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霆倒是比宋煙淡然很多,他早就習慣了。他把宋煙帶到自己的懷裏,像呼吸空氣一樣嗅著宋煙身上的氣味。


    宋煙任他抱著,腦子裏想著要找妮可問清楚狀況。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宋煙拿起看了眼微信是三維發過來的消息。


    “小姐姐,聽我朋友說你在找精神醫療師,我認識一個大神特別厲害,需要的話可以推薦給你。”


    三維是她和厲北霆去米藍時給他們兩個拍照的那個藝術生,她發給他們照片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


    宋煙心中奇怪,回複:“是的,謝謝你,不過你的朋友怎麽知道的呢?”


    三維:“我朋友是我的拍攝模特,在米藍最好的精神醫學領域讀書,她有個朋友正巧是宋誠在米藍讀書時的同學,可能宋誠問過那個同學吧。”


    宋煙更迷惑了,看她的樣子似乎是認識宋誠。


    “之前小哥哥的資料被爆,因為我拍的照片被泄露出去了嘛,就關注了一下,然後宋誠又遭遇了網絡暴力,所以就清楚了你們的關係。”三維似乎知道宋煙的疑惑點,沒等宋煙回複,就主動發了過去。


    見宋煙沒有反應,三維又打了一串字過來:“我之前誤會了小哥哥,不知道他不能靠近女性,說他凶真是不好意思啦。”


    宋煙忙回複:“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不客氣,我能認識你這樣的完美藝術才是榮幸呢,好想再回去給你拍照啊。”


    宋煙發了個笑臉的表情。


    三維把她說的那個大神的微信推給了宋煙。


    宋煙加上了那個人,說明自己的目的。


    那個人約她見麵談。


    宋煙愣了一下,又問:“你不在米藍?”


    “是的,我在國內。”


    厲北霆看宋煙一直在擺弄手機,悄無聲息地拿走了她的手機。


    “幹嘛?”宋煙不解,她還沒給那個人回複呢。


    厲北霆挑眉:“專心陪我。”


    “我在給你找新的醫生,你別搗亂。”


    “醫生一直換不好。”


    “那也總比沒有強吧,等你什麽時候徹底好了,我就不給你換醫生了。”


    北霆:“……”


    正巧,厲北霆的電話打了進來,是公司的事情。他放開宋煙,去忙工作。


    宋煙得空,拿回手機立即約妮可見麵,兩人定在咖啡館,同一個地點她把剛才微信加上的大神約在了半小時之後。


    妮可趕來,直奔主題:“我已經把治療方案作了出來,厲先生每周周五晚上我會對他進行一次儀器治療,每個月給他進行一次心理疏導。藥物我也開在這上麵了,你看一下。”


    宋煙沒有接她的治療方案,直接說:“厲北霆的病並沒有任何好轉,他吃了一個月的藥,但是在有女性接近他時,他仍舊不能動。”


    “這是很正常的,才一個月怎麽可能會有效果,那些都是為了他之後的治療做鋪墊。”妮可不以為意,十分專業地給宋煙講解。


    “我已經找了新的醫生,你的薪資我會足額支付給你。”


    宋煙打斷她的一長串講解,她聽著就十分頭痛。


    “你為什麽要找新的醫生?ptsd這方麵我是世界頂級專家,不會再有比我更專業的人了!”妮可感到不可置信,一臉詫異地看向宋煙。


    “因為你一直在將厲北霆當做實驗數據來處理,而不是真真正正地把他當成一個病患。”宋煙十分肯定地說,她一開始就看錯了這個妮可。


    她拿出手機,找到截圖,把截圖呈現在妮可麵前。


    妮可看了一眼,表情略有變化但是瞬間就恢複正常,好像剛剛的一切是幻覺。


    她說:“宋小姐,你如果不信任我,那我也沒有繼續醫治厲先生的必要。”


    這是倒打一耙把?看到截圖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嗎?


    宋煙的表情也跟著變冷:“你的意思是這個截圖上的文章並不是你寫的?這篇學術論文的第一作者僅僅是和你重名的人?”


    妮可挑眉:“你的關注點應該是厲先生,而不是我做了什麽。”


    “我的關注點就是在厲北霆,你把他的數據用在了你的學術論文裏麵,發表在世界知名的期刊。如果不是使用的厲北霆的數據,你覺得我會有閑心管你做了什麽嗎?”


    宋煙沒想到妮可竟然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堂而皇之的使用厲北霆的病情數據,卻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


    妮可的表情變為厭惡,像看到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看著宋煙:“我是個很注重隱私的人,對背後調差的行文行為深惡痛絕。宋小姐的行為實在是太令人不齒。”


    “你未經病患允許私自使用病患數據叫注重隱私?你是隻注重自己的權益有沒有被侵犯而已吧,我請你來是看病的,不是讓你利用病患完成你的學術論文!況且,你已經把這篇文章,發表,在你們學術界引起大量的關注,我知道這些算什麽侵犯你的隱私?”


    宋煙一口氣說完,妮可是她見過最為雙標的人,簡直就是沒有道理可講。


    要不是宋城宋誠把這些發給她,她還不知道妮可的目的。


    她本來隻是懷疑妮可的治療方法,一直都沒治療不說,還總是做什麽數據什麽模型,直到她看到了這篇已經發表的論文。


    妮可卻避重就輕:“厲先生的數據僅僅是我眾多病患中的一個而已,並沒有人知道那是他的數據,所以我也沒有泄露什麽。對於病患的數據引用,是我的權利,這是為全人類的精神醫學做貢獻。”


    妮可頓了頓,對著宋煙扯了一下嘴角,又說:“你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好。”宋煙突然被惡心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使勁握緊自己的拳頭,抑製自己要打人的衝動。


    確實,那些數據如果不是知情人並不會和厲北霆對號入座。要不是宋煙看到過他們檢查厲北霆的記錄指標,也不會這麽確定妮可的別有用心。


    “宋小姐,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雖然我很想繼續跟蹤厲先生的病情發展,但是看樣子你是不會給我機會了,再見。”


    妮可的意思就是她主動辭職,她也並不在意宋煙說的工資問題,隻是為不能繼續研究這個罕見的病例感到可惜。


    不過,她的初始目的已經達成,論文也成功發表,並給她帶來了名利雙收的效果。她最終會找到治療方法,到時宋煙也會求著來找她。


    妮可打著如意算盤離開。


    宋煙坐在沙發上冷冷看著妮可的背影,心裏一陣冰涼,以致於沒有看到一個男人向她這裏走來。


    “你好。”那個男人伸出手,和宋煙握手,“是宋煙小姐吧?”


    “你好,我是。”宋煙回過神來,“你是微信上的那個大神?”


    “不是什麽大神,叫我劉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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