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離開郭氏,這邊齊鶯已經發來了位置。


    上次他答應對方去棋社,據說會有不少殘局。


    本來齊鶯要來接他的,不過考慮到對方的身份,被楚風拒絕了。


    下棋隻是興趣,他可不想齊鶯的身份被認出,自己被人圍觀。


    圍棋社不遠,僅僅是半個小時,楚風就來到目的地。


    “楚小友,你可算來了。”


    出乎意料,他剛一進門口,就看到不少人正在一旁翹首以待。


    為首者正是齊白,此刻看到楚風,他一臉激動,立刻上前。


    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落在楚風身上,一臉好奇。


    “哦。”


    楚風眉梢微微一揚,略帶詢問道。


    “聽齊老的意思,是在刻意等我,有事?”


    齊白聞言臉色一僵,但隨之就略帶一絲尷尬的道。


    “是這樣,那天我多嘴了一句,提起了楚小友,大家聽聞金州出了一名國手,都想學習一下,楚小友不要見怪。”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但更多的則帶著好奇。


    楚風聞言神色一動,隨之他微微搖頭,不在意的道。


    “下棋隻是興趣愛好,大家都是相互學習。”


    他自然不會因此怪罪齊白,不過他還是大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


    隻是一眼,齊白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對方看透了一般,滿不自在。


    “爺爺,先生來此隻是對殘局有興趣,他才剛進門!”


    就在這時,一旁的齊鶯終於看不下去,她白了齊老一眼,站出來不樂意的道。


    “哦哦。”


    齊老聞言一拍腦門,這才開口道。


    “你看我這腦子,鶯兒,你帶楚先生進去轉轉。”


    “嗯。”


    齊鶯答應一聲,轉頭衝著楚風道。


    “先生,請跟我來。”


    楚風自然不想跟一幫老年人混在一起,此刻聞言他自無不可,當下就跟隨齊鶯,進了棋社。


    “齊老頭,這年輕後生就是你說的高手,真的能擋住那老家夥嗎。”


    “是啊,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如果再沒人應戰,隻怕我們金州棋社這招牌,可就摘了。”


    “而等到楚風一離開,眾人立刻將目光落在齊老身上,一個個竊竊私語,目光擔憂。


    齊老聞言冷哼一聲。


    “哼,楚先生雖然年輕,但我可以保證,絕對是九段高手。”


    齊老說完,目光在眾人身上一轉,也開口道。


    “諸位,你們要是有更好的人選,也可以請來。”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


    與此同時,楚風已經在棋社裏麵參觀起來。


    不算大,布置倒是十分典雅,有不少琴棋書畫等點綴之物。


    不過楚風對此不太感興趣,很快,在齊鶯的帶領下,他就被一幅幅殘局吸引了。


    這裏的殘局不少,粗略看下來,約莫三四十種,有幾個就算是楚風見之,都是眼睛一亮。


    沒多久,他就站在一副殘局旁邊,低頭思索起來。


    其實嚴格說起來,圍棋除了傳說中的爛柯殘局,再沒有殘局。


    現在所謂的殘局,往往是棋局對弈上乘,一方陷入絕境,卻又有一線生機。


    往往這裏,都會被人記錄下來,事後苦苦思索。


    齊鶯沒有打擾楚風,這時她已經轉身泡了一杯茶,放在後者麵前,就靜靜等待起來,隻是一雙美眸,不時落在楚風身上。


    齊白人老成精,見到這一幕,倒是神色複雜。


    他這孫女雖然事業有成,堪稱一代才女,但為人冷漠,不喜與人親近。


    如今在楚風麵前,倒是多了一些兒女姿態,讓他很是欣慰。


    但他憂慮的是,自己這孫女看向楚風的目光,隱隱還夾雜著別的意思,讓他大為頭疼。


    如果兩人真能發展,他倒不是對楚風不滿意。


    隻是他看的出來,楚風對他這孫女,似乎沒有那意思。


    若真是如此,這可就難辦了。


    齊白思索半晌,最終歎了口氣,目前來看,也隻能順勢而為了。


    沒多久,楚風似乎琢磨點了多熊,終於伸手執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齊鶯早已與楚風配合嫻熟,見其動手,她隨之也取了枚黑子,落在上麵。


    對於這邊殘局的走向,她早就了熟於心,而且占據這麽大的優勢,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一次,楚風出棋並不快,約莫過了三五分鍾,他才再下一子,齊鶯隨之跟上。


    接下來,兩人一枚枚落子,也將場中的眾人,都吸引了過來。


    七八個子下去,棋麵上已經風格大變,原本處於絕對劣勢的白子,隱隱一變,竟然與黑子半斤八兩。


    他棋子越下越快,反觀齊鶯,倒是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


    不知不覺間,黑子已經落了下成,她鼻尖上沁出一層汗珠。


    當楚風再下一子時,他終於開口。


    “黑棋雖然布陣精妙,但卻要飲因勢而變,你原本占據天時地利,卻一位放手,缺乏進攻,早晚會露出破綻。”


    等到齊鶯再下一局之時,楚風一子落下,正卡在對方大龍位置,棋麵上棋風一變,黑子已經徹底落了下風。


    齊鶯見狀臉色一變,她一手捏棋子,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終於,她下定決心,落了一子,阻攔楚風的大龍。


    然而,看到這一幕,場外齊白不由歎了一口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楚風大龍已成,已經回天乏力。


    眼下,估計齊鶯要輸了。


    果不其然,當楚風再度一子落下後,大龍隱隱成型,他已經起身,淡淡的道。


    “你輸了。”


    嘩。


    這一刻,場外眾人才傳來驚訝之聲,一片震驚。


    誰也沒想到,楚風竟然真的能將一盤殘局給盤活。


    而且還是贏了金州天賦最強的年輕一代。


    齊鶯一愣,之後她便愣愣的看著棋盤,默默研究。


    但很快,她才悟出點東西。


    本身她占據優勢,因為忌憚楚風,一味的消極防守,才被對方抓住了機會。


    想到這裏,她這才起身,朝著楚風微微鞠躬。


    “謝先生教我。”


    楚風隻是微微點頭,已經將目光落在了下一幅殘棋上麵。


    噠噠噠!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人還未到,一道陰陽怪氣之聲,就傳了進來。


    “齊老頭,今天是最後一天,你們金州棋社若是輸了,從今以後,可要摘了牌匾,唯我馬首是瞻。”


    聲音落下時,一行人已經走了進來。


    領頭的是一個留有三寸山羊胡老者,一身長袍,整個人仙風道骨一般。


    隻是其一臉傲氣,神色不屑。


    在其身邊,還跟著一名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人。


    一進門,山羊胡老者冷哼一聲,就看向眾人不屑道。


    “齊老頭,今天可是你們最後的期限了。”


    齊白臉色一變,還是咬牙道。


    “大家同屬一脈,習先生又何必苦苦相逼?”


    “哼,少廢話,我南北兩大棋社恩怨已久,今日必須有個了斷,定有一主。”


    被稱為習先生的老者冷哼一聲,不耐煩的道。


    “廢話少說,今天你們哪個應戰老夫?”


    齊白等人聞言臉色一變。


    還怎麽比。


    對麵這人,可是九段國手。


    在前兩天,他們已經輪番上陣,都已經輸了。


    當下,齊白不由將目光落在楚風身上。


    習先生等人也看向了楚風,神色微微一愣。


    “什麽,這小子,齊老頭,我說你金州是不是無人了。”


    習先生嗤笑一聲,目光看向楚風,居高臨下道。


    “小子,你師承何人,在老夫麵前還不行禮,如此托大?"然而,此刻楚風正在研究殘局,壓根連頭都沒抬,仿佛沒聽到一般。


    看到這一幕,在他身後那年輕人頓時怒了,他上前一步,哼道。


    “小子,你耳朵聾了,我師父問你話呢。”


    開口之時,他一伸手,直接粗暴將楚風麵前的棋盤一揚。


    嘩啦啦。


    滿盤棋子,瞬間灑落一地。


    這時,楚風終於抬頭,看向青年的目光,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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