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刀!”


    躲避箭矢,即將與易衝正麵廝殺的白九祥見到這一幕,眼眶欲裂,知曉事態脫離了他的掌控,隻能狂吼。


    方昊置若罔聞,隻是搶了一匹馬,繞回半圈,將程鼎身前的二頭領、三頭領敲暈扔上了馬匹。


    被鐐銬束縛的二位頭領,方昊都無需出刀,輕鬆打暈帶走。


    方昊夾著青蓮裙少女縱馬狂奔,雷厲風行,不浪費丁點時間,離開菜市法場前順手搶了一套弓箭,最後拐入街道消失不見。


    程鼎呆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方昊露過他麵前又離開,好似自己不是他兒子,隻是一團空氣。


    “逃!”等方昊消失不見程鼎才反應過來,自言自語一聲,撿刀速溜,四周煙塵滾滾,有小團流寇包圍而來,再不逃來不及了,他雖有實力,但沒有留下拚命的理由。


    “有陰謀?”易衝已從馬上躍下,持馬刀與白九祥廝殺,白九祥用的是兵衛製式刀,沒有馬刀力大,但接觸、對碰下的反震,讓易衝心神巨震,白九祥竟也是武八境的高手,隱藏真深啊。


    原他準備的是擒賊先擒王,兵衛多,那就先殺了白九祥這個城主,城主一死官兵自然潰敗,可沒想到,白九祥竟然一點都不弱於他,白九祥躲箭時他就有了懷疑,正式接觸下才真正確定。


    方昊騎馬繞回來抓二頭領、三頭領離開他察覺了,心中焦急又不能返回留人,他一旦回身,可能被找到機會的白九祥一刀斬殺,高手之爭就如在刀鋒上起舞,不能有半點破綻,隻能眼睜睜看著方昊將人擄走。


    程一刀的名聲、實力他有耳聞,隻是缺乏實戰經驗,按理說二名武八境高手一起對付他勝算很大,就算實戰經驗不行也能立於不敗之地,可方昊逃走了,這就奇怪了。


    之前不懂,在方昊將二、三頭領擄走的瞬間他懂了,陰謀!這是白九祥的陰謀,白九祥先前一聲狂吼正是提醒方昊不要忘了將人擄走,這二人正是他的親弟弟,鮮有人知。


    刀光閃爍間,白九祥見易衝有些心不在焉,抓住機會抽身後退出三步,連道:“易首領,誤,誤會!”


    “誤會?誤會你娘個腿,老子先把你剁碎再去救人。”


    白九祥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易衝狂躁大罵,猛地近身刀勢大變,不惜開始以傷換傷。


    “來人,圍殺掉他!”白九祥暗罵一聲瘋子,吃力拆招,金屬碰撞聲不斷,刀刃上已有不少缺口,想辦法抽身令手下們圍殺,方昊的逃離打亂了他所有節奏,若能逃過易衝的追殺,不等月圓之夜他一定懸掛方昊人頭與城牆上方,令白蛆食肉七七四十九天,以解心頭之恨。


    ……


    菜市場後,有一棄用的瞭望塔,中間有一排低屋隔斷,木頭腐朽,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欄木間有道道蜘蛛網締結。


    方昊夾著青蓮裙少女,以鐵鏈纏拉二、三頭領腳銬,將他們倒拖至頂。後者腦袋不住撞擊在台階沿邊,血流了一地。


    這裏很高,離地三十尺,熱風滾滾。


    腳下有一層厚厚的灰塵,還有一排不屬於他們的腳印,易衝先前就很可能藏於此。


    方昊極目遠眺,菜市場盡在眼中,裏麵很亂,程鼎已不見蹤影,兵衛與易衝帶來的百十人拚殺的慘烈,三百名被砍斷手筋的流寇一通亂撞,極盡可能的影響官兵,好增大自己的逃跑幾率。


    菜市法場還有原隱藏的官兵加入,這是白九祥早早布置的,準備將易衝一行包餃子。


    白九祥與易衝廝殺的很激烈,雙雙帶傷,白九祥實戰能力不如易衝,但勝在手下兵衛多,一同圍殺白九祥,以人命換易衝的傷,拖下去結局不好說。


    “妖棺快要解封了。”方昊細細感應,滿意笑了,他這才鬆開青蓮裙少女,將搶來的弓握於掌心,對準白九祥與易衝所在虛拉,此處高且距離菜市場不太遠,滿弓下可以將箭矢射過去。


    “程叔叔,你和我父親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您不是說要護琳兒周全嗎?您立過誓言的,隻要您活著,絕不會讓琳兒傷一根汗毛,否則您提頭去見我父親。”青蓮裙少女從地上爬起,大口喘氣,暗暗後退,她注視著方昊滿臉驚恐。


    聞言,方昊轉頭和煦一笑,也不解釋,一步跨出便出現在青蓮裙少女身前,手指輕捏對方下巴,將之微微抬高,與如花般美麗的青蓮裙少女對視。


    對視下,青蓮裙少女心髒砰砰快速跳動。


    哢擦!


    隻聽得一聲脆響,少女下巴脫臼,美眸中滿是驚恐與不解,理解不了程一刀為何在短短時間變了個人。


    “還請安靜一些。”方昊雙指探入少女嘴中,輕鬆夾出嫣紅嫩舌,微笑間,輕轉刑刀,刑刀眨眼出鞘。


    鋥!


    回鞘下,方昊已經轉身麵向菜市場方向,而地麵,多出了一截人舌。


    青蓮裙少女痛苦蹲地,雙手捂住嘴巴,鮮血潺潺從指縫間湧出,流落一地,她疼痛低嚎。


    “閉嘴,再聒噪就不止是這一截舌頭了。”方昊背對青蓮裙少女蹙眉。


    青蓮裙少女猛地用力捂嘴,低嚎聲戛然而止,身體因疼痛忍不住而顫抖,她驚怒抬頭,仰視方昊背影,一縷縷怨毒在美眸深處堆積。


    瞭望塔頂部,開始變得安靜。


    方昊雙臂下按欄杆,手指無意識的輕敲木欄頂部,發出沉木脆響,一朵白雲適時飄來擋住天上烈日,隱去了熱浪,風……變得清涼了,可以嗅出絲絲血腥氣。


    微風習習下,方昊黑色長發顫動,悠然欣賞著菜市法場上的殺戮。


    官兵到底是官兵,流寇不是對手,死光隻是時間問題。


    廝殺聲襲來,與方昊手指擊響成和,殺伐譜曲,琴瑟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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