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省城之前,蕭晉想了許多自己可能會遇到的情況,拒絕、刁難、甚至羞辱,但他怎麽都沒想到,金景山壓根兒就不見他。


    由於平易風險的實際擁有人是周沛芹,負責天石縣項目的是方菁菁,他隻能以一個有點人脈的中間人身份求見金景山,所以,在金景山的眼裏,他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嘍囉,再加上根本就沒打算過退讓,自然沒心情跟他廢什麽話。


    “蕭先生,這個……真不好意思,您看……”


    說話的是一個已經與平易簽約的省城供貨商,在省城有些門路,跟巡撫衙門的領導們也沒少一起吃飯,姓洪,外號洪胖子,為人豪爽四海,方菁菁拜托他做蕭晉與金景山的引薦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原以為以他的麵子,見金景山一麵應該不難,誰成想丟了人,連領導們住的大院大門都進不去。


    見這位胖子滿臉都是難堪和尷尬,蕭晉就笑著說:“洪老板,您千萬不要客氣,金長史身為巡撫衙門的大管家,我這種無名小卒貿然登門拜訪,被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還要感謝您百忙之中抽空陪我跑這一趟,這也快到中午了,不如就讓我請您吃頓飯,你一定要賞臉。”


    事兒沒辦成,還搞得這麽沒麵子,洪胖子哪裏好意思再讓人家請吃飯,忙擺手拒絕,恰好兜裏手機響了,便趁機告別,匆匆上車走了。


    蕭晉冷冷的看了一眼巡撫衙門領導大院,轉身也正要上車,忽然心生感應,又轉回頭去。


    隻見一輛黑色的大眾輝騰從大院裏緩緩駛了出來,路過他身邊時停住,後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來。


    臉的主人約莫五十歲的樣子,很瘦,皮膚黝黑,一雙小眼睛閃爍著精光,不像是能坐得起百萬豪車的人,倒像個南方旅遊景區常見的宰客攤販。


    在他的裏麵還坐著一個年輕人,臉型與他有幾分相像,但比他要英俊帥氣的多,正是剛剛才在天石縣铩羽而歸不久的陳康安。


    不用猜,這個像攤販一樣的中年人就是陳康安的父親、省城王爵酒店集團的董事長,陳正陽了。


    “這位想必就是蕭先生吧?!久仰久仰!”陳正陽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


    蕭晉淡淡點了下頭:“陳先生,幸會。”


    “蕭先生站在這裏做什麽?可是門衛不讓進去?”陳正陽故作熱心的說,“這倒也正常,畢竟裏麵住的都是江州省衙門裏的大領導,要是什麽阿貓阿狗的都能進去打擾,那領導們哪裏還有時間工作,你說是不是?”


    聽了這話,蕭晉要是還不知道金景山為什麽一點麵子都不給洪胖子,就不用出來混了。嘴角冷冷一翹,他滿臉詫異的說:“不對呀!陳先生父子不就剛剛從裏麵出來麽?阿貓阿狗進不去,老狗帶小狗就可以啦?”


    陳正陽的臉瞬間就成了鐵青色,裏麵的陳康安更是破口大罵:“姓蕭的,你特麽放什麽屁呢?這裏是省城,不是賈雨嬌那個賤人隻手遮天的龍朔,信不信老子讓你在這兒人間蒸發?”


    蕭晉的眼睛緩緩眯了起來,身上散發出的寒意讓離他較近的陳正陽感覺仿佛瞬間置身於數九嚴冬。


    “陳康安,看來小小的懲戒並不足以讓你吸取教訓,有機會的話就趕快辦留學吧,因為你剛剛說了一句應該用一條舌頭來彌補的錯話,省城保護不了你,整個華夏都不行!”


    陳康安一怔,忽然想起眼前這家夥很可能出自豪門大家,頓時就後悔極了。


    “放肆!”陳正陽大喝,“姓蕭的,你當你是個什麽東西,敢在我麵前威脅我的兒子?”


    蕭晉嗬嗬一笑,俯下身看著他的雙眼,緩緩的說:“我不但要威脅你兒子,還要威脅你,識相的就讓姓金的那個王八蛋收手,免得將來家破了還要人亡,後悔莫及!”


    說完,他轉身就上了車,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王八蛋!氣死我了!”


    陳正陽狠狠的捶了一下座椅扶手,前麵副駕駛一名眉眼間帶著媚意的年輕女子回過頭來,語聲清脆,隱隱帶著憐惜和安慰意味的說:“陳總,您消消氣,這個姓蕭的一看就是特別沒素質的那一類人,您權當剛剛有條野狗在您跟前叫喚了兩聲,犯不上跟他置氣。”


    陳康安深深的看了這女子一眼,點頭附和道:“是啊,爸,那姓蕭的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特別像街頭的地痞流氓,反正金伯伯已經動手了,他就是秋後的螞蚱,咱們等著看他怎麽死就好,用不著跟他一般見識。”


    “哼!秋後的螞蚱不也讓你損失了上千萬?你比他還蠢!春闌說的倒是不錯,那姓蕭的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咱們馬上就要打翻人家的食盆了,還不準人家叫兩嗓子嗎?哈哈哈……”


    陳正陽這話前三分之一是對陳康安說的,可謂聲色俱厲,後麵三分之二則是看著前麵那個名叫春闌的女人,不但意氣風發,連目光裏都滿是寵溺。


    陳康安看在眼裏,低下頭,一聲不吭。


    “陳總您說的太好了,不愧是咱們王爵的掌舵人,小闌聽著都特別提氣呢!”春闌拍手稱讚,嬌憨可愛中媚眼飄飛。


    如果有囚龍村的村民在這輛車裏,一定會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如果換成蕭晉,則會在肚子裏仰天大笑;因為這個春闌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都視他為惡魔的梁喜春。


    這就是他完全不將陳正陽放在眼裏的原因,陳康安把舒蘭放在賈雨嬌的身邊隻是為了盜取情報,太小家子氣,派臥底這樣費時又費力的事情,不搞點大動作哪裏對得起臥底的努力?


    從梁喜春正式勾搭上陳正陽的第一天起,陳家就離完蛋不遠了,就像他剛才對陳氏父子的威脅一樣,家破是一定的,人亡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知道,他當年為了睡京城某名校心理係的女神,可是沒少研究弗洛伊德,其中俄狄浦斯情結最讓他感興趣,尤其是其中弑父情結這種普遍存在於男孩子身上的心理。


    他很想知道,陳家將來會倒在陳正陽父子中的哪一個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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