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得看著爹，幫不上你忙。不過俺有個堂弟，人很老實又肯賣力氣，就是一條腿跛了，你要是不嫌棄，俺讓他來。”肖揚說：“你隨便使喚，他能吃苦。”
趙小飛有些遲疑，本來他是看在肖揚是哥們的份上，才開這麽高的工資，要換了人，他就不肯了。
肖揚又補充了一句：“沒事，我帶你看他一眼，你覺得中就行，不中就再找人，反正要合眼緣。”
趙小飛也抹不開麵子，就說：“那我看看吧，不過話先說好，你要是來我給五千，但要是別人我就按行情，隻給兩千，包吃住。”
“成。”肖揚點頭：“我堂弟叫肖軍，以前在養雞場幫過忙，也給人看過塘，守過果園，他有經驗。”
聽見趙小飛對自己另眼相看，肖揚也很領這個情，畢竟五千的工資在這縣城都是高價了。
要不是他要看著爹，都跑去跟著幹活了。
趙小飛聽說他堂弟看過塘，也覺得行，就問，“你堂弟在哪？”
“在縣城擦皮鞋，我這就打電話叫他馬上回來。”
肖揚說著就要打電話，趙小飛阻止了，說：“算了，人家跛了腿，這一來一去不方便，也要花不少車費，還耽誤他的時間。我開車呢，趙場村離龍山縣又不遠，我開車過去，正好也有事。”
他聽肖揚這麽說，就知道這肖軍也沒啥錢，要真回來自己瞧不上，那不是白折騰人家，還抹不開麵子拒絕。
最好過去看一眼，不合適也好說。
“那好吧，俺也一起去。”
“你爹呢？”
“他能拄著拐棍走，這一下午不耽誤事，俺給他吱一聲就成。”
趙小飛上車，跟肖揚一起向縣城開去。
趙場村離龍山縣近，又通了公路，比菜壩村要富裕不少，不過也不像王家屯那樣，靠著村裏的一個食品加工廠，還有不少農產品小作坊，富得流油。
畢竟是農村，比起繁華的大城市還是窮一些。
肖揚坐在車裏，羨慕的看著寬敞的越野車，每個男人都想要一輛車，享受那種擁有座駕的感覺。
可是他家沒錢，最近為了彩禮錢愁破頭，哪有閑錢買車。
而趙小飛，以前在高中是出了名的窮，現在卻混得這麽好，肖揚想著歎了一口氣，說：“小飛，你知道不，現在咱們班上，就數你混得最好。”
“我連大學都沒上，其他同學還有考本科的。”
“但你最有能耐，這才多久時間，你又是收西瓜，又是修魚塘的。”肖揚說：“你看我，回來這麽久了連工作都沒找到，我娘還去當保姆湊彩禮錢。”
趙小飛想了一會兒，說：“你以前不是在炊事班嗎，怎麽不找個廚師工作，你要是想去，我去麗景酒店問問。”
“我又沒有廚師證，以前也就做個餃子麵條，炒大鍋菜。”肖揚說：“最多弄個麻辣小龍蝦，嘿嘿，不是俺吹，要說小龍蝦炒得好吃，全連就服俺，連長都誇俺炒的好吃。”
一提起過去的部隊生涯，肖揚眉飛色舞，十分興奮。
每一個當過兵的人，這輩子都特別懷念集體生涯，當年趙小飛也想去參軍，隻可惜要照顧妹妹，當時他還十分羨慕肖揚。
肖揚高興的說：“俺去沿海的大排檔也當過幾個月廚師，就這個小龍蝦，沒人不說好吃。就是沿海那邊的人不吃辣椒，所以俺就回來了。”
“那你現在回來，可以搞個夜宵大排檔啊。”趙小飛說：“你知道不，現在城裏人就愛吃小龍蝦，以前俺賣小龍蝦，城裏人搶著要。”
“是嗎？”肖揚撓了一下腦袋：“俺好久沒進城了，回來後就一直在村裏，城裏人又流行這個東西了？”
“可不是，早流行開了！”趙小飛也說興奮了：“什麽蒜茸小龍蝦、黃燜小龍蝦、白水龍蝦、油燜大蝦……都吃出花了，一盆賣六七十哩。”
“那還說啥，俺村的河溝裏龍蝦多的是，俺摳龍蝦賣去。”
“我叫你開龍蝦夜宵店！”
肖揚苦笑：“沒那個錢啊，開不起，俺存了點錢還留著娶媳婦。人家姑娘還嫌俺爹腿瘸，不想伺候公婆，要是再沒錢，媳婦都娶不上了。”
趙小飛皺皺眉頭，問：“她以後不照顧你爹媽啊？”
“她想分家單住，還說俺爹娘老了就去俺大姐家住，要麽就去敬老院，反正她不伺候。”肖揚說：“前兒還說要給她娘十八萬彩禮，還得買輛車給她弟。聽她那口氣，今後她弟結婚修房子，估計俺也得出錢。”
“靠。”趙小飛沒忍住罵一句：“讓你爹住敬老院，全村人得罵死你，她不怕村裏人戳脊梁骨？這女的是個仙女，還是嫦娥，你非得趕著娶回家？”
“俺有啥辦法。”肖揚苦著臉說：“說個媳婦不容易，俺娘說先接過門再說。趙場村有好幾個光棍，都二十五六了，還沒娶上媳婦哩。俺爹說砸鍋賣鐵，寧可全家勒緊褲腰帶，也要給俺娶老婆。”
“你有錢了，還怕找不著媳婦。”
肖揚歎著氣說：“你現在有錢了，十裏八鄉的姑娘排著隊的想往嫁你家，可是我沒你那個本事啊。”
“開個大排檔隻要幾萬塊，我借錢給你開。”
“算了。”肖揚苦笑：“怕虧了還不上。”
“虧了算我的。”
趙小飛倒是想幫肖揚一把，但肖揚還是拉不下麵子，婉言拒絕了。
想想也是，兩人都是同學，以前趙小飛最窮，現在自己反倒要找他借錢，肖揚還是要麵子。
不一會兒，縣城到了。
趙小飛把車往停車場一放，就跟肖揚去找他堂弟。
來到步行街上，肖揚指了指前麵不遠處，說：“就在那兒。”
趙小飛抬頭一看，路邊坐了四五個擦皮鞋的人，坐在小木凳上，麵前擺著一個藤椅，再加上一個放腳的小凳子，正彎著腰給人擦鞋。
擦鞋是個體力活，人家往藤椅上一坐，腳一伸，就像個皇帝那樣，而擦鞋匠躬腰擦鞋，卑微討好。
體驗一把‘高人一等’的感覺，可擦鞋匠擦一雙皮鞋卻隻賺兩塊錢，還不算成本。
隻見其中一個曬得黝黑的年輕人，跛著一條腿，正賣力的給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擦皮鞋。
“這就是肖軍？”趙小飛問，用透視眼看了一下，發現他有小兒麻痹症，就說：“你堂弟是因為小兒麻痹症，才跛了腳吧？”
“是啊，到處招工都不要他，隻好來擦鞋。”
趙小飛心裏盤算，小兒麻痹症倒不算什麽，他能治，就看這年輕人的人品咋樣了。
就在兩人要走過去的時候，那女人忽然尖叫一聲，跳起來罵道：“瞎眼了嗎，鞋油都弄到我褲子腳上，我一千多塊錢的褲子！”
趙小飛有些遲疑，本來他是看在肖揚是哥們的份上，才開這麽高的工資，要換了人，他就不肯了。
肖揚又補充了一句：“沒事，我帶你看他一眼，你覺得中就行，不中就再找人，反正要合眼緣。”
趙小飛也抹不開麵子，就說：“那我看看吧，不過話先說好，你要是來我給五千，但要是別人我就按行情，隻給兩千，包吃住。”
“成。”肖揚點頭：“我堂弟叫肖軍，以前在養雞場幫過忙，也給人看過塘，守過果園，他有經驗。”
聽見趙小飛對自己另眼相看，肖揚也很領這個情，畢竟五千的工資在這縣城都是高價了。
要不是他要看著爹，都跑去跟著幹活了。
趙小飛聽說他堂弟看過塘，也覺得行，就問，“你堂弟在哪？”
“在縣城擦皮鞋，我這就打電話叫他馬上回來。”
肖揚說著就要打電話，趙小飛阻止了，說：“算了，人家跛了腿，這一來一去不方便，也要花不少車費，還耽誤他的時間。我開車呢，趙場村離龍山縣又不遠，我開車過去，正好也有事。”
他聽肖揚這麽說，就知道這肖軍也沒啥錢，要真回來自己瞧不上，那不是白折騰人家，還抹不開麵子拒絕。
最好過去看一眼，不合適也好說。
“那好吧，俺也一起去。”
“你爹呢？”
“他能拄著拐棍走，這一下午不耽誤事，俺給他吱一聲就成。”
趙小飛上車，跟肖揚一起向縣城開去。
趙場村離龍山縣近，又通了公路，比菜壩村要富裕不少，不過也不像王家屯那樣，靠著村裏的一個食品加工廠，還有不少農產品小作坊，富得流油。
畢竟是農村，比起繁華的大城市還是窮一些。
肖揚坐在車裏，羨慕的看著寬敞的越野車，每個男人都想要一輛車，享受那種擁有座駕的感覺。
可是他家沒錢，最近為了彩禮錢愁破頭，哪有閑錢買車。
而趙小飛，以前在高中是出了名的窮，現在卻混得這麽好，肖揚想著歎了一口氣，說：“小飛，你知道不，現在咱們班上，就數你混得最好。”
“我連大學都沒上，其他同學還有考本科的。”
“但你最有能耐，這才多久時間，你又是收西瓜，又是修魚塘的。”肖揚說：“你看我，回來這麽久了連工作都沒找到，我娘還去當保姆湊彩禮錢。”
趙小飛想了一會兒，說：“你以前不是在炊事班嗎，怎麽不找個廚師工作，你要是想去，我去麗景酒店問問。”
“我又沒有廚師證，以前也就做個餃子麵條，炒大鍋菜。”肖揚說：“最多弄個麻辣小龍蝦，嘿嘿，不是俺吹，要說小龍蝦炒得好吃，全連就服俺，連長都誇俺炒的好吃。”
一提起過去的部隊生涯，肖揚眉飛色舞，十分興奮。
每一個當過兵的人，這輩子都特別懷念集體生涯，當年趙小飛也想去參軍，隻可惜要照顧妹妹，當時他還十分羨慕肖揚。
肖揚高興的說：“俺去沿海的大排檔也當過幾個月廚師，就這個小龍蝦，沒人不說好吃。就是沿海那邊的人不吃辣椒，所以俺就回來了。”
“那你現在回來，可以搞個夜宵大排檔啊。”趙小飛說：“你知道不，現在城裏人就愛吃小龍蝦，以前俺賣小龍蝦，城裏人搶著要。”
“是嗎？”肖揚撓了一下腦袋：“俺好久沒進城了，回來後就一直在村裏，城裏人又流行這個東西了？”
“可不是，早流行開了！”趙小飛也說興奮了：“什麽蒜茸小龍蝦、黃燜小龍蝦、白水龍蝦、油燜大蝦……都吃出花了，一盆賣六七十哩。”
“那還說啥，俺村的河溝裏龍蝦多的是，俺摳龍蝦賣去。”
“我叫你開龍蝦夜宵店！”
肖揚苦笑：“沒那個錢啊，開不起，俺存了點錢還留著娶媳婦。人家姑娘還嫌俺爹腿瘸，不想伺候公婆，要是再沒錢，媳婦都娶不上了。”
趙小飛皺皺眉頭，問：“她以後不照顧你爹媽啊？”
“她想分家單住，還說俺爹娘老了就去俺大姐家住，要麽就去敬老院，反正她不伺候。”肖揚說：“前兒還說要給她娘十八萬彩禮，還得買輛車給她弟。聽她那口氣，今後她弟結婚修房子，估計俺也得出錢。”
“靠。”趙小飛沒忍住罵一句：“讓你爹住敬老院，全村人得罵死你，她不怕村裏人戳脊梁骨？這女的是個仙女，還是嫦娥，你非得趕著娶回家？”
“俺有啥辦法。”肖揚苦著臉說：“說個媳婦不容易，俺娘說先接過門再說。趙場村有好幾個光棍，都二十五六了，還沒娶上媳婦哩。俺爹說砸鍋賣鐵，寧可全家勒緊褲腰帶，也要給俺娶老婆。”
“你有錢了，還怕找不著媳婦。”
肖揚歎著氣說：“你現在有錢了，十裏八鄉的姑娘排著隊的想往嫁你家，可是我沒你那個本事啊。”
“開個大排檔隻要幾萬塊，我借錢給你開。”
“算了。”肖揚苦笑：“怕虧了還不上。”
“虧了算我的。”
趙小飛倒是想幫肖揚一把，但肖揚還是拉不下麵子，婉言拒絕了。
想想也是，兩人都是同學，以前趙小飛最窮，現在自己反倒要找他借錢，肖揚還是要麵子。
不一會兒，縣城到了。
趙小飛把車往停車場一放，就跟肖揚去找他堂弟。
來到步行街上，肖揚指了指前麵不遠處，說：“就在那兒。”
趙小飛抬頭一看，路邊坐了四五個擦皮鞋的人，坐在小木凳上，麵前擺著一個藤椅，再加上一個放腳的小凳子，正彎著腰給人擦鞋。
擦鞋是個體力活，人家往藤椅上一坐，腳一伸，就像個皇帝那樣，而擦鞋匠躬腰擦鞋，卑微討好。
體驗一把‘高人一等’的感覺，可擦鞋匠擦一雙皮鞋卻隻賺兩塊錢，還不算成本。
隻見其中一個曬得黝黑的年輕人，跛著一條腿，正賣力的給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擦皮鞋。
“這就是肖軍？”趙小飛問，用透視眼看了一下，發現他有小兒麻痹症，就說：“你堂弟是因為小兒麻痹症，才跛了腳吧？”
“是啊，到處招工都不要他，隻好來擦鞋。”
趙小飛心裏盤算，小兒麻痹症倒不算什麽，他能治，就看這年輕人的人品咋樣了。
就在兩人要走過去的時候，那女人忽然尖叫一聲，跳起來罵道：“瞎眼了嗎，鞋油都弄到我褲子腳上，我一千多塊錢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