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張若芳端了熱氣騰騰的小米粥過來,態度是夏雲熙從來沒有見過的討好。


    “雲熙啊,我給你熬了點粥,你趁熱喝了。”張若芳把粥放在夏雲熙的床頭櫃,體貼的問,“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夏雲熙受寵若驚的看著她。


    灼灼推了推張若芳,”外婆,你不是說二舅的女朋友約了你去逛街嗎,趕緊去吧,一會兒該遲到了。”


    張若芳似乎這才想起來,“對對對,那我就先走了,雲熙啊,你好好休息。”


    等張若芳離開,夏雲熙招手讓兒子過來,在手機上打字給他。


    ‘你和外婆有什麽秘密瞞著我?’“我們能有什麽秘密,家裏就這麽大,這麽幾個人有什麽可瞞著的?”小家夥反問,倒是讓夏雲熙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夏雲熙渾身疼得難受也就沒深想,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工作。


    昨天她連假都沒請直接跑了回來,一會兒去酒店她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扣錢事小,就怕失去那份工作。


    想到此,夏雲熙的臉暗了下去。


    “媽咪,你昨天把灼灼嚇死了。”小家夥撲倒她懷裏,剛才小大人的氣勢退去,變成了一個脆弱的小孩兒。


    夏雲熙手掌落在兒子頭頂。


    ‘媽咪不會有事的,就是走路摔倒了。’灼灼抿了抿唇,安靜的趴在夏雲熙的腿上,良久他說,“媽咪,你不要出去上班了,我養你。”


    嗬嗬。


    夏雲熙心裏暖暖的。


    “我說真的哦媽咪。”


    夏雲熙還是笑,這便是她的動力,她的支撐。


    “媽咪。”


    ‘乖,媽咪頭暈睡一會兒。’夏雲熙用手勢告訴兒子。


    她想好好的靜一靜,想想一會兒怎麽和領班說,總之,她絕對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回酒店上班之前,夏雲熙在小區樓下遇到了心情不錯的張若芳。


    “哎喲雲熙,你受傷了怎麽不在床上躺著?”張若芳的熱情反倒讓夏雲熙不自在。


    “快回去快回去,免得讓灼灼擔心,你說說你,一個做母親的反倒讓兒子擔心,你心裏過意得去嗎?”說著,張若芳就要推著她一起往回走。


    夏雲熙倔著不動,張若芳還想說什麽,夏雲熙已經把手機屏幕湊到張若芳眼前。


    ‘你和灼灼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張若芳眼眸轉了下,“哎喲,雲熙你可真是的,我和灼灼還能有什麽事情,他是我外孫,你是我女兒,就這樣的關係有什麽好隱瞞的哦。”


    夏雲熙知道問不出什麽,她現在也沒有時間和張若芳糾纏,推開她直接走出了小區。


    回到酒店上班,夏雲熙還沒來得及把昨晚的情況和領班說清楚,就被領班叫去了出去,說是有人在vip包房等她。


    夏雲熙的心裏隻打顫,這比要開除她還可怕。


    她默默無聞在京都待了幾個月,怕是以後都不得安靜了。


    敲門進去,男人挺拔的背影落入她黑亮的眸底,她在門口站定,就那麽癡癡的望著他。


    她知道,有些東西逃不掉,也猜到了隻有他會找自己。


    “夏小姐,好久不見!”男人倏然轉身,眼底的笑意令脊背發涼。


    他認出自己了!


    昨天那場車禍他當時就認出了她。


    也是啊,他們曾經那麽相愛,就算是化成灰也會認識對方吧。


    好久不見!真的是好久了呢。


    見她傻傻的愣在哪兒一句話不說,傅少弦走近,“怎麽,夏小姐看到老熟人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嗎?”


    夏雲熙不敢直視他的眼,她知道他在挖苦自己。


    既然傅少弦能找到這裏肯定是摸清了她現在的底細,又何必拿話來酸她?


    “怎麽,在外麵沒找到像我一樣犯賤死心塌地的人,混不下去了?”


    夏雲熙胸口如同堵了一團棉花,呼吸不暢。


    男人強有力的手掌突然落在夏雲熙肩頭,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換得男人一聲輕笑。


    “這麽緊張?”傅少弦圍著她轉了一圈兒,語氣嘲諷,“嘖嘖,就你現在這樣的,脫光了躺我床上我都覺得倒胃口!”


    男人的話字字誅心,夏雲熙垂在身側的兩手緊握成拳。


    她慶幸,再見,她啞了!


    傅少弦,你一定要這樣傷我自尊嗎?


    “怎麽,不服氣?”傅少弦雙手環胸,玩味的看著她,眼裏再也沒有當年的寵溺深情,仿佛在看一個有趣的玩物。


    是的,就是玩物!


    夏雲熙太了解傅少弦,有仇必報。


    三年前她害他成為全城笑柄,三年後怕是要把她往死裏逼。


    他從她眼裏看到了言語。


    男人轉身喝了口勾兌好的酒,背對著她開口,“辭了這份工作。”


    夏雲熙咬唇不語,隻是死死瞪著他依舊迷人的背影。


    “畢竟我們曾經有過一段,萬一被人挖掘出我們的那點事,你說我的臉要往哪裏擱?”


    傅少弦本以為這個女人會傲嬌的轉身離開,對他不屑一顧,畢竟她曾經是那樣的驕傲,即便他們是男女朋友,在很多事情上傅少弦都會妥協於她,隻因他當初愛她。


    而她,根本沒把他的真心放在心上。


    “夏小姐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雲熙清楚,他這隻是報複的第一步,讓她失去工作。


    她喪失了語言能力,根本不好找工作,這個工作還是她低聲下氣求來的。


    沒有人能明白她當時的處境,又怎能體會她的感受?


    夏雲熙搖頭,拒絕。


    “不肯?”傅少弦冷笑。


    “你覺得不肯有用嗎?”傅少弦一把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和自己對視,“我現在私下裏和你說,是在給你臉,你自己辭職總比被人家趕出去的好。”


    夏雲熙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清楚的看到他眸底的猩紅。


    當男人的手鬆開,夏雲熙飛快的在手機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就為了報複我?’傅少弦單手插兜,嘴角勾起一絲邪笑,儼然一個判人死刑的地獄閻王。


    “可笑,你覺得你值得我花心思去報複?”傅少弦話說到這兒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酒,“是我的未婚妻不喜歡你!”


    夏雲熙的身子猛的一顫,心髒仿佛被人狠狠捏住,她看著男人,連呼吸一口氣都是疼的。


    原來,這句話才是刺傷她的利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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