會釀此大錯。”恒暮道。


    陳澤忽然覺得這人有些迂腐,並未如佑冉口中說的那般氣質不凡。


    “我覺得那位前輩是對的。”陳澤說:“耗盡無數人聯手破開的封印,你們得到的真的是當初宸族先祖留下的修煉體係傳承嗎?我覺得不是。如果連傳承印記都需要那麽多人聯手才能衝破,你們宸族又有什麽臉麵說要與上蒼一戰。”


    恒暮沉默不語,陳澤說:“既然你們每個宸族後裔的體內都有這份傳承,那麽你就要堅信自己能夠衝破封印。我聽說你是當代宸族第一天才,不會連這點兒信念都沒有吧。”


    “我當然有。但……我還是要抓你回去。”恒暮道。


    陳澤聽完就暗罵,和著老子忽悠這麽半天你油鹽不進啊,“為什麽啊。你既然有此信心,就該阻止路青鸞那個女人做蠢事。那可關乎你一輩子的幸福,就這麽甘心讓心愛的女人給我糟踐?”


    恒暮道:“我雖然認可你用‘糟踐’這個詞來形容,但這是青鸞的選擇。而且……誰告訴你她是我心愛的女人了?”


    “佑冉啊,還有其他所有人。他們都覺得你跟路青鸞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陳澤說。


    “這個笨蛋。”恒暮突然罵了一句,陳澤聽著跳眉,似乎有故事啊。


    “恒暮,你該不會看中的是佑冉吧。”陳澤笑眯起眼睛,跟發現新大陸似的。


    恒暮看看他,“這有什麽好笑的。誰說第一天才就要跟路青鸞在一起的?我就是喜歡佑冉。”


    “我估計那女人聽到你這麽說一定開心死。”陳澤笑道:“可歎路青鸞,一直以為自己為了宸族大計奉獻犧牲,連族中最天才的俊傑都可以能放棄。誰曾想,你根本就不鳥她。”


    “不,我會幫助她完成自己的大計,拿你回去。”誰料恒暮腹黑邪笑,“如此也剛好解決到潛在的麻煩,否則那些族老們的嘮叨我受不了。”


    聽他這麽說陳澤氣得直接躥了起來,“你大爺啊,沒你這麽以公徇私的。既然你都決定要自己去衝破封印了,為何還要算計我?”


    “兩手準備嘛。我雖然對自己有信心,可以防萬一,而且不能讓那麽多先輩們的心血付諸東流。”恒暮說。


    “卑鄙!”陳澤罵道。


    “客氣。”


    陳澤:……


    碰見對手了。


    不出意外,陳澤被恒暮抓了回來。


    “少主呢?”寢宮裏沒有人,恒暮隻看到那兩名侍女。


    “回恒暮公子的話,少主去了護衛隊駐地,至今未歸。”那兩名侍女道。


    陳澤暗中一笑,看來路青鸞也中招了。他布下那個陣法的時候也隻是想最大限度地困住發覺之人,原以為最多也就困住他們三兩個時辰罷了。沒曾想路青鸞這麽單純,帶著所有人都進了陣法,導致現在也沒人發現她們被困。


    “你笑什麽?”恒暮問過後突然皺眉:“你的陣道,你困住了他們?”


    “你放心,我真的隻是困住他們。拜托,他們幾個人修為都那麽高,隨便一個都能拍死我,我能怎樣。”陳澤說。


    恒暮沒說話,帶著陳澤來到護衛隊駐地,很容易找到被困在房間裏的眾人,裏麵的人見他過來很是激動,尤其是看到陳澤被他抓在手裏。


    路青鸞見到後眼神之中甚至還閃爍著一絲落寞,陳澤暗探,看來這女人心裏對恒暮也有傾心,隻可惜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路青鸞怎麽也想不到恒暮真正喜歡的是佑冉吧。


    或許自己的逃走給了她終止婚姻的機會,誰料恒暮卻親手斷送了她的希望。


    恒暮的陣道修為同樣精湛,否則也不會悄無聲息地進入陳澤布下的陣法當中。他看到這一處陣法也大為讚歎:“不錯,這陣法太精妙了。溝通我族的避世結界,與之成為一體。想要攻破極為不易,怪不得能夠困住他們所有人。我自詡陣道修為不錯,倉促見也難以推演出這般厲害的陣法。”


    “那你可有破解之法?”陳澤笑道。


    恒暮也算是個陣癡,畢竟到了他這般境界怎樣苦修精進也十分緩慢,所以大部分時間會做些感興趣的事兒。陣道,便是他的興趣之一。


    “若我推衍陣法,怕是一日兩日未見得能破解。”恒暮道。


    陳澤點頭,“你敢這麽說足矣說明心中已經有了底氣。”


    “不錯。你開始的意圖也隻是逃離路青鸞的掌控,根本不是我族的避世之地。所以你困住她們多久都無所謂,所以這陣法應該是在裏麵難以攻破,但在外麵卻很容易得手。”


    隨即恒暮一指點出,這麵擋住路青鸞等人一夜的陣法就這麽破碎。


    “陳澤,我抽你丫的。”


    佑冉最氣不過,直接跨步衝上來。


    陳澤嚇得立馬掉頭就跑:“靠,我就是開個玩笑,你至於麽。”


    佑冉追著陳澤離去,這邊路青鸞看著恒暮神色複雜,許久後終於深吸一口氣,道:“多謝你將他帶回,否則咱們宸族的避世之地這麽大,陳澤有意躲避很難找得到他。”


    “我也是宸族後裔,明白事情輕重緩急。”恒暮歎息道:“你……真的決定好了?”


    路青鸞暗自苦笑,道:“不準備好又如何,我有別的選擇嗎?”


    “有!”恒暮開口。


    這話一出,路青鸞神色一振,滿懷期待:“你知道還有別的方法?”


    “我宸族後裔,都有突破封印的機會。隻要你有足夠的信心,便沒什麽可以阻礙。”恒暮道。


    路青鸞搖頭,“希望渺茫。突破的事還是交給你這個族中第一天才吧,我不忍那麽多先輩的心血白白流逝。”


    恒暮很嚴肅地看著她,重複了第一個問題:“你真的決定好了?”


    這一次路青鸞很篤定:“我決定好了。”


    “那……助你早生貴子!”恒暮一抱拳。


    路青鸞: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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