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山不知道姬賊是怎麽知道的,但是他知道是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住姬賊的,就點點頭,嗯了一聲:“嗯,打了,我教訓了他一頓。”


    回頭見姬賊臉上露出詫異表情,土山實話實說道:“他沒有還手。”


    姬賊哦了一聲,沒往下說話。


    土山卻是一副認錯的模樣低下頭:“對不起族長大人。”


    姬賊微微的笑:“為什麽要道歉?”


    土山道:“我太衝動了。”


    姬賊擺手:“沒事沒事,情有可原嘛,再說了,你也不用向我道歉,你該道歉的,是狩。”


    “嗯,我會和他道歉的。”


    “下次還衝動麽?”


    “看是誰的事情了。”


    姬賊歎了口氣:“你啊,我受傷昏迷前就忘了囑咐你那一嘴,你就真找狩打了一頓,還冤枉了人家。等待會看到了狩,怎麽辦你知道吧。”


    土山問:“讓他打回來麽?”


    姬賊:“···隨你。”


    二人說著,就來到了醫療處。


    隻見到,營地醫療處帳篷外麵,站著有一圈子人。


    獸血,雄鷹,奧加他們都在。


    姬賊到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問情況怎麽樣了,阿虎便指著帳篷說正在處理,狩在裏麵陪著。


    見狀,姬賊點點頭,四下裏瞅了瞅,在一顆石頭上坐了下來。


    一圈人都圍上來,好奇心滿滿的問姬賊:“族長大人(勇士),你說狩和這個阿霜是什麽關係?”


    姬賊瞧了一眼問這句話的幾個人:“你們覺得是什麽關係?”


    幾個人都賤兮兮的笑,忒是欠揍:“這還用問嘛,那阿霜都願意為狩去死了,還能是什麽關係?”


    姬賊被他們的表情逗笑了:“好了好了,具體什麽關係咱們在這瞎猜也是沒用的,等狩自己交代吧,現在,咱們在這等著就行。”


    說著,姬賊忍不住的心裏還在回憶自己午後中矛的前後細節。


    思來想去也沒有多少的頭緒,隻能得知狩曾經在冰林山脈中待過一段時間,與那個叫阿霜的有過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去,除此之外,剩下什麽都不知道。


    算了,自己瞎猜這麽多做什麽,等待會狩出來問問他,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等吧,寒風吹,姬賊隻覺的有些犯困,忍不住的把身上獸皮緊了緊。


    土山幫忙站在姬賊上風口,張開上衣為姬賊遮擋風寒。


    看到這一幕,姬賊微微一笑,閉著眼睛假寐。


    等啊等,等了有近一個小時,等的天邊都蒙蒙亮了起來,終於,帳內一聲長長的歎:“終於成功了!”


    昏昏欲睡的姬賊瞬間清醒,睜眼一瞧,阿白有打帳內走了出來。


    他出來看到帳外這麽多人也嚇了一跳:“族長大人,你,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姬賊站起來笑:“剛來也沒多久。”


    說著,姬賊下巴向前挑,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阿白回頭看了一眼,點點頭,滿臉的疲倦神色:“那個叫阿霜的和族長大人您一樣,其他的倒是沒什麽,就是血流的太多了,沒事,多喝幾天補血的藥就好了。”


    姬賊聞言嗯一聲,點頭道:“行,我知道了,營地裏傷藥隨便你取用,一定保住阿霜能做到麽?”


    阿白一咧嘴:“族長大人,這簡單。您放心吧。”


    “你辦事,我放心,話說狩呢?”


    阿白回頭瞧了瞧帳內,壓低了聲音道:“狩在陪著那個女人呢,族長大人,您不知道,剛才啊···”


    姬賊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別說,大家都懂,都懂。”


    獸血心癢癢:“別啊勇士,你讓阿白說唄。”


    姬賊無語了:“說啥啊,等狩有空了讓他自己給解釋唄,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昨晚上也都辛苦了。”


    姬賊下了逐客令,大家也沒辦法了,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勁爆八卦的大家都垂頭喪氣,唉一聲各自回去了。


    對此,姬賊隻是微微笑,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燈火明亮的帳內,笑了,搖搖頭,與土山結伴而去。


    地上一片血汙與拆開的破舊獸皮,幹淨整潔的地鋪上,此時節,也沾上了不少鮮血。


    狩盤腿坐在地鋪邊上,一隻手握著地鋪上阿霜的手,抽了好幾次,都被無意識的阿霜緊緊握住,到最後,索性狩也放棄了,看著昏迷中,眉頭卻皺起來老高的阿霜歎氣。


    同時,在他的腦海中,更是浮現出來了被他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畫麵。


    鬱鬱蔥蔥的山林之下,一男一女兩人潛伏獵物群必經之地。


    男的小心翼翼,對那女的言傳身教捕獵的手段與經驗。


    那時臉上還略顯稚嫩的少女很是緊張,當她終於捕獵成功的時候,歡喜的跳起不顧身上血汙抱住了那個男的,滿臉的激動:“狩大人,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


    男的很是淡定:“嗯,阿霜你進步很快,不過下一次能再有耐心點就更好了。”


    “那狩大人,你會永遠陪著我麽?”


    “當然。”


    “那這是我們的約定了?”


    一男一女,在樹下,在剛被殺死的獵物旁邊,立下了約定。


    不知道何時閉上眼睛的狩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來笑意,很是幸福的樣子。


    畫麵一轉,一處山崖邊上,一名男的手中抓著一把石斧,看著蜂擁而上的數十名原始人,回頭瞧了一眼被其父拉走,那名曾經與自己做下過約定女族人,口中喃喃自語:“阿霜,你好好活下去···”


    數十杆木矛紮過來,鮮血飛濺,地上,多出來了十多具屍體,其中,就有自己。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進了山林之中,暮色黃昏下,屍堆中一人搖搖晃晃站起一人,提著石斧,踉蹌著,向著遠處山林而行。


    一處正在慶祝的山穀之中,當地族人們載歌載舞,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何時多了一個手提雙石斧,渾身盡是血汙的陌生人。


    那陌生人提著石斧格殺了山穀中地位最高的族長之後,縱身躍入了山穀後麵的斷崖,生死不知。


    忽地一驚,狩睜開了眼,渾身上下,全都被冷汗打濕。


    他看了一眼地鋪上安靜休息著的阿霜,鬆了一口氣,伸出來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掰開阿霜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掙紮了幾下站起身來,原本出現了幾分溫情的臉上,再一次被冷漠填滿。


    “當初你救了我的恩情,我已經還清了,希望你醒來之後,別再纏著我了。”狩輕輕念叨。


    說著,狩就轉身向外走。


    走出來帳篷,外麵已經是天光大亮,狩抬頭,望著落下來有些刺目的陽光,自嘲一笑:“該去和族長大人認罪解釋清楚了。”


    言訖,狩邁著堅定的步子,朝著姬賊的住處而去。


    自打淩晨回來,姬賊就一直睡到了現在。


    如果不是土山進來喊醒了姬賊告訴他狩過來了,姬賊還能再睡下去。


    坐起來,姬賊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不住地打著哈欠:“你說狩來了?”


    土山點點頭,嗯了一聲:“在外麵跪了好長時間。”


    姬賊一聽這個愣住了:“你不早說。”


    說著,他就掙紮著站起,見狀,土山連忙攙扶住了:“族長大人,您小心一點。”


    姬賊哪管這個,火急火燎的來到外麵,果不其然,狩真就在地上跪著,看到姬賊出來,狩挺直了身子,雙手高舉,就好像是古人山呼萬歲那般把身子深埋在地上,屁股撅著,一動也不動的樣子。


    姬賊見狀忙去攙扶,攙扶的同時口中還道:“狩,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快起來。”


    狩身子不動,衝下的臉張口帶著一絲的哭腔:“族長大人,對不起,是我欺騙了您,都是我的錯,請您懲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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