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了,等她出了這祁府,她就和公會再無關係。”棲梧擱下茶杯,抬起清冷的雙目,有意補充一句,“和你也沒關係。”


    祁妙嘴角的笑意蕩然無存:“她知道了這麽多,如何置身事外?”


    棲梧也沉下麵色:“以前我讚成你拉她入夥,但經過這件事,我不會再讓她冒險,你別忘了她是如何才受的傷。”


    祁妙斟酌後冠冕堂皇道:“她怎麽也算我的救命恩人,她在這裏,我可以更好地照顧她,保護她,有什麽不好?”


    棲梧冷眼瞧著他假模假式的樣子,真當他看不出來他的私心?


    “她為什麽救你?你有想過麽?”棲梧暗示意味地看他,“你就沒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蹊蹺?”


    祁妙是明白人,他心裏也正為此憂慮:“你是不是沒把我冒充夜淵的計劃告訴她?”


    “我怕她知道以後會破壞我們的計劃,所以我瞞了她,結果事情卻弄成這樣,比我擔心的還要嚴重。”棲梧語氣加重。


    “這麽說,她想救的不是我,是夜淵。”祁妙什麽都明白了。


    “我能感覺夜淵是她的秘密,雖然她從沒跟我提過。”棲梧有些心煩意亂,“什麽樣的理由會讓一個女人,不惜為一個男人去死?”


    感情。


    二人心照不宣。


    祁妙蹙眉:“她這樣太危險了,所以我們才更要為她撥亂反正。”


    棲梧冷嘲:“撥亂反正?難道你想告訴她,那個鴻蒙闕的夜淵不是好人,你要離他遠遠的?那她又憑什麽相信你是好人?”


    “夜淵投靠的是丞相,那是她的敵人。”祁妙寒著聲道。


    棲梧勾起一絲苦笑:“她有自己的思想,在她眼裏,也許我們和夜淵都沒有好壞之分,都隻是在利用她。”


    祁妙不愛聽地瞬目,堅決道,“無論如何,現在時機不合適,你想送她走,我不會同意的。”


    棲梧原本隻想稍稍試探一下他,並不會這麽快就送公主走,可如今祁妙這態度,讓他心頭覆上一層烏雲。


    “祁爺,我希望你之所以想留下公主,是真的為她好,而不是有什麽私心。”


    祁妙冷漠不語,棲梧這過分的保護欲同樣令他不悅。


    ◇◆◇◆◇◆◇◆◇◆


    夜裏,祁妙進了幽夢的居室,將婢女都屏退了。


    幽夢看到門口的他,心神慌了一刹,強作鎮定:“你又來做甚?”


    “來看你啊。”祁妙邊走淡然地說道,身後的房門被出去的婢女闔上了。


    幽夢頭一撇,冷若冰霜:“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床沿,突然毫無征兆地握住她下巴,逼她抬起頭來迎視自己:“你還真是當禍水的料啊?我剛走,你就等不及到鳳棲梧麵前告狀?”


    幽夢眼底掠過一絲慌亂,料想是棲梧和他說了什麽,不耐地扭頭,狠狠甩開他的手:“你可別冤枉我啊,我隻說我要走,沒說別的什麽……”


    祁妙站直,負手冷厲地俯看她:“那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不準。”


    “你憑什麽不準?”幽夢憤懣地抬頭瞪他。


    “因為你讓我不高興了。”他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等我什麽時候高興了,我再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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