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弦很晚才回到鄄城華府,本以為容箏已經收拾好東西睡了,哪知她坐在客廳等他。


    “你回來了?”容箏從沙發內起身朝他身後看了眼,“不是說去醫院接灼灼了嗎?怎麽沒看到他?”


    “他明天要遠行,醫院建議他明天早上做一個全麵的檢查,我們是明天下午的機票,不急。”男人滿身的疲憊,擁著她一起上樓。


    容箏也沒懷疑什麽,即使真的懷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他已經答應陪她一起回國,她還奢求什麽呢,即使背著她去見了夏雲熙,也算他們最後的告別吧。


    這一去,沒有一個月是回不來的,這邊的工作容箏也聽傅少弦說過,會交給他的父親暫時處理,除非有什麽特別例外的事。


    這一晚傅少弦沒怎麽睡,他睡在容箏隔壁,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後來咳得太厲害把容箏都鬧騰醒了。


    女人推門進來,看到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她跑過去搶過他手裏的煙,“別抽了,你再這樣抽下去明天就得進醫院。”


    “咒我呢!”


    “傅少弦。”容箏看到這樣的他於心不忍,“要不還是過些日子再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你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是我不好,不該那樣逼你。”


    “沒有,不怪你。”傅少弦嘴角溢出輕嘲,“是我,不該讓你等這麽久的,阿箏,你別擔心,一切都有我。”


    他的聲線沙啞,容箏聽得心疼,“沒事的,如果明天不能去,我們換個時間也是可以的,要不這樣吧,我明天一個人先走,箏箏一個人在那邊需要照顧,你在這邊辦好事情就來找我。”


    他不知道,容箏說這番話,做出這個決策的時候是鼓了多大的勇氣,哪怕她知道留傅少弦一個在這兒很有可能會和夏雲熙舊情複燃,可是她沒有辦法看到他這個樣子。


    愛到極致,不是自私的一味的想擁有,而是希望他快樂。


    傅少弦,你懂嗎?


    你給我一個笑臉就是給了我全部啊。


    本以為他會答應,畢竟他心裏一直放不下夏雲熙。


    然而男人卻意外的告訴她,那般堅定,“阿箏,謝謝你這麽體諒我,不過,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事情永遠忙不完,就明天吧,我們一起去c國。”


    聽他這麽說容箏感動得哭出聲來,她緊緊抱住男人,窩在他懷裏點頭。


    這麽好的傅少弦,她怎麽可能讓夏雲熙再有機會。


    “好,我們一起去。”眼看天馬上就亮了,容箏催促他,“還睡會吧,時間還早,這裏的一切交給我。”


    “嗯。”男人應了聲,在她額前落下一吻。


    等容箏關上門出去,傅少弦給江哲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在安排工作。


    說是休息,傅少弦哪裏睡得著,不停的在房間裏來回徘徊。


    不多時,江哲拿著文件來見傅少弦,被容箏堵在了樓梯口。


    “江特助,怎麽一大早給少弦送這麽多文件?”容箏擔心傅少弦的身體,不讚成傅少弦這個時候還工作,飛機上的環境再怎麽好也沒自家舒服。


    “這是傅少吩咐我帶來的,這些文件都是重要文件,必須傅少過目簽字。”


    容箏歎了口氣,忽而很後悔自己昨天的行為。


    如果不是她在傅少弦麵前哭訴,傅少弦也不會真的答應她吧,如此匆忙自然要付出代價。


    容箏不再阻攔,她去廚房親自弄了咖啡,想著一會兒給傅少弦送去。


    書房內,江哲把文件放在桌案上,傅少弦坐在大班椅上一一過目。


    “傅少,您這一走……”


    傅少弦打斷他,“公司一切運行穩定,目前也不會有大動作,我爸也會盯著的。”


    江哲知道,傅少弦和容箏聯姻,那些人不敢再輕舉妄動,這是兩國的聯姻,不僅僅是傅家那麽簡單,更是關係到兩國之間的友誼。


    一個家族再龐大也不敢和國較量。


    孰輕孰重那些人分得清!


    所有的文件處理完畢,傅少弦把未經過審核的遞給江哲,“這些你拿回去讓他們從新弄,弄好了發傳真給我過目。”


    “好的。”


    “公司的事就辛苦你了,時時刻刻給我匯報。”


    江哲點頭,“傅少,夏小姐那邊……”


    “隨她吧,如果她真想做模特,就讓她自己去闖。”


    “好,我會轉達夏小姐的。”


    傅少弦冷冷睇了他一眼,江哲反映過來趕緊改口,“咳咳。那個還是讓夏小姐自生自滅吧,她有本事就會是一顆璀璨之星,沒本事也會知難而退。”


    男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些,“行了,你帶著文件回公司吧,時刻保持聯絡。”


    “好,傅少,您一路順風。”


    江哲帶著文件打開門,看到容箏端著咖啡站在門口,他故意加大了聲音,“容小姐。”


    “事情辦完了?”


    “嗯。”


    容箏越過他直接進了書房,“少弦,喝杯咖啡吧,昨晚一夜沒睡肯定累了,一會兒我們就該上飛機了。”


    “我沒事。”男人的視線盯著電腦屏幕,不曾看她一眼,“你派人去把灼灼從醫院接回來,吃了午飯我們就去機場。”


    “好。”


    醫院這邊。


    張若芳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白天夏雲熙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偶爾她的兩個兒子會過來探望,但也就坐一坐就走了,兒媳婦更是不見蹤影。


    伺候張若芳的重擔落到了夏雲熙和餘光初身上,兩人一個白天一個黑夜。


    下午醒來,張若芳見女兒一直望著窗外發呆,她喃喃出聲,“雲熙啊。”


    聲音極其微弱,仿佛連喊一聲都要卯足力氣。


    “雲熙,雲熙呀。”


    也不知道叫了多少聲夏雲熙才轉過身來,她後知後覺的跑過去,“媽,您醒了啊,感覺怎麽樣啊,還覺得疼嗎?”


    張若芳緊緊握住她的手,她渾身都疼,第一句話卻是對夏雲熙的關心,“雲熙啊,你今天是怎麽了,一直望著窗外,是在等誰嗎?”


    “沒有啊,這不是你睡著了嗎,沒事唄。”


    聽說傅少弦一家三口是下午飛c國,她這個位置偶爾能看到飛機飛過,她在想,他們的飛機會不會從她頭頂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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