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碎裂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鏡,這才恍然大悟,事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三角,也沒什麽狗血,隻有最純粹和最赤果的羞辱。


    蕭晉與上官清心跟劉若鬆之間到底有什麽過節不重要,重要的是劉若鬆的報複手段,簡直就是無情和變態的楷模。


    “老天爺!我的花啊!”徐蕙蘭老太太一聲尖叫,衝過來匍匐在地,雙手疼惜的輕輕捧起那株幾乎耗盡她心血的蘭花,老淚縱橫。


    “喂!姓蕭的,你要做什麽就趕緊。否則,老娘可要動手了!”當眾受了那麽大的侮辱,上官清心的小臉兒早就黑如鍋底,此時雙拳緊握,兩眼噴火,看樣子隨時都會衝上去把劉若鬆撕成碎片。


    蕭晉淡淡一笑,朗聲開口:“小兔崽子,先等一下,高潮都還沒到呢就這麽快結束,不覺得太丟未成年的臉了嗎?”


    劉若鬆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譏諷道:“怎麽,剛才你丟人還丟的不過癮?”


    蕭晉衝他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然後蹲下身扶起徐蕙蘭,溫聲說:“老夫人,您先別傷心,其實,這株花的生命力很頑強,遠超您的想象。”


    徐蕙蘭怔了怔,緊接著便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樣激動道:“這位先生,你……你也懂蘭花?”


    “不懂。”蕭晉搖了搖頭,但在老太太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之前又接著道:“但我懂怎麽養這株花,因為它根本就不是蘭花。”


    說著,他拿起桌旁放香檳的冰桶,將裏麵的冰塊倒出一半,然後撿起冰魄還魂草,小心翼翼的插進冰塊中間,最後才將地上的泥土收攏起來填裝進去。


    徐蕙蘭全程茫然的看著他的動作,表情中摻雜著荒謬和希望,似乎既覺得他在胡鬧,又衷心的盼著他是真的懂得如何養育。


    “老夫人,有件事我想先確定一下,”又讓侍者拿來一個盛滿冰塊的盆子,並將種有冰魄還魂草的冰桶深深地插進去,蕭晉才甩甩手手的泥土,對徐蕙蘭說道,“您家裏還有這株花的分苗或者種子嗎?”


    徐蕙蘭搖頭:“沒有了,這是我手裏的最後一株花苗。至於種子,我從來都沒有把它真正養活過,哪裏可能會收獲種子?我甚至都不知道八年前它是怎麽出現在我花圃裏的。”


    蕭晉放下心來,點點頭說:“那我告訴您,它的真名叫‘冰魄還魂草’,是一種非常名貴的華藥,據說成株的藥效堪比千年人參,而生長周期卻僅僅隻需要兩年。


    但是,它性喜冰寒,且對土壤、環境、氣候和水質都要求極其苛刻,所以,即便是在自然環境下,成活幾率都是非常低的,人工養殖就更加的不可能了。事實上,早在十幾年前,它就已經被正式判定為滅絕。


    老夫人,您能在條件極不相符的情況下將它養活,並讓它開花,哪怕隻有七天,也足以證明您對它有多麽的關愛以及耗費了多少的心血,作為一名養花者,您不愧大師之名!


    或許,八年前它會出現在您的花圃之中,就是因為上天感念到您對生命的真誠,所以才將延續它種群未來的重任托付於您的。


    對此,您絕對有資格驕傲,說句可能會讓您不開心的話,您這八年來不拋棄不放棄所取得的成就,遠超您之前養出的所有極品蘭花之和。因為,不管那些蘭花有多麽稀有和珍貴,說到底那都不過是些玩物罷了,而這株冰魄還魂草,卻是真真正正能救人命的東西。


    您功德無量啊!”


    徐蕙蘭被他這一番話給說懵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呆呆的問:“這位先生,您沒騙我?它真的是草藥,不是蘭花?”


    “這個答案,其實您心裏也很清楚,對不對?春蘭怎麽可能會在夏天開花嘛!”


    徐蕙蘭立刻又激動了起來:“那……既然你說它對生長環境要求極為苛刻,能養得活它嗎?”


    蕭晉笑了,轉臉望著人群中的劉若鬆說:“您放心,若是我不知道如何養它,又怎麽會寧願被一個小兔崽子當眾羞辱,也要得到它呢?”


    場間沒有幾個蠢人,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大部分的人差不多都反應了過來:這整件事他娘的既不是狗血,也不是報複,而是一個狡猾的家夥給一個自以為聰明的孩子挖了一個坑,目的就是為了一分都不用花就得到絕世珍寶。


    至於幾分鍾前的羞辱,那算個屁啊!幼稚的孩子才會在意那點臉麵,不以成敗論英雄也不過是失敗者自我安慰的心靈雞湯罷了,成年人的世界永遠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再說了,此時此刻,真正被羞辱的那個人,還是蕭晉嗎?


    劉若鬆的臉已經變得十分難看,感受著四周投射來的同情或嘲笑的眼神,他的心瞬間就被濃烈的恥辱感填滿。這讓他想起了兩個月前不得不去醫院向蕭晉求和的那一幕,一時間,胸中殺意滔天。


    “哇!小高麗棒子,你的表情好嚇人,是要動手打我?還是要殺了我?”


    把這句話還給劉若鬆,蕭晉又笑著說道:“其實,如果你隻是把花送過來,這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因為我的目的隻是它,畢竟你花了那麽多北高麗民脂民膏,讓你獲得一點心理上的滿足也無可厚非。


    隻是可惜啊!你的生活環境注定了你不會有什麽教養,根本不懂‘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的價值,自己送上門來作死,那我隻能讓你再死一次了。”


    “哼!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蕭先生的口才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呢!”


    他話音剛落,突然有個姑娘跳了出來,而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張安衾的姑姑張君怡。隻見她輕蔑的看著冰桶裏的那株花,大聲問道:“你說它是草藥,它就是草藥了嗎?誰能給你證明?單憑‘滅絕’倆字兒就想翻盤,如意算盤打的也太響了吧?!”


    蕭晉詫異的望著這個表情義憤填膺的姑娘,忽然覺得她還是蠻漂亮的,而且尤其的可愛。


    因為,她看似是在為劉若鬆出頭,其實卻是為他送出了一記神助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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