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白眉梢微動,說:“你倒是實在。”


    白上閑說:“騶閉心性狠辣,旁人不但震不住他,還會被他蒙蔽了心智,助紂為虐,當時那種情況下,本君別無選擇,若是不將騶閉穩在你倆身邊,後果不堪設想。”


    “阿久總是說,你是這世上最慈悲之人,如今看來倒也並非如此,你明知騶閉危險,還讓他待在阿久身邊,這就是你慈悲的法子?”


    白上閑長歎:“你說的不錯,此事是本君的不是,讓她深陷險境卻不告知,的確是本君之過。可若是能用一人安危換蒼生之安寧,即便再來一次,本君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非夜白眸光發冷,淡淡道:“你說的,做的,放在旁人眼裏許是最明智不過的選擇,可在本皇眼裏,阿久的安危便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事,若要用她的命去換旁人的,恕本皇不敢苟同。”


    “本君又何嚐想害她?”


    “你可知道,她替你做白帝的那些年,都過著怎樣的生活?她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人生,所作所為所思所想,都是比對著你來的。”


    說到此處,非夜白突然一拍桌案站起身,目光冰冷的看著白上閑的影子,說:“她成了一句傀儡,硬生生活成了你的樣子。”


    白上閑沉默半晌,影子顫了幾顫,才說:“本君……並不知道這些。當年本君已知自己時日無多,體內魔氣日日夜夜侵蝕著本君的元神,一心想的便是讓阿久替本君將白帝王這位子做的久一些,好讓天下太平,四海無恙,可沒想到她做的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是誰了。”


    非夜白冷笑一聲:“果然,不論到什麽時候,白帝王都是這般的理直氣壯。”


    “她……可曾怪過本君?”


    “你若想知道,自己去問她便是。”


    白上閑頓了頓,說:“非夜白,本君曾執掌六界,看淡世間沉浮與繁華,若要說有什麽求而不得的,便是像你這般,隨心所欲,愛自己想愛的人,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白帝王的意思是,十分羨慕本皇?”


    白上閑輕歎一聲:“不得不說,本君是真的羨慕你。”


    非夜白從善如流的點頭:“本皇一早便知道。”


    白上閑微愣:“知道什麽?你確定與本君說的是同一件事?”


    非夜白突然笑了:“自然是同一件。若是求而不得,哪怕能將人綁在自己的位置上,讓她做你想做,思你所想,永遠忘不掉你,又何嚐不是一件美事,嗯?”


    “你……”


    “隻是這人幾萬年都未曾感受你的心思,讓你寒透了心,本皇說的可在理?”


    白上閑噎了一瞬,並沒有否認。


    “本君沒有親人,阿久便是本君最親近的人。”


    “親人,和最親近之人,可不是一個意思。”


    白上閑:“……”不得不說,這男人與男人之間,對方存了什麽心思是一眼便能看清。


    “阿久想保你,本皇也說不過她。若是君上能助本皇一臂之力,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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