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容箏還是回到了鄄城華府。


    傅少弦恰好在陽台打電話,是看到她回來的。


    男人掛了電話開門出去,容箏正要抬起手敲門。


    看到他,女人笑容明媚,“少弦,這麽晚還沒睡?”


    他睡不著,多多少少會不會因為自己沒回來的關係?


    戀愛中的女人啊,總是那麽卑微。


    哪怕這個男人對她有一點點的在意她就心滿意足。


    “嗯,還在工作。”傅少弦並沒有多問,“時間不早了,回房間休息吧。”


    “我有事要和你說。”


    傅少弦退開身,“進來吧,需不需要吃點什麽?”


    “不用,我在外麵吃過了。”


    房間的門被關上,兩人在沙發裏坐了下來。


    容箏徑直開口,“我哥哥來了。”


    傅少弦神色未變,“哪個哥哥?”


    “最疼我的二哥哥,我母親病了,他是來勸我回去的。”


    男人掏出根煙,“你和總統夫人到底為了什麽?”


    要說盛大的婚禮也不過是個過場,容箏雖然在乎這些,但傅少弦不覺得她會因為一場婚禮和總統夫人鬧翻。


    “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


    傅少弦也沒多問,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無權也不想幹涉。


    “少弦,這件事你怎麽看?”


    男人晃神,猛吸了口煙,“你該聽你哥哥的。”


    “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這是你的家事。”


    “少弦,你和我說話一定要這麽官方嗎?”


    傅少弦起身,清冷的背影給人一種無法靠近的冷漠感。


    “阿箏,我已經做到了我該做的,其他的事情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男人側身睨了她一眼,“時間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我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


    “嗬。”容箏忽而笑了起來,“傅少弦,你果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真以為我的心不會痛嗎?”


    “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不是嗎?”傅少弦反問,“況且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愛你,我也說過隻能給你婚姻。”


    說起來一切不過是她咎由自取。


    容箏淒苦的笑了下,她眼裏閃過一抹絕望,心早已痛得麻木了。


    這個男人果真是沒有心的,比她還狠。


    末了,容箏喃喃問他,“傅少弦,你和我做交易後悔嗎?”


    男人聞言冷冷凝著她。


    “我好像後悔了呢。”她笑,那樣的淒楚,“這樣吧,你把我孩子的心髒還給我,我們之間一筆勾銷!我就當做從來沒遇見過你,從此以後你自由了!”


    傅少弦的心仿佛被重物砸中,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喘不過氣來,高大的身子卻依然筆直的站著,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眼神徒然變得陰冷。


    “怎麽樣?”這話多多少少帶著些許威脅之意。


    傅少弦冷然,“公主殿下怕是不知道我們m國的規矩,交易一旦生成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


    容箏突然撲向他,“那就是了,你得娶我,這是我們之前的約定,我們在m國結婚,把婚禮辦得熱熱鬧鬧的。”


    男人本能的推開她,女人突然的轉變把他弄得措手不及,隻因剛才的威脅涉及到了他寶貝女兒的命!


    “別鬧了,去休息。”


    他的冷漠讓容箏心裏的火氣又一次竄上來,“傅少弦,你一定要這樣對我?”


    “那你一定要時時刻刻威脅我,提醒我女兒的命是你孩子給的?”


    “難道不是麽?”


    傅少弦歎息,“阿箏,其實我也挺後悔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去找你,若是箏箏知道真相也不一定願意我這樣做。”


    他的話讓容箏的心沉了半分,“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狠心的讓箏箏在你懷裏死去?”


    傅少弦心裏咯噔一下,這話隻是說說他就覺得心痛難當。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陪著她一起。”


    無法想象那個場麵有多慘,容箏失控的大吼,“傅少弦,不會的,你做不到的我也是有過孩子的人,他的心髒被拿出來告知死亡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當時我是什麽心情,我把我的所有都給了你啊,傅少弦,你就不能對我好點麽?”


    碎散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這一刻的容箏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


    她的痛傅少弦仿佛看不到一般,“阿箏,我對你做到了我該做的好,感情的事從來都強求不來。”


    “那你為什麽一開始不說,你告訴我就不會和你做交易了!”


    她撕心裂肺的吼聲震動了整個房間,傅少弦卻依然保持沉默,仿佛這件事和他無關。


    他的態度讓容箏心寒,這樣一個男人她要怎麽捂熱他的心!


    “你現在告訴我感情的事強求不來?”容箏覺得可笑極了,“當初求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過會對我一心一意,娶我為妻。”


    “可是我也說了我隻能給你傅太太的身份!”傅少弦強調。


    “你給了嗎?”容箏反問,“傅少弦,你是仗著我愛你才這樣肆無忌憚的吧?”


    傅少弦不語!很多事情不是你辯駁就能有一個結果,這不是容箏第一次衝他發脾氣,她要的他都知道,隻是他們一開始就說好,他沒辦法給。


    人的欲望從來都是貪婪的!


    發泄以後受傷的似乎從來都隻有她,容箏盈滿淚水的雙眸滿是絕望。


    她是不是真的該放手了?


    “傅少弦。”容箏艱難的吸了吸鼻子,她淚眼模糊的望著男人冷峻的臉心如死灰,良久,她一字一句的放出話,“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傅少弦,把孩子的心髒還給我,否則,我定要讓你和整個傅家付出代價!”


    撂下狠話容箏哭著跑開了,傅少弦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沙發裏,害怕和驚恐此時此刻才爬滿他的臉。


    顫抖的心還未平複,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傅少弦聽到動靜看過去,傅箏抱著毛絨玩具出現在男人的視野,她揉著眼,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小小的身板在夜裏顯得十分柔弱。


    傅少弦大驚失色,跑過去把女兒緊緊抱在懷裏,仿佛隻要他一放手她就會消失,“箏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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