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風雨飄搖


    “我知道。”墨老太爺歎息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可老話說,不破不立,興許,你真能讓墨家生出一線生機。”


    墨行淵淡扯了扯嘴角,將那串珠子交還給墨老太爺。


    對上墨老太爺怔然的臉,他麵無表情。


    “墨家對我而言,從來都算不了什麽,現在我隻做我想做的事,五年前是墨氏,如今是整個墨家,我背不起這麽大的責任!”


    墨行淵離開書房沒多久,老管家就上了樓。


    看見站在窗前的墨老太爺,管家走上前,試探的詢問。


    “老太爺,二少爺如何說?”


    墨老太爺歎息著將墨行淵剛才說的那句話複述了一遍,“這孩子,終究是記著這些年,墨家苛待他的種種。”


    老管家聞言也歎了口氣,墨行淵這些年在墨家,確實過得艱難。


    老太爺雖然沒有像占清荷一樣設計陷害,甚至有時候會予以幫襯,但那背後的利用,以墨行淵的聰慧敏銳,怎麽會不知道?


    “那……我們要考慮大少爺說的合作嗎?”


    墨開回來後,直白的告訴過墨老太爺。


    隻要墨老太爺肯助他扳倒墨行淵,他日後一定能將墨家帶領的更好。


    “大少爺雖然能力不如二少爺,但至少,他身後有個占家。”


    “可他背後做的那些事,若真讓他接手了墨家,以後墨家,還是墨家嗎?”


    “這……”


    墨老太爺歎了口氣,“且看看吧——”


    這各處風起雲湧,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


    他再不服老,有千般計謀手段,為了保全墨家,也隻能妥協。


    ……


    墨行淵下了樓,腿上立馬掛了兩個小家夥。


    仰著小臉看他,“爹地,我們要回家了嗎?!”


    墨行淵點了點頭。


    兩個小家夥小臉上立刻湧上喜意,邁著小短腿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以前他們覺得過年和平時沒什麽兩樣,甚至更麻煩。


    家裏總是會有很多認識不認識的人過來,嘴上說著討好的話,眼神卻是不安分。


    他們年紀小,雖然不懂大人間的勾心鬥角,卻也本能的覺得不喜歡,這種時候,還不如平時家裏就安安靜靜的隻有他們兩個好。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不僅有爹地,還有媽咪和妹妹,有外公。


    雖然比起以前鬧騰了些,但是他們覺得很開心。


    說不清是什麽原因,就是覺得,書裏說的‘家人的溫暖’,他們好像感受到了。


    墨行淵看著兩個小家夥的背影,薄唇微勾,抬腳要跟上,身後卻是傳來墨開的聲音。


    “二弟這就著急要離開了?年夜飯可以回去和弟妹一起,但老太爺在這,午飯怎麽也得留下來吃吧?”


    “是啊,二哥,廚房的飯菜馬上就好了,吃完再回去也不遲。”


    墨徹就站在墨開身後,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和平常無異,眼底卻是藏著抹不開的糾結與掙紮。


    已經跑到門口的兩個小家夥聽到聲音,頓住腳步,扭頭望著這邊。


    “不用了,讓他們走!”


    二樓傳來墨老太爺有些滄桑的聲音,眾人抬頭,便看到墨老太爺由管家扶著,一步一步下了樓梯。


    在經過墨行淵的時候,二人視線有短暫的交接,之後便徑自走向一邊的躺椅上坐下。


    “人在這心也不在這,你們幾個,要走的便都走!”


    墨行淵幽深的眸子盯著墨老太爺看了一會兒,黑眸微眯,麵上卻是不起絲毫波瀾。


    隨即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直接將還在發懵的兩個小家夥抱起,大步往外走。


    承時承煜趴在墨行淵肩膀上,看著對麵椅子上的墨老太爺,抿了抿唇。


    “太爺爺,我們以後來看你!”


    墨老太爺一直對他們都不錯,他們隻是一瞬間,覺得太爺爺一個人坐在那,有些可憐。


    小孩稚嫩的聲音很快消散在恢弘空曠的大廳,墨老太爺收回視線,滿布滄桑的眼底隱沒一切情緒。


    抬眼看向墨開和墨徹。


    “你們呢?”


    墨開尚還盯著墨行淵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眼底有絲揣摩和猜測,聽到墨老太爺的聲音,轉過頭,臉上帶著恭順的笑。


    “二弟心裏放不下弟妹,但此次我回國,本也就是因為多年未曾回來,心中掛念爺爺和家裏,這裏是我和阿徹的家,我們自然是該留在家裏過的。”


    他這話,顯然是把墨徹歸到了和他一起。


    墨老太爺抬眼看旁邊垂著頭,一直沒吭聲的墨徹。


    “阿徹。”


    墨徹聽到聲音,回過神,抬眼便看到墨開和墨老太爺都在看著自己,抿了抿唇。


    “往年我都是在家中過的,今年,自然也是在家裏。”


    可是往年,再如何,家裏除了墨老太爺,也還有方美玲和墨行淵。


    盡管他和方美玲不算親近,但方美玲卻是極擅長渲染氛圍,再加上又有承時承煜兩個小家夥,倒也算是四世同堂。


    如今,隻有他和大哥還有爺爺,他不知道,這還算家嗎?


    墨開站在一邊,卻是暗中打量著墨老太爺的神情,在心裏揣摩,墨老太爺剛才和墨行淵在書房到底說了些什麽。


    這兩人出來時候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都並不算愉快。


    ……


    墨行淵抱著兩個小家夥出了正廳,立馬有下人迎上來,“二少爺。”


    墨行淵看他一眼,“有事?”


    下人連忙解釋,“是三少爺吩咐我來開車送您和小少爺們回去的。”


    他們來的時候是墨老太爺大張旗鼓派人開車接過來的,自然是沒有自己開車。


    墨家老宅這一片,住的都是些豪門世家,出租車進都進不來。


    這下人看著風神俊茂的墨行淵,心裏歎了口氣。


    雖然這二少爺隻是個私生子,但到底這些年以一己之力帶起了墨氏,原以為算是熬出了頭,卻未曾料到,如今老太爺竟然如此狠心,連送二少爺回去的人也不安排。


    現在大少爺回來了,以後二少爺在這墨家,豈不是又回到了從前被欺侮的日子。


    墨行淵沒心思管這下人心裏想的都是些什麽,聽到是墨徹安排過來的人,隻微微挑眉,隨即點了點頭便往前走。


    那下人也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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