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刀是主流的世界,且自身是一把刀的情況下,為什麽要培養一個用弓箭的徒弟呢?


    王赫表示這是有深謀遠慮的,就像他收白小苟為徒雖是臨時起意,但也有自己的通盤計劃。


    不過究其根本,還是因為王赫對這個世界感到了厭煩。


    最初時,王赫是喜歡這個世界的,覺得這個世界夠純粹,人族造出了刀,用刀打敗了妖獸,然後專一的以刀為百兵之尊。


    可如今,他厭煩了這個世界單調,進而厭煩單調帶來的停滯與一成不變,就如同陳鬆,居然能穩坐天下第一盟盟主的位置二十年之久,這家夥是什麽貨色,王赫可太清楚不過。


    不過陳鬆隻是枝根末節,王赫的思想發生轉變的原因,他覺得或許是本體發生了變化。


    以前他是‘吞’,天下第一刀,被冠以‘神’‘魔’之號,天然的既得利益者,他的屁股自然的坐在守成的立場上。


    可如今他隻是塊木頭,可以是刀,可以是劍,甚至是其他,他依靠的不再是外在,而是本身自創的修行之法,所以他變成了一個開拓者,便想攪動這個單調的世界,爆發出一些其他的璀璨光芒,同時也是看看,在一定程度上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會否引出五方極主。


    ......


    走在下山的路上,白小苟興奮異常,一想到很快要得償夙願,他激動的身子都不住的顫動。


    幾年前,老爹過世的時候,白小苟傷心難過之餘,就想砍幾個禦刀門的門徒,在他心裏,老爹完全是被禦刀門繁重的征收給逼死的。


    不過那時候王赫阻止了他,並問他一個問題:“隻殺幾個小嘍囉,你覺得能改變什麽嗎?禦刀門仍然是天下第一門派,依舊會欺壓良善,作威作福。”


    白小苟這些年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到如今,他終於隱約觸碰到了答案,如果一定要殺人,就要殺那些足以讓禦刀門徹底崩潰的人物,讓禦刀門日後再不能為所欲為。


    想通了這一點,白小苟此時的激動就不單是即將一嚐夙願,他更是覺得自己幹的是為天下人謀福祉的大事!


    離開北山村後,白小苟先去了臨近的城池,但沒有停留多久,之後穿州過江,來到了禦刀門根基之所在的鬆城。


    這地方以前不叫這名字,可等到陳鬆將禦刀門帶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後,鬆城的叫法就不脛而走,且很快就得到了認可。


    “鬆城?!正好,就讓這座以你之名命名的城池,作為你的葬身之所吧。”


    站在鬆城的城門樓子上,望著前方的寬闊街道,白小苟握緊了手中的弓,雙目灼灼生光,他知道今日之後,自己不會再是默默無名的狗子,不會再成為老爹那樣的人,他將朝著自己選定的路一路狂奔,直到站在最高的地方!


    ......


    日後時分。


    鬆城的北大門洞開,禦刀門門下弟子傾巢而出,清空了北大門正對的白石大道,在此恭迎他們剛參加完百派會盟,凱旋而歸的掌門--陳鬆。


    沒錯,這條白石大道的‘白石’,正是白石山莊的‘白石’。


    自從陳鬆當上了正道盟盟主,對外的說法中,白石山莊就成了喂養魔刀的‘魔窟’,而率眾踏平‘魔窟’,還天下以安寧,正是陳鬆最耀眼的功績。


    正是因為這樣的說法,白家留下的種子被看作魔窟餘孽,人人喊打的魔崽子。


    與白家九世聯姻的關家,在陳鬆登上正道盟盟主之位後不久,由家主親自帶著白千秋懇求照看的白家孩童來鬆城負荊請罪。


    在這樣的環境下,江湖中人幾乎人人都以掃除魔窟餘孽為己任,將白家的種子絞殺殆盡。


    白千秋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這樣的結果,王赫同樣也沒想到,所以這一路行來,聽聞到諸般事情後,他很沉默,但沉默中卻醞釀著要將這個世道砸的稀爛的想法。


    “恭迎掌門回城!”


    “恭迎掌門回城!”


    上千名禦刀門弟子齊聲高呼,聲勢仿若要震動雲霄,而就在這煊赫的聲勢之中,年近半百,身著華服,體態臃腫的陳鬆坐在十六人肩扛的金玉步輦中不疾不徐的入城來。


    當陳鬆的身影穿越門洞,出現在城內的瞬間,白石大道上呼啦啦跪倒一地,陳鬆的目光緩緩掠過一個個低垂的腦袋,滿意的點點頭,他很享受這樣高高在上,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陳慶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一想到自己未來接了自己老子的班,日日也有這多人向自己跪拜,心中一片火熱,不過眼下他更急切另一件事。


    “爹。”


    陳慶湊到步輦旁,低聲道:“玉河秦家早兩日把家中獨女送來了,那秦嵐芷端的天香國色,一顰一笑都是嬌滴滴的,惹人垂涎,兒子一時不耐...”


    說到這,陳慶吞吞吐吐起來,陳鬆斜睨了他一眼,冷聲道:“說啊,怎麽了?”


    “兒子玩鬧時沒控製好力道,失手弄斷了秦嵐芷的頸骨。”


    頸骨,人之要害,一個大好年華的青春少女就此香消玉損。


    “怕了?”


    聽著陳鬆詢問,陳慶垂頭不語,實際上他哪是怕了,而是可惜那小美人罷了,他還沒盡興呢,隻是陳慶哪敢爭辯。


    然而陳鬆卻道:“哼,區區秦家一女罷了,他秦家乃是魔窟白家的三代姻親,與魔窟牽連甚深,就算你失手把他秦家滿門女人都弄死,天下又有哪個門派敢吱聲。”


    陳鬆絲毫不在意,微微揚起頭,一副睥睨之態。


    陳慶聽到這話,心中擔憂盡去,眼神一亮就準備說什麽。


    可此時一陣風呼嘯而來,卷起道邊的落葉,竟是在白石大道上以枯黃的落葉鋪就了幾個字出來。


    ‘白家當真是魔窟嗎’


    陳慶看到這八個字如同見鬼了一般,臉色大變,陳鬆亦是臉色一變,但好歹久居上位,見多了風浪,卻沒有驚慌失措,反而一聲冷哼道:“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保護掌門!”


    陳慶一聲大喝,跪在白石大道兩旁的禦刀門弟子紛紛起手,拔刀在手,圍在了陳鬆父子周圍,所有人目光四移,試圖找出端倪。


    麵對如此陣勢,一道人影從城門樓上顯出。


    “陳鬆,你記住,殺你者北山村白小苟是也!”


    話音未落,就見一道綻放出璀璨金光的箭光破空而出,朝著陳鬆直直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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