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從法律的角度,還是道德層麵,蕭晉都算不上被稱為好人,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畏強權,不淩弱小,始終都是他堅守的一條底線。


    他不憚於殺人,也做好了隨時雙手沾血的準備,甚至不介意用殘忍到變態的手段去對付他人,可這些都是針對於罪有應得的家夥的,無辜者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的犧牲和傷害名單內,哪怕那會導致自己萬劫不複。


    倒不是說他的情操有多麽高尚,隻是他自覺沒有那個權利和資格罷了。


    很簡單的道理,而且還是人人都應該遵守的普世價值觀,然而可惜的是,不光是那些特權人士沒有這種意識,現在連普通人都能因為隔著一個網絡就敢對他人的人格和利益肆意踐踏。


    人類進化至今最大的悲哀,就是道德體係的不斷崩壞,遲早有一天,社會會發展到連吃飯喝水都有嚴格限製和規定的階段,那個時候,也就離滅亡不遠了。


    會所凶案的嫌疑犯被擊斃,事情的調查也就徹底陷入了僵局,夷州警方拿不出證明陳漢飛無罪的證據,那就不能再繼續限製秋語兒一行人的自由,在社會輿論和內地官方的持續壓力之下,被軟禁監視在酒店達十天之久的立十傳媒員工們終於被獲準離境。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許多員工都忍不住喜極而泣,抱頭痛哭。畢竟他們都隻是普通人,沒有蕭晉那樣的變態,在人生地不熟的境外牽涉進命案並被限製自由那麽久,每天所承受的恐慌和精神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就連始終都努力保持著沉著鎮靜的潘麗珠都憔悴了許多。


    酒店裏一片歡騰的氣氛,盡管飛機明天下午才會起飛,但已經有人在迫不及待的收拾行李了。當然,也有不少人趁著這最後的時間出門采購,享受來之不易的自由。


    秋語兒的房間裏,蕭晉半躺在沙發上,正枕著大明星的雙腿享受頭部馬殺雞,突然陸熙柔推門進來說:“陳立生剛剛在立法委的新聞發布會上宣布引咎辭職了。”


    蕭晉嘴角勾了一下,說:“ok,這件事到此就算是徹底畫上了句號,除非你跑去告發我,否則,陳漢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洗刷掉殺害菊田雄鬥的嫌疑,而且,一旦菊田慎悟競選山口組七代目成功,陳立生若是不將天理盟拱手送給他人,這個幫派也必然會走向沒落。”


    “死變態你什麽意思?”陸熙柔一把將秋語兒扯起來,重重的坐在他臉上質問道,“這件事譚小鉞和上官清心也知道,憑什麽你隻說我會告發你?”


    蕭晉氣急敗壞的把臉上的屁股推開,怒道:“死丫頭,你再這麽胡鬧,信不信老子明天不讓你從飛機上下來?”


    “該死的臭直男!”陸熙柔撇著嘴嘟囔道,“姑奶奶的香臀主動送上門,不好好享受也就罷了,居然還罵我,你的那些女人絕對都瞎了眼!”


    蕭晉一陣哭笑不得,也懶得跟她掰扯這種少兒不宜的話題,坐起身正色道:“說真的,這夷州你來也來過了,想找的刺激也刺激完了,聽話,明天幹脆就跟語兒一起回去吧!”


    “好啊!”陸熙柔一臉無所謂的看著自己的指甲說,“隻要你能說服上官清心和敏敏她倆一起,我就乖乖回去。”


    蕭晉歎了口氣:“你說你這丫頭怎麽就不知道好歹呢?接下來我就要徹底的轉入地下了,打交道的人也會變成江湖和毒販,稍有不慎就可能挨槍子兒,我是在擔心你的安危呀!”


    陸熙柔笑了,湊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問:“那你怎麽不擔心上官和敏敏呢?”


    “她倆都有功夫的。”


    “有功夫怎麽了?姑奶奶還有腦子呢!要是讓我們仨對上,信不信最後活下來的一定是我?”


    蕭晉苦笑:“那也是分情況的,若是讓你們麵對麵的生死相搏,就算你智商堪比愛因斯坦,也絕對會死的透透的,而接下來我要麵對的境遇,可能很多時候都指望不上腦子,隻能靠肌肉。”


    “說白了還是嫌我沒用,擔心需要分神保護我唄!”陸熙柔推開他,小嘴兒撅得老高。


    蕭晉轉身拉住她的手,柔聲說:“你對我而言有多麽重要,不需要我再強調了吧?!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管是從我們之間的關係出發,還是你的不可或缺性,親身犯險都是很不明智的事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才應該是你的人設嘛!”


    陸熙柔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繼續說,多說點好聽的,我心裏一感動,答應你也說不定哦!”


    這一聽就沒什麽誠意,蕭晉甩開她的手起身就走。女孩兒氣的直跺腳:“死變態,你就是不肯對我好!”


    第二天,因為之前演唱會的相關人員是分兩批到達夷州的,一架私人飛機肯定沒辦法一次性把所有人都運走,於是立十傳媒索性又包下一架客機供所有的員工使用,而私人飛機則成了秋語兒和她身邊人的專機。


    客機已經開始在跑道滑行,私人飛機也在緩緩的離開停機坪,張安衾站在姑姑張君怡的身旁,正朝飛機舷窗裏麵的秋語兒揮手。


    “小姑,那個菊田雄鬥真的是陳漢飛殺的嗎?”沒有發現那個臭大叔的身影,女孩兒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張君怡目光深邃的看著飛機,回答說:“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除了陳立生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希望菊田雄鬥是他殺的,也必須是他殺的。”


    張安衾聽得似懂非懂,卻也沒有再問,撇了撇嘴,說:“雖然我依然覺得秋語兒的歌很好聽,但對她這個人好像不那麽喜歡了,尤其是她居然會仰慕那個討人厭的臭大叔,真是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腦子進了水,偶像果然還是想象中的最好啊!”


    張君怡微微一笑,沒有接話,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瞟向側方的不遠處。


    那裏正有一輛裝卸行李的地勤車慢慢向機場大樓駛去,車後拖著的行李車鬥被油布遮蓋著,看不清裏麵是否還裝著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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