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彪豹眼環眉,雙瞳猩紅,拎著砍刀凶神惡煞在前麵開路,陸鳴之手下的一眾人一邊退著一邊看著陸鳴之的表情。所有人都等著陸鳴之一句話,隻要他稍微點個頭,那就是一場廝殺。


    但是陸鳴之城府極深,王劫能帶走這個姑娘屬於有言在先,另外,唐陽已經承擔了所有損失,自己在這件事上無話可說。另外就是,如果在自己的會所裏,百人鬥殺兩人,好說也不好聽啊。何況,真要是鬧大了,出了人命,最終影響的是自己的生意。


    “王先生,我記住你了!”陸鳴之猶豫再三,朝自己的人揮了揮手。


    王劫扭過頭,朝陸鳴之森森一笑道:“你不妨再看清楚點,最好記住我的眼睛,祝你夢魘不斷。”


    說完,抱著郝萌進了電梯。


    出了會所,不知道何時天下起了蒙蒙的雨,冰涼的雨點打在臉上,一直處在驚闕和失魂狀態下的郝萌突然像是夢醒一般嘶聲尖叫了起來。


    口中是嗚嗚咽咽的驚叫聲,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也不知道她要表達的是什麽,王劫心裏難過極了,用力地裹著床單裏單薄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郝萌,我是王劫啊,以後不用害怕了,跟我回家吧……”


    張大彪將車打著火,在雲霧裏飛速穿行了。


    汽車裏,郝萌一直在高一聲低一聲倉惶地大喊大叫著,就像是一個被夢魘折磨的小貓。直到嗓子逐漸沙啞了,發不出聲音了,才又如先前,雙眼直勾勾看著玻璃窗子一動不動了。


    “大彪,再快點,去羅伯那!”


    王劫無比失落,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著。


    等車開進乾元胡同,還沒停穩,王劫已經抱著郝萌衝向了懸壺齋。


    懸壺齋裏,一股濃重的中藥氣息,讓郝萌頓時又如臨大敵,警覺地注視著周圍的所有人。好在蕭姨也在,幾句話就聽明白了發生了什麽,眉頭一皺道:“這群渣子,造孽啊,你們暫且退到外間,我來處理!”


    等了大約兩刻鍾,房門打開,郝萌已經換好了衣裳,濕漉漉的頭發說明蕭姨給她洗好了身子。不過,郝萌依舊是怯生生躲在床角,但看得出,大概同時女性的緣故,她對蕭姨似乎更為信賴一些。


    “好在這姑娘的身子還在!”蕭姨低聲朝王劫道:“不過,這孩子身上的淤青很多,肯定遭受了人非的折磨。她……是誰啊?”


    王劫搖搖頭,這不是一兩句話說清楚的事。


    羅伯要給郝萌切一切脈,可是郝萌神情緊張,不斷地朝後退縮著。還是蕭姨,溫和地哄了半天,郝萌才怯生生伸出了手。


    羅伯切了切脈,眉心緊鎖地朝王劫努了努嘴,去了外間。


    “怔仲之病,而且屬於髒躁症,十分棘手,這是連續遭受刺激所致,不好治啊!”羅伯朝王劫低語道。


    王劫知道,所謂怔仲之病,其實就是精神病。而強調的髒躁症,是屬於古代精神疾病中最難攻克的一種,五髒失衡,心陰不足,肝火奇盛,說的迷信一點,也就是魂魄不寧的意思。


    “這就是郝愛國的那個女兒?”老羅頭問道。


    王劫點點頭,皺眉道:“老爺子,能治嗎?”


    老羅頭歎口氣道:“也確實可憐,幾十天前,還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子,如今落了個妻離子散。小子,我隻能說試一試吧,你知道的,氣、痰、火、瘀交融,自古髒躁之症難治啊。”


    張大彪在一旁耷拉著腦袋,低聲道:“劫哥,都是我不好,你懲罰吧!”


    “算了!”王劫無奈地看著張大彪道:“怔仲之病不是一朝一夕得的,她應該是目睹了自己父親被殺之後才積鬱成疾的,剛才在那會所,你表現不錯,不管怎麽說,好在我們保住了她的清白。”


    “劫哥,你把郭盛打傷了,又砸了陸鳴之的會所,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張大彪提醒道。


    王劫冷麵道:“就算他們善罷甘休,老子還不願善罷甘休呢!是該後動活動筋骨了,先拿這姓郭的一家開刀。”


    隻是,郝萌該怎麽辦呢?


    留在店裏也不是不行,但她目前這個樣子,肯定需要人照顧,而且還不能見生人,免受刺激。何況兩個大男人,照顧起來也不方便。


    “小子,先讓這姑娘到我那住去吧,一來方便照顧,二來你羅伯治療起來也方便。再說了,我那是四合院,麵積雖然不大,但是平時也沒人,安靜。”關鍵時刻,蕭姨看出了王劫的心思,開口道。


    王劫感激地點點頭:“蕭姨,那麻煩你了!”


    “切,你個小鬼頭,還跟我客氣上了,以後少給我添點堵就行了!”蕭姨笑罵道。


    郝萌暫時有了安身之處,也算是解決了王劫的後顧之憂,至於下來,就該是報複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熱血何必等十年。


    對於郭盛,在王劫心裏已經畫上了死刑的大紅叉子,若是今天這種事還不叫他付出代價,那就不是王劫了。


    回到店中,王劫馬上打開了櫃子,張大彪看著王劫一樣一樣取出了不少的東西。除了一個台式電腦、一個筆記本他認識之外,其餘的東西五花八門,有的長的像是手機,卻插著長長的天線,有的小巧玲瓏,好像是紐扣一般。


    “劫哥,你這是要幹什麽?”張大彪好奇道。


    王劫麵無表情道:“郭盛之所以猖狂,不就是仗的他老爹是個國企老總嗎?我就先從這塊老臘肉下手。老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翻過來,有這樣的兒子,我就不信這個老郭頭沒有問題。”


    不難查出,郭盛的父親郭福祥的身份,乃是某化大型石油公司雲東地區的分公司負責人,相當於副廳級。在這個係統中已經履職二十年之久,屬於樹大根深的那種。


    王劫的鍵盤敲得啪啪直響,張大彪看著兩台電腦屏幕上不斷地刷新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數字,還有一張張的表格,然後還會出現各種各樣閃動的箭頭,以及滴滴、嘟嘟的響動聲。


    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鍾之後,王劫微微笑了笑,抬起了頭。


    “怎麽樣,劫哥,你在查什麽?”張大彪趕緊問道。


    王劫淡然道:“沒什麽,潛入他們公司內網看了看,調查了一下郭福祥公司的財務報表。”


    “這就可以了?那怎麽樣?這孫子有沒有貪贓枉法?”張大彪覺得匪夷所思,王劫坐在自己的店裏,竟然能查看對方公司的賬目。


    王劫搖搖頭道:“問題不大,除了有八百萬的違規用款之外,暫時查不到漏洞。這也正常,傻子都知道,上網的賬目往往都是後期做的假賬,真正的貓膩還得私下裏查。不過,這八百萬的違規用款也夠他吃一驚了,我已經隱藏了地址匿名發給了二十多家媒體和公檢機關,明天隻要有一家爆出來,就夠他忙的了。”


    “劫哥,聽你這口氣,這八百萬整不死他啊!”


    “當然了,這隻是我的計劃第一步!算是敲山震虎。”王劫淡然道:“明天事發後,他一定會以各種借口,將這八百萬的事搪塞過去,畢竟違規不是貪汙,最多也就是通報批評。”說著,王劫拿出了一遝的二維碼、幾張卡和幾枚“紐扣”。


    “劫哥,這是……”


    “明天,你想辦法,找人進入麗華景苑別墅區13號,用假快遞、假物業、水電工等各種身份進入別墅,總之,要讓郭家人掃描上任意一個二維碼,或者,用這水電卡刷到他們家的表。另外,這些紐扣可以丟到郭家的客廳,最好是主人臥室。以上幾個方法,全成最好,最差任選其一,但必須成功!”


    張大彪點點頭道:“放心吧,這事肯定沒問題,我的那些哥們本身就是水電工居多,本色演出,容易。那,下來呢?劫哥。”


    “下來?”王劫默然冷笑道:“下來看熱鬧就好啊,過兩天找人替郭盛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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