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嘲弄的說道:“你感覺幽冥狼王有古怪,那是因為這幽冥狼王已經不是以前的幽冥狼王了。”


    “這個……沒明白。”鬼王弱弱說道。


    沈浪眉眼一抬,悠悠說道:“現在占據幽冥狼王身體的靈魂,並不是以前幽冥狼王的靈魂。”


    “這……這……”鬼王嚇了一跳。


    能奪取靈武境巔峰境界的幽冥狼王的身體,這種角色可不簡單啊!


    突然,沈浪又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方向,然後淡淡問道:“老鬼,你對塔拉草原上那山穀中禁錮凶魂的祭壇了解多少?”


    鬼王沉吟了一會說道:“那個祭壇我曾經接觸過一次,最後重傷而逃。祭壇上方有法陣,其內好像是封印了一隻上古嘯月天狼的狼魂,那狼魂不知道從哪裏而來,曾經在方圓千裏的地域內掀起腥風血雨,搞得人心慌慌,鬼不安寧。邪風穀派出一幹高手都被它盡數斬殺……後來皇龍宗強者來到,合數人之力打散了其魂魄,將其殘魂封印在了這裏。”


    “皇龍宗的人啊,那就難怪了。”沈浪若有所思說道。


    宇文化及敢這麽囂張的利用那狼魂來鎮壓塔拉草原獸魂,看樣子他手中掌握著這法陣的封印,否則不可能如此大膽操作的。


    “這廝應該是瞞著皇龍宗的人做的此事,因為收集獸魂這種事情已經類似於魔道的做法了,而且解開封印風險極大,皇龍宗的人應該是不會同意這麽做的。”沈浪暗想道。


    “隻可惜,那宇文化及被我一搗亂,受到龍魂重創,之後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導致那狼魂逃脫,然後寄居在了幽冥狼王的身體裏麵。這狼魂膽子還真不小,不過是殘魂一縷,不遠遠逃遁,竟然還寄居在幽冥狼王體內,然後跟在宇文化及身邊!”


    沈浪靜靜的看著法陣的方向,心頭也是有點驚異那狼魂的做法。


    鬼王見沈浪不說話,又說道:“老板,那個病秧子竟然想設計陷害你,還說要滅你全族,剛剛為什麽不直接下去將他殺了呢?以那幾個小子的修為,就算是有幽冥狼王在,也根本跑不掉的。”


    沈浪搖搖頭說道:“沒有那麽簡單,幽冥狼王是不會允許我們將那幾個家夥殺掉的,目前來說,我們對上這幽冥狼王,還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何況,我也不好確定法陣那邊曾經追殺我的那老家夥是不是還在,若是驚動了他,以你現在的速度恐怕根本逃不掉。”


    “什麽?這幽冥狼王……不是吧!剛剛老板說幽冥狼王已經不是原來的幽冥狼王,又問我那法陣的事情,難道說現在幽冥狼王體內的……”鬼王終於是醒悟了過來驚叫了一聲。


    “自然就是了。”沈浪輕笑一聲。


    鬼王沙啞著聲音又道:“那老板你說的老家夥是誰?我最為擅長速度這一方麵,現在的速度,應該是與玄武境四重天左右的人類武者相當,若是全力爆發,玄武境五重天的高手也未必就能追得上我的,難道說那家夥修為……”


    “那老鬼就是這幾人的師尊,修為境界是玄武境巔峰,半步王武鏡。”沈浪輕笑一聲道:“這幽冥狼王就是那老家夥不小心解除封印,從那法陣中放出來的。它本身與那老家夥有仇怨,跟在這些人身邊也是居心叵測,若被我們殺了那幾人,恐怕它的身份也會暴露,所以它根本不可能允許我們這麽做。”


    “半步王武鏡,嘯月天狼狼魂……”


    鬼王還以為能幫助沈浪做點事情,沒想到這家夥這麽牛叉,先是遇到那法陣中的上古狼魂,還招惹了半步王武鏡強者,不禁一陣無語。


    還好這廝當時在封天鼎裏麵,不知道厲蘇和混沌神體的事情,否則又得大驚小怪一番了。


    沈浪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樣也好,這樣就更有意思了。敢算計於我,我就跟許道林那廝好好周旋周旋!沈家我是無所謂,但是現在來說,他說的沈家卻是將我父母和姐姐包含在內了,哼,現在,就先破了他這第一個陰謀,回頭再找他算賬!”


    “那幽冥狼王之前好像說要下去殺光下麵的人,我們下去的話,不會與它起衝突吧?”鬼王有點忐忑的說道。


    沈浪搖搖頭道:“幽冥狼王既然已經不是以前的幽冥狼王,那跟我未必就是敵人了。它先前已經看破了我的行藏,但是卻不點破,故意顯露了一下氣息,然後離開,算是賣了我一個好。此時的話,它早已經遠去。”


    沈浪說著,心念一動,如幽靈一般沿著崖壁,朝著下方的深穀緩緩降落了下去。


    ……


    下方小湖中間的小島之上,邪風穀六人藏身在亂石陣當中,抵禦著外圍不斷射擊過來的破魔箭。


    這六人中隻有兩個青年女子,其他的都是男人,此刻一個個都是氣息微弱,滿身是傷。


    甚至於麵對現在這種狀況,都隻有其中一個一襲白袍的青年人還能站得住身子,其餘五人俱是悲憤交加的坐在地上拚命想要恢複一點體力,奈何一個個都中了毒傷,不但沒有恢複一點,反而一個個越來越虛弱,臉上布滿了黑氣。


    “師弟,我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你若再不願意冒險一試,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坐在地上的一個青年女子厲聲說道。


    這女子臉上全是血汙,卻還是依稀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極為貌美之人,一雙眼睛也是異常的明亮。


    站在他們前方,依靠著一塊巨石站立的白衣青年苦笑了一聲,仍然是堅決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是我師兄師姐,是我的兄弟姐妹,而不是奴仆……就算是奴仆,我也斷不可能讓你們為我犧牲,然後掩護我逃跑的,否則我就算真逃掉了,這一輩子也會生活在後悔和自責當中,武道境界也難以有進境……此事洛師姐休要再提。”


    那被稱為洛師姐的青年女子輕歎一聲,似乎知道難以說服他,幹脆不再吭聲,又閉上了雙眼。


    那白衣青年抬頭望天喃喃說道:“再說了,我們身上飛行靈器的級別不高,而且一個個靈力枯歇,想要催動都是千難萬難,一旦使用飛行靈器突破,必定會像之前的幾個師弟一樣,被周圍的破魔箭射成刺蝟,根本沒有機會逃遁的。”


    “現在這小島已經完全被包圍,聖光宗的人至少是有二十四人,一個個都還在全盛狀態,其中十人修為也並不比我們幾個弱多少,都在氣武境六重天左右。峽穀四麵環山,唯一的一條狹窄道路已經被他們堵上,天空中也被下了禁製,連傳音符都被攔截了下來,我們現在完全成了甕中之鱉……嗬嗬,還真是想不到,我逸紅塵居然要死在聖光宗人的手裏!好一個聖光宗,好一個季晨海!”


    白衣青年眼中射出仇恨之光,仿佛想要洞穿小島外麵的亂石,將那季晨海找出來一般。


    他臉色陰沉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又道:“你們都已經中毒,支撐不了太久,如今我們利用亂石陣抵擋破魔箭,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我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將季晨海激將出來,引他與我獨鬥,然後將戰場往小島移動。你們抓住機會同時衝出,將其挾持作為人質,這樣我們才能有一線生機。”


    盤腿坐在地上的一個青年搖了搖頭說道:“師弟想得太簡單了,季晨海此人陰險狡詐,不會這麽容易上當的。你也看到了,跟我們拚殺了這麽久,他隻露了一次麵,一直躲在後麵不出來……他是想拖延時間,等我們毒傷發作完全喪失戰鬥力,再圍剿師弟你。”


    “不錯,此人實在是歹毒陰險到了極點,明明完全占了上風,想要殺我們一點都不難,但是他生怕我們拚死反撲,所以直到這個時候都還隻是用破魔箭攻擊,根本不與我們正麵對敵,想要誘他出來,千難萬難。”另一個女子也同樣的搖搖頭說道。


    逸紅塵卻是歎了口氣說道:“不試一試,又如何知道不行?此時我也是完全束手無策,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


    他轉向了小島外麵朗聲說道:“季晨海,你已經大獲全勝,出來聊兩句吧。”


    然而外圍聖光宗的人都沒有出聲,隻是非常有默契的不斷將破魔箭射過去,封死了這些人出逃的所有可能。


    “季晨海,你為了一條魔鐵礦脈將我們逼入絕路,趕盡殺絕,可是想要邪風穀跟聖光宗火拚!”


    小島上叢林裏麵的逸紅塵大聲問道。


    這逸紅塵乃是邪風穀穀主之子,器宇軒昂,白衣飄飄,原本也是瀟灑風流人物。


    不過此時他汗流浹背,白袍之上沾染了許多鮮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同伴的,看模樣卻是非常的狼狽。


    “火拚麽?自然是沒有那麽容易的,逸兄等人如今全要死在這裏,傳音符都發不出去,邪風穀是不會有人能知道這件事的。這一條魔鐵礦脈恐怕是鳳凰山脈中最大的一條魔鐵礦脈了,難不成你還認為你們幾人的命能比得過這一條礦脈麽?說實話,別說你隻是邪風穀穀主的兒子,就算你是邪風穀穀主,也是一樣的結果,真要火拚,聖光宗可也不會怕了你們邪風穀,現在你說這些廢話又有何用?”


    小島外季晨海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逸紅塵氣得牙癢癢,恨不得衝出去與那季晨海同歸於盡。


    他壓製住了心頭的瘋狂之意,曬笑道:“魔鐵礦脈固然價值非常之大,不過我總覺得你要殺我不是因為這魔鐵礦脈呢?我能感覺你對我的徹骨仇恨……這也難怪,我是邪風穀少主,享盡榮華富貴;而你季晨海卻是聖光宗宗主姚老頭的私生子,你看著我們和你弟弟姚成傑風風光光,而自己受人恥笑倍受冷落,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連你喜歡的女人都被姚成傑搶去……


    “住口!”


    季晨海聽到“私生子”三個字,頓時大怒起來:“逸紅塵,你莫不是以為我真不敢現在就殺你麽?我隻是想讓你看著你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死去,然後輪到自己,讓你體驗那種恐懼感!逼急了老子,現在就率人直接殺過去,將你剝皮拆骨……嘿嘿,就憑你一個人,你以為能擋得住幾人?”


    逸紅塵沉默了下來,銀牙咬得哢哢作響。


    就在這時……


    “咚!”


    亂石陣的地麵一聲輕響,一個小小的玉瓶從天而落,掉落在了幾個人麵前的地麵之上。


    那玉瓶之內,幾顆丹藥正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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