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是第一個衝破紅塵試煉的人。”


    林凡剛剛恢複神智,便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他心神一凜,抬頭看去。


    劍聖懸浮於麵前,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前輩。”


    林凡連忙起身,向著劍聖抱拳道。


    此時,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方才所經曆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覺,或者說夢境,總之都是虛幻的,但是就感覺而言,卻與真實世界並無兩樣,就好像是實實在在自己經曆過的一切。


    而且發生的事情,正是林凡內心深處最渴望,最向往的生活。


    所以即便是他,一時半會兒竟然也沒有察覺到異常。


    他在夢境中生活了十幾年!


    一夢十年,看到兩個孩子慢慢長大,慢慢的結婚生子,慢慢的開枝散葉。


    最幸福的生活莫過於此。


    “小子,你能這麽快從紅塵試煉中退出來,還算不錯。”劍聖淡淡的說道:“紅塵試煉,直指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情,如果心誌不夠堅定,便會沉淪於此,或許永生永世都無法掙脫。”


    聞言,林凡後背都不禁冒出來冷汗。


    紅塵試煉中的生活,確實太過吸引人了,他差點就沉迷於此,無法脫身。


    “前輩,其他人……”林凡看向劍聖,麵露詢問之色。


    劍聖抬了抬下巴。


    林凡扭頭看去。


    旁邊有三個圓形光幕,懸浮於空中。


    每個光幕中,都是一副場景,而主人公,正是林暉,林盛以及林狩三人。


    他們的場景各不相同,那都是根據各人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情所生成的世界。


    林暉似乎成為了一個帝王,前呼後擁,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統禦萬裏江山。


    林盛成為天下第一劍道高手,一劍獨尊,敗盡無數強者,成就了不朽威名。


    至於林狩……竟然沉迷於溫柔鄉,整日飲酒作樂,奢淫無度。


    劍聖的聲音傳來:“你看,在紅塵試煉中,這三個小家夥的欲望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欲望,這並非什麽不好的事情,但區別在於,你是被欲望所掌控,被欲望左右了自身,還是可以反過來掌控欲望。”


    “有欲望,才有提升進步的動力,但如果無法擺脫欲望的掌控,人遲早會沉淪,會墮落,就如他們三人這樣,看似滿足了欲望,實則,已經在無意間,成為了欲望的奴隸。”


    “而你……”


    劍聖看向林凡,眼眸中閃過一絲欣賞,繼續說道:“你追求欲望,卻並未迷失本心,能這麽快從紅塵試煉給你構造的夢境中覺醒,你的心智,比我想的更強。”


    林凡緩緩點頭。


    內心似乎有所明悟。


    劍聖不愧是仙古時期的劍道大能,隨口所言,便似乎蘊含大道至理,與之交談,林凡受益匪淺。


    “你的劍道資質……”


    劍聖深深的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頓時本能的緊張了起來。


    “劍膽?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這東西……你的劍意也算不錯,繁而不雜,多而不亂。看起來,你倒是個不錯的苗子。”劍聖淡淡的說道。


    “多謝前輩。”林凡謙遜的說道。


    隨後又問道:“那他們三人……”


    劍聖緩緩捋著胡須,說道:“再等等,若是還不能靠自己走出紅塵試煉……罷了,到時我便將他們放出來吧。”


    林凡沉默。


    時間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空間一陣扭曲,隨後一道身影跌落出來。


    剛一落地,便迅速的翻身而起,眼眸中帶著幾分迷茫。


    居然是林盛。


    他闖過紅塵試煉了。


    但林暉和林狩卻始終沒有成功。


    最終,劍聖從外打破了紅塵試煉構造的夢境,將二人解救出來。


    不過劍聖出手,便意味著,他們的第三重考驗失敗,自然也就失去了競爭傳承的資格。


    “你二人自行離去吧。”


    劍聖留下一句話,隨後手臂一揮,便帶著林凡和林盛消失不見。


    林暉和林狩二人對視一眼,皆頗為不甘,卻又沒有別的辦法。


    內心不夠強大,意誌不夠堅定,便是如此。


    這第三重考驗,考的就是意誌!


    他們在這一方麵不過關,被淘汰怨不得旁人。


    另一邊。


    劍聖帶著林凡和林盛二人,來到了最初的地方。


    那處神秘山巔。


    劍聖雙手負於身後,背對著林凡二人,麵朝著前方翻湧不息的雲海,宛如一尊雕塑,紋絲不動。


    林凡二人也不敢打擾。


    片刻後。


    劍聖開口了:“我的傳承,隻有一份,這就意味著,你們二人,還要淘汰一個。”


    “請前輩盡管出題。”林盛踏前一步,眼眸明亮,意氣風發。


    似乎對自己頗有信心。


    林凡並未說話,隻是目光直視著劍聖。


    劍聖轉過頭來,緩緩說道:“我的劍道,已經不滯於物,在我手中,草木竹石皆可為劍,你二人如何看?”


    林盛眉毛一揚,開口道:“前輩之劍道理解,晚輩佩服之至。在晚輩看來,真正的劍修,不應該受外物的阻滯和具現。”


    “劍,何為劍,隻要心中有劍,萬事萬物皆可為劍,並非拘泥與這三尺青峰,否則,劍道便走窄了。”


    “晚輩雖不才,卻也明白前輩所言,方為劍道真解!晚輩現在還無法做到這一點,但我相信,我能做到!”


    “我也一定能將前輩的衣缽傳承,發揚光大,讓這大千世界,再次響徹劍聖之威名!”


    說完,林盛目光灼灼的看著劍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對自己方才所言,極為滿意。


    劍聖緩緩點頭,隨後目光看向林凡。


    林凡沉吟片刻,似乎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開口了:“晚輩……並不敢苟同。”


    “哦?”


    劍聖雙眼微眯,眼眸中光芒閃爍。


    旁邊的林盛表麵淡定,內心已經狂笑不止。


    林凡啊林凡,天胡的牌都能被你打成炸胡,這一次,看來注定是我笑到最後!


    “所謂草木竹石皆可為劍,畢竟還是滯於物了。”林凡長籲一口氣,緩緩道:“不過我就在想,為何非要追求不滯於物?難道,所謂的不滯於物,就是更高的劍道?”


    “劍修,劍就是一切,劍就是根本,如果脫離了劍,根本不足以稱之為劍修。”


    “草木竹石皆可為劍,看似超然於物,實則卻是落了下乘。”


    “試問,如果兩個境界相當,實力相仿的劍修對決,一方持絕世神劍,另一方則以枯枝為劍,雙方勝負將如何?”


    “在晚輩看來,劍修就應該以劍為根本,無論什麽情況,無論走到什麽高度,都不能丟棄手中之劍。”


    “棄劍者,已經脫離了劍修身份!”


    “此為不可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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