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蕭晉不同,白恒軒的眼裏沒有殺意,隻有嗜血的光芒。


    當年他母親懷他的時候出過一次事故,不但生他是早產,還因為難產而死。先天不足導致他從小身體就弱,個頭在普遍高大的軍人家族中一直都是被取笑的對象,再加上母親的死讓父親對他不喜,這才慢慢養成了偏執乖戾的性子。


    好在爺爺十分的寵他,花費重金為他延請高人調理鍛煉身體,他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自然非常努力,要不然也不會早早的就參軍還那麽快就被選拔進特殊部隊了。


    如果他的心理稍微正常一點,有家族在軍方的龐大影響力在,未來前途必然不可限量,隻可惜,性格決定命運,前路剛剛變得明媚,就被他親手毀去,接著又在墮落中一直沉淪,最終成長為今天這副嗜血怪物的模樣。


    他不喜歡殺人,一點都不喜歡,隻是對人血有種欲罷不能的偏好,尤其是在一邊聽著慘叫聲一邊欣賞鮮血噴灑時,所獲得的快感遠超幹了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當然,如果慘叫流血的就是個美麗的女人就更好了。


    就像現在這樣,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這一拳如果能夠擊實,一定可以重創對方的心脈,令其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那場景一定很美,至於對方會不會死,根本無所謂,人終究都是要死的,不是嗎?


    拳如鐵錘,帶著懾人的氣勢,眼看最突出的中指關節就要觸到對方心口的時候,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對方僅僅是上身向左後方稍稍一撤,便讓他的拳頭落了空,而且始終都與他的拳尖保持著將觸未觸的狀態。接著,就像是能看透他內息運行一樣,在他力道剛剛用老的那一瞬間,對方左肩突然向下一塌,然後腰部猛地發力,他已經沒有了絲毫力量的拳頭就被對方堅硬的肩膀給撞了回來。


    哢吧一聲脆響,白恒軒蹬蹬蹬連退四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荊博文見狀臉都綠了,瞪了蕭晉一眼,忙跑過去攙扶白恒軒。“白少,您怎麽樣?”


    白恒軒不理他,雙目冰寒至極的盯著蕭晉,抓住自己的右手,咬牙一拉一懟,又是一聲讓人倒牙的脆響,脫臼的手腕便被接上了。


    “怪不得你們會答應的那麽幹脆,原來是有恃無恐啊!不錯,你叫什麽名字?”


    “他叫裴易安。”荊博文搶著替蕭晉回答完,又附在白恒軒耳旁低低說了句什麽。隻見白恒軒眉頭高高一挑,站起身,沉聲道:“好!少爺說話算話,現在你可以走了,裴先生!”


    最後三個字他特意加重了語氣,蕭晉深深的看了他片刻,拉住韓嘉怡的胳膊轉身就走。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白恒軒淡淡瞥了荊博文一眼,說:“你知道一旦我發現你騙了我,後果會是怎樣。”


    荊博文苦笑:“我要是敢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根本都輪不到您找我的麻煩啊!”


    白恒軒神色和緩下來,走到不遠處的一張沙發上坐下,問:“這就是你們想把南風嫁給他的原因?”


    “嫁?要是真能嫁就好了。”荊博文搖了搖頭,招手讓侍者拿來兩支雪茄,遞給白恒軒一支說,“可惜啊!那家夥好色如命,身邊美女如雲,聽說第一個孩子都快出生了,就是輪都輪不到南風跟他談婚論嫁,最後能成功在他身邊占據一個相對比較重要的位置,我們就知足啦!”


    白恒軒皺起眉:“他現在還隻是個不入流的二混子,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掛了,你們就這麽上趕著巴結,不覺得太丟份了嗎?”


    “有什麽好丟份的?”荊博文回答的十分坦然,嘬了口雪茄說,“錦上添花從來都比不上雪中送炭,我們既然已經決定了一條道走到黑,早做些必要的籌謀也是應該的,結下一份善緣,起碼沒什麽壞處。”


    白恒軒冷哼一聲:“剛才看他的樣子,恐怕已經對你有所懷疑了,別到最後當舔狗不成,真被人家看作是狗一腳踢開。”


    聞言,荊博文臉上又露出了苦意,“好我的白少誒!您就別再說風涼話了吧?!要不是突然鬧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我至於那麽早就暴露麽?你們兩位都是不好惹的大爺,脾氣一上來沒人能攔得住,我不拿出點兒東西轉移他的注意力,還能咋辦?”


    “這麽說,還怪老子嘍?”


    “怪我怪我,是我安排不周,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不過……”荊博文說著,冷冷掃了一眼這會兒已經跳進泳池裏跟姑娘們嬉鬧起來的小鮮肉,陰聲又道:“您愛養什麽樣的狗,小弟不好幹涉,可狗這種東西吧,出來溜的時候還是栓上繩比較好,就算您不怕它咬人,可也是個麻煩不是?”


    話音剛落,兜裏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就隨手丟掉雪茄,起身說:“抱歉白少,您繼續玩兒,老爸來電話了,我還得抓緊時間跟他老人家商量好一番合理的說辭呢!”


    白恒軒隨意擺了擺手,眯著雙眼望向泳池裏的小鮮肉,裏麵滿是陰戾的光芒。


    “蕭、蕭先生,我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


    坐在蕭晉的車裏,見他始終都神色凝重不說話,韓嘉怡便忐忑的問道。


    蕭晉表情不變,淡淡的說:“我的麻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麻煩大了。待會兒到了住處馬上收拾東西,我安排你連夜回內地!”


    韓嘉怡大吃一驚:“這怎麽行?一樹的傷還沒有好,我走了誰照顧他啊?”


    “你不走也沒人照顧他,因為你會死,說不定還會連累他跟你一塊兒死,明白嗎?”


    韓嘉怡不吭聲了,低下頭,不一會兒就哭出聲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今晚就不該去那裏的,對不起……”


    蕭晉長歎口氣,語氣放緩說:“你是錯了,但你錯的是把這個世界想象的太簡單,它有多殘酷,就是花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在現實中,被殺手劫持後的結局隻有死路一條,西園寺一樹是比中六合彩還要稀有千萬倍的意外,這是特例中的特例,而且沒有絲毫的複製性,因此,韓嘉怡小姐,如果你還想自己的餘生幸福快樂,那就收起所有的天真吧,我們都生活在危機四伏的叢林裏,弱肉強食的法則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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