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6章 三年之南塘的夢


    平淡的幸福。


    謝閔西和江季是最讓人羨慕的一對,一切都安排的有條不紊。


    過了幾年的二人世界,備孕的時候成功懷上,過年時謝閔西大著肚子去了婆婆家。


    江夫人緊張的手足無措,江季便帶著妻子又回了謝家,他對江夫人說:“媽,我丈母娘家有過照顧孕婦的經曆,過年沒外戚,就去紫荊山了。”


    江夫人答應,她想照顧兒媳婦但是有心無力。


    煙花三月時,謝閔慎騰出時間打算帶著孩子陪妻子去小鎮拍攝短片順帶旅遊。


    學校都請好假了,海島養老院打來了電話。


    林普不行了。


    他意識模糊口中一直看著“輕輕,小珝”


    他的身體早就不行了,當初說一年,病危時謝閔慎親自飛過去參與他的手術,幫他偷了一年的生命,這次真的到頭了。


    謝閔慎也無計可施。


    林輕輕在收拾東西,孩子們也在充滿期待。


    忽然謝閔慎對林輕輕說:“輕輕,林普快不行了。最後一麵,見不見?”


    林輕輕愕住,她好多年沒聽到這兩個字了。


    “去見一麵吧。”謝閔慎將手機上的視頻放開,讓林輕輕看那個老成一團的老人。


    他脖子帶著u盤,手緊緊捏著,喊著:“輕輕,小珝,輕輕,小珝……”


    那是她的父親,在她童年中,林普給過她如山的父愛。


    林輕輕淚流滿臉,倆孩子看到了,分別站在主臥門口兩邊,活像兩隻小凶獅。


    小酒兒看到媽媽泣不能言,她問姐姐:“爸爸是不是打媽媽了?”


    雨滴搖頭,“爸爸隻會打咱倆,他打不過媽媽。”


    “那媽媽為什麽哭?”


    孩子不懂,但抱著茶幾上的抽紙去為林輕輕擦臉。


    酒兒看姐姐都拿抽紙了,桌子上沒有了,她去廁所抱著卷紙出來,“媽媽,你擦淚。”


    孩子們對媽媽的愛,如同那個衛生紙,止淚神奇。


    她將公事往後拖延了三天,乘坐私家飛機去了養老院。


    林爺爺也去了,他有資格知道。


    床上的林普看著一個人模糊的身影,還有一個老者淚眼朝他走去。


    他困難的眨眼,他想睜開眼,但視力模糊,隻能看出個大概。


    醫生說:“癌細胞擴散,並發症太多。”


    林輕輕蹲在他身邊,看著老的萎縮的手,她拿起來,貼在麵頰,哭著喊:“爸。”


    林普瞬間流淚,他眨一下眼睛淚從眼角留在枕頭,他著急想看女兒看不清楚像蒙上了五層白紗,“輕輕,輕輕,輕輕”


    林爺爺在一邊也哭,“兒啊。”


    他想讓自己死,還兒子一個健康的身子。


    “爸,爸,輕輕”


    林普隻能喊。


    林輕輕趴在他床邊哭得起不來身子,謝閔慎抱著倆女兒站在外邊看,酒兒哭聲問:“爸爸,齊齊媽媽為什麽哭得那麽傷心?”


    謝閔慎:“那是輕輕的爸爸,他以後要永遠的離開輕輕了,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倆女兒聽了,跟著哭出聲,仰著臉就哭。


    “不要媽媽沒有爸爸,媽媽太可憐了,爸爸你救救媽媽爸爸吧。”


    謝閔慎用力摟緊兩個女兒,“爸能用的辦法都用了。”


    林普隻想看清楚女兒的樣子,他哭著說:“輕輕,讓爸摸摸你的臉,爸看不清楚你了。”


    林輕輕摸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這是眼睛,這是鼻子,這是嘴巴,吃胖了臉都圓了。”


    林普現在死了也無憾了。


    “小珝”


    “他在部隊,沒告訴他。”


    林普扯出一抹笑容,“別告訴他。”


    人到老了腦海都會回憶他活在人世上的點點滴滴,林普腦子裏都是曾經的美好。


    多希望自己會回光返照,可他沒有。


    雨滴和酒兒進去,他們的下手拍著林普的胳膊,“你不要消失,你消失了我媽媽就沒有爸爸了。”


    林普去找孩子,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半高的兩隻。


    “雨滴酒兒。”


    謝閔慎過去,教她倆:“喊外公。”


    兩個孩子對視,帶著疑惑的聲音喊,“外公?”


    她們的外公不是在雲淡別墅嘛?


    林輕輕說:“對,他是外公。”


    “哦,外公你要聽醫生話哦,等你好了當齊齊媽媽的爸爸。酒兒和姐姐也有爸爸,我爸爸總是保護我,你也要起來保護媽媽。”


    林普躺正身子,他心想:如果重來,我一定保護我女兒一生順遂。


    他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像是沙漏,就剩下最後一點了,他的生命到頭了,到頭了……


    “輕輕,小珝。”


    這是林普留在世界上最後一句話,他口中還是孩子的名字。


    他閉眼了,眼角的淚成了痕跡,他的手沒了支撐從林輕輕的手中落下。


    心跳歸零。


    林輕輕哭得撕心裂肺,在走廊外都可以聽到她的哭聲。


    人命流逝,親人下場,兩個孩子也跟著大哭。


    應了林普的要求,u盤跟著他入了土。


    林輕輕去了林普常去的那片海域,屋子簡陋修修補補倒還遮風擋雨,生活用品都有。


    謝閔慎看著海麵,他說:“對麵是北國。”


    林輕輕一個人坐在沙灘上,她說:“讓我安靜一會兒吧。”


    她靜坐了兩個小時,感受了無邊的孤獨和思念。


    人為什麽非要到老了才知道年輕時候的錯事呢?


    一開始明明知道那是錯的還要去碰,老了孤獨後悔一生。


    處理了林普的後事,林輕輕給弟弟打了個電話,“小珝,他走了。”


    林普訓練結束,汗水將他的衣服打濕的都能擰下來水。“誰啊姐?”


    林輕輕沉默。


    林珝忽然知道了誰。


    他問:“怎麽走的?”


    “癌細胞擴散。”


    “什麽時候?”


    ……


    後來林珝在休息期間沒吃飯,他在操場上一直奔跑在做衝刺直到他累到躺下跑不動,被人抬到醫務室鋼鐵男孩兒在病床上嗷嗷大哭時,眾人才知道他遭遇了什麽。


    第二日,他正常訓練,仿佛是個沒事人。


    隻有安靜的時候,他會獨自坐在那裏,背朝太陽看地上的土發呆。


    林輕輕消沉了幾天繼續工作,悲傷總在閑時光時跑出來,所以她忙碌。


    這個世界,有老去,有新生。


    謝閔西做檢查時就知道肚子裏是倆。


    江季陪著妻子,他一次也沒落下。


    有時候他很忙,忙的去陪妻子上課時都是一身西裝。


    江季臉皮厚,他不在乎。


    妻子是剖腹產,一次倆,是少有的龍鳳胎。


    哥哥是老大,妹妹是老二。


    江季看著自己的骨血,他開心的睡不著。


    謝家小星慕之後終於又小弟弟和小妹妹了,他拿著奶瓶過去喂弟弟妹妹。


    謝長溯問媽媽了一個很紮心的問題,“媽,為什麽我嬸嬸和小姑姑生孩子都是兩個兩個的生,你每次隻生一個?”


    雲小舒:“你讓媽靜靜。”


    她也很羨慕的啊,一下子倆,少遭一次罪。


    自己命裏沒有能有什麽辦法。


    病房焐熱,謝閔西成了月子被家人伺候。


    謝夫人對女兒無微不至的照顧,嘴巴雖然會和女兒吵兩句,但對女兒不嫌髒不嫌累的親自照顧。


    長溯去嬰兒床前打招呼,“你好小南阿糖,我是大哥哥。”


    夫妻倆給孩子起名:江南,江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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