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洋一淡淡哼了一聲,將手裏的手帕扔進了垃圾桶,然後裝模作樣撣了撣其實並沒有灰塵的袖口,用輕蔑的口氣朝楚國雄說了一句r語。


    楚國雄搖搖頭,似乎有些尷尬。


    楚倩也麵色不悅,轉身朝王劫小聲道:“他朝我爸爸問,你是不是世家子弟,為什麽……”


    “不用翻譯,我明白,他是在嘲笑,我的西服上為什麽那麽多灰,參加這麽大型的聚會,竟然還如此不修邊幅。”王劫淡定道。


    楚倩詫異道:“你……你還懂r語?”


    “ying、e、de、fa四種語言我小時候專修過,唯獨這r語是從光盤上學的,略知一二吧!”王劫一笑道:“你告訴這公鴨羊裔,就說我不是世家子弟,我之所以身上帶灰塵也是有原因的!這不是快中秋了嘛,我剛才去了一趟郊外的烈士陵園,我祭祖去了……碑文上說,那個兵敗剖腹的中隊長就姓宮野,好像叫宮野次史”。你問問他,這個宮野吃屎是不是他們家祖上啊!


    “就這麽直接問啊……”楚倩有些遲疑,畢竟這種話多少有點粗糙。


    “對啊,翻譯起來很難嗎?”王劫笑吟吟道。


    “你不是自己懂r語嗎?你怎麽不說?”楚倩壞壞笑道。


    王劫笑道:“我隻會聽,不會說,會說的隻有光盤上那幾句,大庭廣眾之下不好意思說啊……”


    楚倩臉一紅,白了王劫一眼,但還是原封不動將王劫的話翻譯了一遍。


    實際上,宮野洋一懂大部分的漢語,所以其實不用翻譯,他也聽了個大概。


    “王,你這樣的人很不友好,在我們家鄉,你就是極端分子。”宮野洋一忍不住了,用蹩腳的漢語大聲道:“我很不解,楚小姐出身高貴,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朋友。你說你也會對弈和琵琶?我很懷疑。沒有修養的人,是不配國弈和音樂的……”


    王劫一聳肩,走上前,用足足比宮野洋一高了一頭的身高俯視道:“如果因為我說話粗鄙就不配談論圍棋和音樂,那像宮野次史這種品行惡劣的侵略者的後人,是不是連活著的資格都不應該有?”


    宮野洋一癟癟嘴,冷聲道:“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麽宮野次史,再說了,那是曆史,曆史真相到底是什麽?我們都不知道。過去幾代人,誰還記得曆史?我們現在隻談論國弈和音樂。”


    “好啊,那就談論對弈和音樂。”王劫一笑道:“怎麽著?是先圍棋啊,還是先琵琶?”


    宮野洋一陰森森一笑道:“恕我直言,藝術和出身真的有很大關係。你想想,吃不飽的人有心思喜愛藝術嗎?所以,我就簡單和你玩玩吧,咱們一邊對弈,一邊對奏琵琶如何?反正你終究要輸。”


    “一邊一邊?”楚國雄皺眉道:“這琵琶需要雙手演奏,可對弈同樣需要著手放子,而且,一心不可二用,這可都是需要腦力的,如何比試?”


    宮野洋一淡淡道:“楚董事長,這並不是什麽難事,在我的家鄉,國弈是每個孩子都會的東西,而對於琵琶,我早已經爐火純青,樂譜都在心裏。隻是不知道你們的這個……什麽總監,敢不敢玩一玩,純當一樂嘛。”


    這明顯是炫技,有意難為人,楚國雄有心要為王劫解圍,誰料,王劫淡淡一笑,主動開口道:“對弈,是我們在春秋時期就玩爛的遊戲,琵琶在隋唐時期連掃廁所的都會,不是什麽難事!一心二用未免太小兒科了,咱們幹脆來個大三元,在一邊對弈一邊演奏琵琶的同時,在每人以物詠誌一首咋樣?詩詞歌賦都行。”


    楚倩麵帶笑意,張口道:“這個好,有意思,自古以來,有曲必有歌,不知道宮野公子可否與眾人一樂。”


    宮野洋一本來以為可以嚇退王劫,然後在羞辱王劫一番,可沒想到,王劫不但接受了,竟然還增加了難度。好在自己對詩詞也多有涉略,應該還可以應付。至於這個姓王的,怎麽看怎麽也不像是有本事的人,八成是以為搞個‘大三元’可以嚇退自己。


    “好啊,就依你!”宮野洋一冷笑道:“既然遊戲,就得有輸贏,不如找三個裁判吧。三局兩勝,最後輸掉的人有個小小的懲罰。”


    “怎麽懲罰?”楚國雄皺眉道:“還是不要傷和氣為好。”


    宮野洋一道:“放心吧,不會的。我聽說你們很喜歡看脫衣舞女郎,王兄要是輸了,就模仿一段吧,純當給大家娛樂了如何?哈哈!”


    “好啊,同理,若是你輸了,那就把臉塗白,用藝伎的模樣跳個極樂淨土咋樣?”王劫此言一出,周圍人想象著那個畫麵,頓時一陣哄笑。


    宮野麵色冷峻,信心十足道:“放心,我不會輸的……”


    對弈,輸贏棋定,自然用不上裁判;可琵琶和詩詞,卻得有人定輸贏。


    很快,在盛大的聚會中,便被推舉出來兩位裁判,為了以示公平,一個是z國人,另一個則是r國人。


    那個r國裁判,是個垂垂老者,聽楚倩介紹,這人是宗穀地區的漢文化會長,是個十足的z國文化迷。讓王劫擔心的並不是這老頭,而是另外的那個z國裁判,這家夥不是別人,而是雲城音樂學院的一個副院長。對這人王劫熟悉的很,當初在雲城大劇院,苛責自己的幾個老家夥中,就有此人,他還是那個歐陽翰的老師……


    顯然,老頭也認出了王劫,還特意冷冷朝王劫笑了笑。


    可是賭約已經開始了,王劫隻能祈禱,這老東西可以秉公執法,別坑了自己。


    王劫和宮野洋一一人抱著一把琵琶相對坐穩,由於他們需要演奏,所以,對弈則需要另外兩人執行,而王劫和個宮野洋一隻負責指令,具體落子由其他人負責。至於詩詞歌賦,則在過程中由東道主楚國雄出題,待對弈結束,兩人出口為章……


    這場別開生麵的比試還沒開始,就已經吸引了璽凰居所有人的注視,足足有三四百權貴,都聚在了大廳裏,就為一睹輸贏。不過,為了盡可能幫助王劫低調,楚倩命令所有圍觀者,不許拍攝照片和視頻,在過程中,也不允許任何人插嘴議論。


    “開始吧!”東野洋一狡黠一笑,突然已經撥弄了琴弦,先聲奪人。


    滄鋃……


    音樂聲一起,王劫便聽出來了,這是一首改編的傳統抒情樂曲,本來是抒發思鄉之情的,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曾更名為“東.亞之光”,是那時代演出最喜歡的曲子之一,算得上是一首鼓動性極強的音樂。


    這孫子用心可想而知,王劫森然一笑,收緊眉心,修長的手輕輕一撥,擦浪滄鋃,樂聲直上屋棚……


    眾人馬上心中一動,這是《十麵埋伏》啊。


    顯然,王劫演奏這首曲子是有用意的,做再好的美夢,也要敗在這“十麵埋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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