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用生命詮釋了什麽叫作死。


    當陰公子將他們放出來,尤其時看到陳澤的慘狀時明顯錯愕,“紫菱,你又淘氣了。”


    紫衣侍女滿是叫屈,“公子,明明是這家夥嘴太欠。”


    “的確!”江淮秋捏著下巴。


    “我擦,姓江的,怎麽說我也拚去救過你,有這麽對待恩人的麽。”陳澤不樂意。


    江淮秋嗤之以鼻,“我有這個下場還不是你害的。再說你剛剛的確太欠,不然讓希帥說說,你欠不欠?”


    陳澤扭頭看看希帥,不用這家夥開口也知道肯定沒什麽好話。陳澤修為精進到現在,曾與人對敵打的傷痕累累身體迸裂,卻從沒被揍到烏眼青過。


    “公子,您又救了我一次,淮秋萬分感激。”江淮秋恭敬向陰公子施禮。


    “我隻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今後要麽好好活著,要麽就死的利索些,別給別人添麻煩,尤其是我家公子。”紫綾的嘴永遠都這麽毒。


    希帥不樂意了,“前輩,你雖然修為高深,但也不能這麽說話吧。江淮秋隻是表達感恩之心,怎麽落在你眼裏就成了十惡不赦了。”


    紫綾冷哼道:“我家公子是世外之人,你知道沾惹因果對他來說有多麻煩嗎?”


    “不知道。”陳澤運轉血氣,這些外傷已經消去大半。他不是吃虧的主,打不過也不讓這死女人舒服。


    紫綾被噎的難受,“你真是找揍!”


    “這次的因果我躲不掉,否則當年也不會出手救她。”陰公子一襲白衣,站在那裏猶如在另一個世界,給陳澤的感覺總是那麽奇特。


    “前輩,您這麽在意因果,怕是在天道之外吧。”陳澤突然開口。


    紫綾臉色大變,周遭甚至被她的殺意籠罩。三人都感覺呼吸不上,氣氛變得異常凝重。


    陰公子微微一笑,開口時便將紫綾的殺意驅散:“果然聰慧,不虧是他的後人。”


    恩?


    陳澤聽聞意外,“前輩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是誰的後代?”


    他從地球來,按理說沒可能跟仙界的人有什麽血親瓜葛。


    “到時你自會知道。”陰公子說:“你猜到我是天道之外的人,可猜到我是誰?”


    陳澤凝眉思索:“我從古籍中得知,天地間有一株柳,生於混沌之外,長與界源之內,承載仙界發生的每一件事,也能於時間恒河之上看到未來。你,是太陰帝柳的靈!”


    這……


    希帥與江淮秋怎麽能不意外。太陰帝柳,那可是九大靈根之一。


    “怪不得,先生的一滴血便讓我這資質雜劣之人突然變成天才。您……竟然是天地靈根!”江淮秋說。


    “你什麽信息都沒有,怎麽就知道我家公子是太陰帝柳了,不對不對。”紫綾還想搖頭否認。


    陰公子說:“無妨,我的身份他們皆可知曉。大世即將到來,我避無可避,需得借助他來渡過。”


    陳澤得意了,瞄了眼紫綾:“聽到沒,你家公子都得靠我,你以後對我好點兒,不然到時候我就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你敢!”紫綾怒吼,抬手就拍了過來。


    陳澤一挺脖子:“來,往這兒打,你拍死我得了!”


    紫綾當然不敢真的殺了陳澤,自家公子的話從來沒有錯過。這沒品的家夥讓人討厭,可真的不能動。


    見她猶豫,陳澤來勁了,“打啊,往這兒打。來……”


    這廝使勁兒往人家手上供,江淮秋小聲說:“我怎麽感覺這家夥在揩油?”


    “不能吧,雖然這家夥不靠譜,但為人還是很正直的。”希帥說。


    “打啊……打啊……”


    陳澤孩子啊往上頂,紫綾的手嫌棄後撤,陳澤的腦袋拚命往前追,不知怎麽的突然感覺頂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


    “啥玩意?”陳澤抬頭,看到紫綾噴火的眼神。有看看她胸前的挺傲,嚇得掉頭就跑。以紫綾的修為,怎麽可能放得過他……


    希帥這時點點頭,絲毫不在意兄弟的慘叫:“你說的沒錯,他就是在揩油。”


    陳澤這麽癲狂其實是在宣泄死裏逃生的後怕。畢竟他修仙的目的是為了尋找混沌青蓮,本不該被其他的事情影響。這次的事情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卻摻和進來,這本就是最愚蠢的選擇。


    一番打鬧,陳澤再度鼻青臉腫。好在紫綾也有分寸,拳拳到肉而不傷筋骨。


    九大靈根各有通天絕世的功效,太陰帝柳的強大便是能預知未來。


    “前輩,您便知天下事,也能預知未來,我心中所願可否達成?”陳澤問。


    “天機不可泄露。我若現在告訴你,未來必將改變。”陰公子說:“你不要一味追求結果,有時候過程才重要。”


    陳澤嘴角抽抽,“這話有歧義啊,你真的是靈根之靈?”


    江淮秋不理解,扭頭問希帥:“什麽事這麽奇葩,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希帥為難,“我也不知道。”


    可他的樣子明顯就是知道,大概……男人都知道吧。


    陳澤知道太陰帝柳的靈不會停留太久,這可是他進入仙界以來遇到的最強之人。而且是天地靈根,應該知道很多事情。


    既然尋找混沌青蓮的事太陰帝柳不肯告知,那就問問其他的,“前輩,我這兄弟是無暇道體,不為天道所容。我們此番是想要尋找無靈體,不知可否實現?”


    陰公子似乎真的什麽都知道,他不經意間看了眼江淮秋,說:“你們的目標錯了,江淮秋不是無靈體。”


    “我應該早就猜到的。我若是,怕是早就被人發現了。”江淮秋苦笑,歉意對希帥說:“抱歉,讓你失望了。”


    “咋地,你要是無靈體就答應嫁給我兄弟?”陳澤打趣她,把倆人鬧了個大紅臉。


    “別這麽說,我對這件事本就沒有強求。”希帥選擇忽略陳澤的話。


    陳澤見兩人這般心滿意足,開口繼續問:“前輩,您可否告知我無靈體的下落。”


    “你又何必這麽強追求,我家公子若是想說,無須你問也會告知。這件事關乎一個人的命運,因果太大,不可說。”紫綾道。


    陰公子從容開口:“無靈體我的確不知下落。天道有意隱藏,我也沒法知曉。不過……”


    他的話還未說完,紫綾便開口阻止:“公子,不可!”


    陰公子抬手示意她,“沒事,因果就在這裏。我若不出手,未來就會承映在我的身上。無暇道體不容天道,我的精血可暫時壓製他的道傷,不過隻有三百年的時效。”


    “公子,一滴血便要耗費你千年道行,可若是精血,那便是萬年歲月啊。”紫綾說。


    陳澤不以為然,“太陰帝柳可是天地靈根,說是壽與天齊都不為過,區區一萬年應該不礙事兒吧。”


    “你懂個屁!”紫綾粗魯罵他:“天地靈根雖然壽命悠久,但每隔十萬年就要涅槃重生,舍棄一切修為。若是舍棄修為太多,他的下次涅槃靈劫就會很危險。”


    “還是算了,我之壽命不過須臾,一萬年換三百年,不值。”希帥說。


    “因果而已,無妨。”陰公子揚手一滴金色的血液懸浮而出,希帥還不知怎樣便沒入眉心。


    隻是瞬間,天際便有劫雲湧動,陰公子抬頭望去,兩目精光綻放射入其中。幾息後,劫雲竟然漸漸消散,恢複平靜。


    陳澤很緊張,希帥通體被一股神秘力量包裹,綻放瑩綠神芒。


    許久,神秘氣息內斂,希帥睜開眼,說:“前輩,我似乎看到了一角未來。”


    “是什麽?”陳澤問。


    “屍山,血海!還有……嘶……”


    希帥突然痛苦抱頭,陰公子一指點出,幫他斬斷因果:“不可亂語。”


    希帥點點頭,神情稍稍緩解,依舊很痛苦。


    “多謝前輩救我兄弟。您放心,未來之事,但凡您開口,陳澤能做到的必然盡力而為。”陳澤衷心感謝。


    陰公子說:“我此番沾惹因果太多,今後不會輕易再現。這三枚柳葉你且收好,可助你斬殺強敵!”


    說罷他一揚手,三道閃著金澤的柳葉飛出,落於陳澤身前。


    “這多不好,我還沒為前輩做什麽呢,受之有愧啊。”陳澤嘴上謙虛,手卻很誠實的將三枚柳葉收了起來:“你看著秋天也到了,您老要麽也是褪葉,要不再給個千八百片?”


    “滾,貪得無厭!”紫綾大手一揮,直接把陳澤抽飛。


    陰公子麵無表情,提步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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