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萬荃咬牙切齒,像對待棄物一般狠狠將那手下扔在地上,一時急火攻心得話都說不出來,轉頭就帶著人往回衝,畢竟這世上還有誰會比他更關心自己兒子的安危呢?


    “我知你唯恐朱萬荃混於人群叫你無法辨認,無妨,師兄已經做好了安排,你隻需留守於驛館附近,用不了多久,他必會回頭。”


    師兄的意念傳送至此,朱萬荃等人的確行色匆匆回到了驛館門外,可橫在他麵前的,卻是一襲寒氣森森的黑影,還有一把鋒芒凜冽的銀刃。


    “隻待他上門,會將他的項上人頭——”


    朱萬荃迎著劍抬起一雙恐懼不安的眼。


    “親自送於你劍下。”


    靈犀術的氣勁悄然褪去了,獨坐幽篁的白衣之人自雲輦中闔上卦盤,嘴角微揚,諱莫如深:師兄就幫你到這了,剩下的交給你,相信你定可將任務完美收官。


    ◇◆◇◆◇◆◇◆◇◆◇


    “相爺,屬下有一事不明。”鬼武心頭有個自相矛盾的地方,糾結了半晌還是問了,“您既然有心借鴻蒙之手翦滅朱萬荃,又為何故意告訴他們錯誤的交易地點?”


    這不是憑空給自己製造麻煩麽?


    歸嵩緩緩轉過身來,眼裏透著意味深長的笑色:“以鴻蒙闕網羅天下的情報實力,想知道真正的交易地點,何須從本相口中獲得?”


    鬼武暗自領會:“所以這不是賭局,由始至終,都是您的一場考驗麽?”


    ◇◆◇◆◇◆◇◆◇◆◇


    手起刀落時,濺起一大片血花,潑墨似地噴灑在驛館淡黃的牆壁上,朱萬荃的頭顱被活生生地割了下來。


    此時紅衣少女懷抱嬰兒穩穩飛落在他身旁,道了聲:“師兄。”


    黑衣男子收起滴血的劍器:“你怎麽來了?”


    “淵師兄叫我來策應你。”那嬰兒被她喂了催眠藥物,已經昏睡過去不再吵鬧,她與他二人都並非洞悉全局,“為何不見他與你一起?”


    “師兄在南竹林,我們被刻意拆散了。”他眸光冷冽麵如冰霜,“丞相透露給我們的交易內幕都是假的。”


    少女一臉不可置信:“假的?”


    ◇◆◇◆◇◆◇◆◇◆◇


    當日師兄在交代他的計劃時,提出要這位負責殺戮的師弟不去竹林而是去碼頭蟄伏,他的訝異不亞於此刻的師妹,而師兄是這麽解釋的。


    “私鹽入京非同小可,朱萬荃做了幾十年的漕運生意,在水上縱橫慣了,怎麽會放心把一筆這麽危險的交易放諸陸路進行?”師兄的設問讓他啞口無言,師兄又道,“同理,丞相是初次與我們打交道,未必信得過我們,不把真實交易地點告訴我們也是自然。”


    他眼中的師兄永遠是那麽氣定神閑,微笑恍若是夕陽在他嘴角雕刻出的,一縷明媚的陰影。


    “殺人是我們所擅長的,卻並不是這次任務的主要目的,如何精準、迅速找到那批貨讓它們完璧歸趙,才是丞相最關心的。”


    師兄鋪開了一張他親手繪製的洛陽地圖,每一處特殊的地理位置都在上麵清晰顯現。他以一種指點江山的姿態微微傾下腰身,如瀑的長發便隨他低頭輕盈地垂落下來,使他在肅殺間增添了一絲陰柔美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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