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賊說話就向前走,留下眾人在後麵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好半天,他們反應過來追了上去:“不是大王,您先別走,您先說明白了,昨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得辦法,三人纏著,姬賊隻能是把昨天的經過給大家說了一遍。


    說完了,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阿垂這麽猛的麽?大王,這讓他跑了,後麵吃虧的還是咱們啊。”


    姬賊一聳肩膀:“那沒辦法,那不是當時攔不住他了嘛。”


    雁沉吟一聲:“大王,要不把阿晃給叫來吧?”


    “別吧,阿晃現在腿還沒好呢,而且來說,不過是一個阿垂而已,他再厲害,我一百架床弩瞄準他,不怕射不死他。”


    “呃,咱們手裏有這麽多麽?”


    “光軍鬥部都有四十架床弩了,隨便湊湊,差不多也就有了。”


    姬賊說這些話的時候,全程是笑眯眯的表情。


    這麽會,你在姬賊身上感受到的,隻有那強大的自信,什麽擔心,什麽畏懼,全都是不存在的。


    三個大公相互看了看。


    姬賊道:“好了,大家也都傷的不輕,那什麽,讓阿白來給大家處理一下傷口吧,好好休息一下,明早上,過來開會,商量一下咱們接下來的行動。”


    “是,大王!”


    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各自去了。


    療傷治理,安寢休息等零碎事情先不用去提。


    鏡頭拉過來在阿垂身上。


    月色下,他身上各處傷口都塞上了枯草,踉蹌著向前奔走。


    一整天過去,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早已經是把他用來填堵傷口的枯草給染得通紅。


    同時,因為失血過多的他,也開始覺得頭重腳輕起來。


    忽地腳下一軟,噗一聲,阿垂整個人向前撲倒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幾次掙紮之後,都難以站起。


    他費力的扭轉身子,抬頭麵朝著天空,臉上,露出來憎恨的神色。


    他恨意滔天,對天咆哮:“姬賊!你這個混蛋!我一定殺你!”


    充滿了怨恨話語的咆哮在空曠的山間來回的回蕩,阿垂也因為這一聲喊,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昏迷過去。


    這會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巨石山脈邊緣,一天一夜的奔走,他從荒岩山脈跑到了巨石山脈,橫穿巨石山脈向西而去。


    本來,走巨石山脈內部平坦道路的話,他至少得三天時間才能來到現在這個位置。


    可是,他害怕,他害怕姬賊調人進巨石山脈來尋找自己,他害怕巨石山脈被自己征服的族人看到自己後會下殺手殺了自己。


    所以,他不敢進巨石山脈,隻是沿著巨石山脈的分界處,那崎嶇的山路穿行。


    逃跑途中,倒是也打死了一頭未成年幼狼來補充體力。


    可受傷嚴重的他,終究還是沒能讓他堅持到出巨石山脈,便徹底的失去了所有力氣,倒在了,巨石山脈,廢土平原,以及荊棘山脈的交界處。


    月色流淌,蟾宮下移,驕陽東升。


    躺地上昏迷仿若與死差不離的阿垂開始劇烈的喘起氣來。


    從荊棘山脈的方向,走來了有一批人。


    他們一路走來,沿途尋找著可以果腹的食物。


    被父母拉著要尋找食物的孩子揉著眼睛,嘟囔著說這麽早就起來尋找食物,也太折磨人了之類的話。


    孩子父母安慰孩子說趁著天不算太熱,多尋找一些,總是好的。


    畢竟,天一熱,食物可沒有這麽簡單來尋找,要是沒辦法定期把食物找到上交給太陽部落,那可是要被沒命的。


    一聽說太陽部落,孩子不敢抱怨了。


    他們所在的荊棘山脈,是刑山出身的青羚山脈鄰居,阿放帶隊支援的時候,同時拿下了青羚山脈和荊棘山脈。


    兩個地方,他都留下了有兩百人看著。


    後麵,青羚山脈被白牙說服,刑山帶人抓住了太陽部落那兩百留守族人,投降了姬賊。


    而作為他們鄰居的荊棘山脈,則依舊是被盤削壓榨著。


    畢竟是原始社會,消息傳遞的沒有那麽快。


    荊棘山脈兩千老弱病殘,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隔壁青羚山脈重獲自由的消息,依舊是,像是養大爺一樣的養著那兩百太陽族人。


    “前麵就是巨石山脈了,咱們別過去了,萬一和巨石山脈的人打起來的話,那些太陽族人知道了,咱們又要被懲罰。”


    向前走沒幾步,來到了交界處的時候,這群尋找食物的荊棘族人中,有一個老者擔憂說道。


    大家都點點頭,表示讚同老者的話。


    於是乎,大家紛紛轉移方向要走。


    這麽會功夫,剛才和父母抱怨的那個孩子眼尖,瞥見了荒草從中有銀光閃過。


    幼兒心性的他脫離了隊伍走來,在荒草從中,撿起來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出來。


    武器大約小孩手臂長短,方形模樣。


    說棍子不想是棍子,說樹枝也不像是樹枝。


    而且,亮閃閃明晃晃的。


    這正是阿晃遺失,又被阿垂撿到的銀鐧。


    小孩力氣有些小,吃力的拿起來那把沾滿了鮮血的銀鐧,呀了一聲:“這是什麽?”


    他的父母族人同伴都回頭來看,一看到小孩舉起來一把沾滿了鮮血的武器,連忙間走過來,拉著孩子:“你幹嘛呢?”


    孩子托著銀鐧:“父親大人,母親大人,你們看。”


    為人父母的剛想責怪孩子兩句,卻不想,旁邊有一族人見荒草晃動,忙把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大家見狀,都忙收了聲音。


    而後,那族人撿起一根樹枝,去撥弄前方荒草。


    大家都看著他。


    忽地,荒草撲簌簌的動了,跟著,荒草從中,猛地鑽出來了一個人出來。


    大家都讓嚇了一跳,小孩子更是嚇得哇一聲坐地上哭了起來。


    但見到,從荒草從中,跌出來了一個渾身上下,爛肉一般傷口的人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阿垂。


    阿垂摔在地上,迷迷糊糊中的他,聽到有人說話,用盡了一夜養出來的可憐力氣,發出動靜,鑽出草叢。


    他鑽出跌落在地時,那些荊棘族人都嚇得後退,孩子父母更是保護著自己孩子,空著雙手衝阿垂:“你,你是什麽人?你,你怎麽在這,你想幹嘛?”


    上來就是素質三連,別說阿垂有事了,就是他現在沒事,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當下裏,阿垂用手痛苦的抓著地上泥土,口中艱難開口:“救,救,救我···”


    說完這句話,阿垂腦袋一歪,便徹底沒了動靜。


    也是,跑了一天一夜不休息,再加上失血過多,他能聽到聲音睜開眼就已經很是不錯了,這還能發出求救,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不麽,阿垂說完了救我之後就又昏迷了過去,留下了眾荊棘族人,在旁邊站著,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阿垂,相互間對視同伴。


    好半天,才有人張口道:“怎,怎麽辦?”


    “別管他了,一個流浪者而已,連咱們自己都吃不上東西。”


    “可,可是,看他這個樣子,很明顯是被人欺負的啊。”


    “對啊,被人欺負成這樣,也太慘了吧。”


    孩子把銀鐧別再獸皮包裹的後腰,向前走去。


    他父母見了,連忙拉著孩子:“你幹嘛。”


    孩子回頭來,稚嫩的臉上寫滿了童真:“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咱們被太陽部落欺負的這麽可憐就已經很慘了,可是,咱們還有能力,為什麽不幫一下同樣被欺負,很可憐的他呢?”


    說到這,孩子指了指地上昏迷過去的阿垂。


    孩子一番話,讓現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小孩一句話,所有人盡皆汗顏。


    半天時間,他們隊伍中一個老者方才指著阿垂道:“把他扛起來,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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